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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垢詈(2 / 2)

“你觉得.....,陶勒-舍尔,或是博马-舍尔,会不会真的和阿尔娃-舍尔有不伦的感情?”皇帝不怎么确定地问。赛维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与其猜疑儿子,还不如诿过于别人啊。只是不知道皇帝是真有猜疑,还是打算嫁祸陷害。

“西蒙-舍尔阁下默不作声,或许是有什么不方便公开的苦衷罢。不过就我所知,他们家的阿尔娃小姐向来洁身自爱,十数年来从无此类劣迹。想必是为了女儿的名声着想更多一些。”赛维鲁的意思是——皇帝陛下啊,你就别东猜西想的啦。

**五世领会了暗探头子话语中的潜台词。他正色道:“证据,我需要证据,而不是单纯的猜测。”

“是!我希望多一天时间核查所有的线索,以给出最终的结果。”

“一天?大后天就是婚礼了。”皇帝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

“如果您现在提出延后婚期,西蒙领主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赞同。”赛维鲁的分析向来有很高的准确率。

皇帝想了想。“万万不可。”他头脑清晰地判定,如此一来,舍尔家的名誉将不可避免地严重受损,刚刚兴起的谣言多了更难抑制,珊德拉-舍尔和皮亚斯的婚事也可能成为朝野攻奸的对象。或许整件事的幕后操控者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

赛维鲁点了点头。“我会亲自安排对珊德拉-舍尔及其直系亲属的警卫工作,务必确保婚礼前不再发生类似的意外。不过......,皇家继续对此事毫无表示的话,我担心西蒙领主那里的压力会比较大。”

皇帝笑道:“亲家翁不主动寻求帮助的话,若是我们主动介入进去,一则不讨好,另一则很容易引起坊间更多的揣测,反而帮了倒忙。”

**五世既然这么说,赛维鲁便没多劝。赛维鲁是看着皮亚斯几个长大的,被视作孩子的长辈也是理所应当。事实上,就连皇帝本人也是在赛维鲁的看护下由幼儿到青年,最后成家立业的。所以当这场间接涉及皇室的诡异事件发生后,他首先将视线关注到相关的线索上。不过迄今为止,按照刚才对皇帝本人说的,赛维鲁的手头似乎并没有掌握多少实际的东西。

果真如此吗?

短短几天,萦绕阿尔娃-舍尔、陶勒-舍尔以及博马-舍尔的谣言愈演愈烈。婚礼的前一天,这类谣言已经发展到了另一个极致。暧昧、淫秽、荒诞、暴力的描绘层出不穷。不得不多,曼卡斯平民的口味是非常宽泛的。某些流言,明目张胆地牵扯到珊德拉-舍尔的身上。

刚入夜,一个原来力巴打扮的壮年男子,换了一身富裕市民的衣服,在一处小有产业的人常去的酒馆里悠闲地喝着今年新酿的苹果酒。他的对面,坐了一个丰润的少妇,以及他面色红润的丈夫。

“要说舍尔家的小女儿,虽然年方十四,身材略有些单薄,仔细看来却是凹凸有致,可谓玲珑剔透啊!最重要的,是她.....下面紧致。两腿一夹,直可让人即入神界。难怪哥哥也好,表哥也好,都在她身上乐不思蜀了。”

女人满脸通红,咯咯直笑。她的男人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仿佛恨不能立刻把那叫阿尔娃的女孩拉到胯下,好好骑上一回。

“西瑟利亚女人原来是这样的。难怪尼森哈顿皇室的男人都乐意娶西瑟利亚女人当老婆了。要是能与这么个风骚入骨的女人过上一夜,短我十年的寿也值了。”做丈夫的满心向往地说。

少妇半是嫉妒半是嘲弄地戳了丈夫的额头一指。“有那么好吗?既然你喜欢排骨,以后就再别想尝到老娘胸脯的味道。”

丈夫连忙向老婆讨饶。

壮年男子猛一拍桌子。“夫人,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西瑟利亚女人好就好在小有小的好处,长大了又有大的优势。你看我们未来的皇长子妃,那可是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主。只可惜现在的她是一本正经,和她那淫荡的妹妹完全两个模子出来似的。谁知道呢,要早上十年去趟西瑟利亚,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她入幕之宾呢!这么一来,今天就有理由再去尝尝她那成熟乃子的味道了。”

这桌人无论男女,顿时笑得前仰后伏的。

“哈哈哈哈哈,那是属于皮亚斯王子的了,你哪有那个福气哦!”

