襄州,荆王府。
“郎君,门外有位道士,自称是京师紫微宫的程道人,说他与郎君有旧,要见郎君。”仆人进来禀告。
李元景正在和爱妾观赏ju花,汉滨仇谷的ju花可是好东西,每年进贡朝廷的也不少,据说人如果服食菊英,就能长生不老,甚至得道飞升。当年曹魏文帝曹丕就喜欢服食这里的ju花,并命为贡品。
若是寻常人,李元景却是不见的,做为当朝皇叔,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过过米虫生活就行了,其他的有多远躲多远。所以平时他也就和道士一起胡羼,其他的人多是不见的,因为李家的人大多羡慕神仙嘛。
“程道人,”李元景却是想不起来,当时又不能确定,上次回长安还是两年前参加先帝的葬礼。自贞观十一年后,他就被哥哥李世民弄到这里来坐镇,好在王爷的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尽管这里很“偏僻”,不过比之其他兄弟要不是被发配到边远州县,或是就被按在关中让皇帝看得死死的,他这里还算好了,离东都也不算太远嘛。
做龙子凤孙,那就得当聋子当灰孙子,千万别冒头,这皇帝侄子的手段再不济,他也是二哥的儿子,李元景深知自己的位置尴尬,近来皇帝有颁布了诏书,再次削减宗室力量,那不是在警告各位李姓王爷,别欺负皇帝年轻嘛。所以荆王一般都住在外处庄园,这几百垧花田,其实就是专门为李元景服食ju花而准备的。
李元景想了想还是请那个道士前来,在他看来这么一个道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吧。
那道士戴鱼尾冠,操着燕地口音,一身褐色衣服,手里拿了个木柄拂尘,好象有些年头了。
“贫道程士清见过大王。”程道士一派不凡地样子。
“仙长请了。”李元景说道,“不知道仙长有什么见教?”
程道士一笑:“当年大王还居宫中,我们曾见过,贫道当年被人陷害偷了金匮,多亏大王在大武皇帝面前求情,我才得残命。贫道在终南山中得一仙书,闻大王好道,特献与大王共长生。”
“哦?!”李元景大喜,把程道士奉为上宾。
***
洪州,斗虚楼。
一个大汉正在楼上喝闷酒,他身边的青衣小仆却是苦着张脸,也不知道怎么劝阻自己的主人。
“薛十一,那边可是薛十一吗?”有个人高喊。
薛万彻放下了酒埕寻声望去,来个穿半臂的中年人,仔细一看却是旧时幽州邻居卢尚达。
“原来是卢五,怎地到这地方。”薛万彻抱着坛子继续吹。
卢尚达一笑:“我是跟随着家人避难到南方来的,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你了,我的大将军。”
薛万彻摆手道:“别拿我做耍子了,我一个被贬谪的人,现在就是草民一个。”
卢尚达哈哈一笑:“当今不明,不过当今不能用将军,并不表示将军没才干,我家主人却是仰慕将军很久了。”
“你家主人?”薛万彻疑问道。
卢尚达呵呵一笑:“家主未到此地,不过他也是将军你的熟人啊。”
薛万彻根本没听进去,就醉倒在桌子上。
卢尚达从袖笼子里摸出一个银梃子,那个像双刃斧头的银梃子一放到桌子上,店家的眼睛就放光。这个银梃子足值十来贯钱。
“谢谢老客啊。”店家要把银梃子收下,
卢尚达说:“以后薛郎君到这里喝酒,都算在这笔钱里。”
店家千恩万谢,宣佛号祈祷不已。
卢尚达和薛家的小仆把薛万彻扶了回去,薛万彻迷迷糊糊被扶上了大车,一直拉到了洪州司马府。
“这是怎么啦?”司马府的管事忙出了来,招呼仆人们把主人扶下了车。
卢尚达也不谦虚,径直到了府里,向薛家仆人要了笔和墨,拿了张扎子,写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过了几个时辰,薛万彻醒了过来,拿过卢尚达的信看了一看,呵呵,这个卢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如此大方。
薛万彻并不是那么粗疏,他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内心也有了很多磨砺,自然看出卢尚达这么做的背后一定有文章。他决定去拜会一下这位多年没见的好邻居。
***
长安,乐游原青龙寺。
青龙寺本来叫积善寺,这里是当年宇文恺设计大兴城的时候迁移了原来的一些坟茔,把这些尸骨移到了乐游原,并在这里建了一座寺院,取名积善寺。
站在青龙寺门前,可以俯瞰整个长安,在天气晴好的时候还可以远远看到对面龙首原上的大明宫。
据说在隋朝末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寺里的和尚听到门外传来急切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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