“这不是还有几天嘛!只要抓紧时间,别说匝匝乃子,就是让她夹紧了双腿来一炮都没问题。不过要说这点,多了那么多次经验的她一定是比不上她的妹妹了。”

淫词浪语,把个酒馆弄得乌烟瘴气的。

恰在此时,一对二十多岁的男女走进酒馆。看装束,应该是外地来的有些身份的贵族。他们见桌子都满了,便在吧台一角找了两个位置,各要了一杯苹果酒品尝起来。米索美亚的苹果酒可是到曼卡斯的旅行者必选的节目。最好的苹果酒,只有在这种不怎么高档的地方才能喝到。因为是兼有乡间果园的业主自家精心酿造的。如果是平日,这样的情景也就被人当作街头一景,远远旁观,至多是背后讥笑几句‘不住在曼卡斯的人就是没有口福’之类的话满足一下小市民虚荣心也就罢了。不过今天,那个男的外来客一句欣慰的‘不屈此行’,暴露出他们西瑟利亚的口语,便招来若干不怀好意的关注。

专司造谣的男人突然灵机一动,挤眉弄眼地朝着对面两个使了个眼色。“看我去摸摸她的‘底’!”商人妇闻言放肆地大笑起来。

男人走到西瑟利亚贵族夫妇身边,拖过一个椅子靠着贵妇的那侧坐下。贵妇微微皱眉,向里面挪了挪。这种隐晦的厌恶,令男人更是狠下心来。他也要了杯苹果酒,一副热情备至的表情搭话道:“两位也是来参加皮亚斯王子的婚礼的吗?”

贵族男性的性格似乎开朗一些。“是啊!值此盛事,当然是要亲身经历一番的。否则等老了以后,在儿孙面前都没什么可以拿出来夸耀的东西,岂不羞愧?”

“这倒也是。”男人连连点头。“西瑟利亚除了女人,也还真没什么可以夸耀的。”

贵族男子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偏偏一时还想不出反击的话。

男人侧过头,假做正经地对一脸诧异的贵妇道:“未来的王子妃倚仗的是胸大臀丰,她的妹妹倚仗的是放浪腿紧。不知道这位又有什么优点呢?你们西瑟利亚女人不是都喜欢外乡人的嘛。要不,到楼上雇个包间也好让我见识一下。虽然不是皇族,血统也不高贵,但要说让女人满意的本钱,却是一点都不差的。”说着,他还故意挑衅地做了个挺腰的下流动作。“保管让你满意。”

耳边传来一声怒吼,那个西瑟利亚贵族嚎叫着窜起身。男人早有准备,一脚踢倒了椅子,恰好夹在恼羞成怒的贵族和自己只见。贵族凶狠地挥舞双拳,一时间却伤不到直欲碎尸万段的对手。

“西瑟利亚蛮子打人喽!”

也不知谁叫了一嗓子。占酒馆里多数的曼卡斯居民沸腾了——尼森哈顿皇族独喜欢西瑟利亚女人就算了;西瑟利亚女人总能幸运地占据皇后的宝座,也只好捏着鼻子当作神袛的偏爱。可在曼卡斯城,在这街头巷尾常见的休闲场所,哪里容得这些外乡人猖狂。一时间,十几个人围住年轻的贵族夫妇。男的那个又是吼又是骂的,一拳打倒了面前的一个。不过立刻又冲过来四五个人,几下就把他压倒在地板上。贵妇则尖声大叫,想必是被哪个手脚腌臜的吃了豆腐。

没了危险,以造谣为业的男人也去贵妇那里乐和了一下。他的行事非常谨慎,趁着城里的巡查还没赶过来就先离开了现场。对里面那群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他谨表示深切的同情。这时节,吃公家饭的巡查、警督们警觉着呢!他们一封店,没来得逃走的所有人后面几天都到城外的收留营呆着罢,再别想参加这次皇家婚礼了。只有像他这样善于火中取栗的人,才能真正从中捞到好处。

正得意期间,一个近来渐渐熟悉的身影在巷口向他挥了挥手。壮年男子想都没想,转身走了过去。略显纤细的身板在前面带了会儿路,直到比街口冷清许多的巷底。

“你干的越来越好了嘛!”足可当他儿子的贵族家仆人微笑着问。“是不是有谁教你这么做的?”

“你是说刚才?呵呵,小场面。”男人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年轻人从怀里拿出的钱袋。

“我们约定过,底薪五银角,对舍尔家造谣诬蔑——每个人一银角十铜子,贬低诋毁未来的皇长子妃——每个人一银角三十十铜子,嘉奖另算。挑拨曼卡斯市民与前来观礼的西瑟利亚人之间的关系,我猜,奖励一、两枚银币应该不成问题罢?”

年轻人收回了正递出的钱袋。“谁告诉你,我们的目的是挑动对西瑟利亚人的敌对情绪的?”

“这还用别人告诉我?”贵族也好,官员也好,都会需要明暗两方面的手段对付自己的政敌。而他这样的人,就是台下的打手、阴暗的地下煽动者。要这么点敏感都没有,那他在这行的十年岂不是白干了!

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略显腼腆的微笑。哼!果然......。想讹我,你还嫩着呢。

钱袋带着风声丢了过来。男人闪电般探出手去,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奖赏。如果是摩缇葵拉那样经常接受隐藏自身背景的势力雇佣的人,就会察觉到这个男人将钱袋保持在距离自己的脸最远的距离上。老练、警觉的自保手段。

借着手感隔着皮制的外套摸了摸里面的东西。偏偏的圆形,没有粘涩的感觉。男人缓缓缩回右臂,另一只手扯开封口的丝绳。没错,里面就是钱。他这才低下头,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不过即使如此,眼角的余光还是看着对面的年轻人。这样的雇主虽然花钱的时候毫不吝啬,但有时候也会冒出杀人灭口顺便省下一笔佣金的小主意。

数的很快,仅抿下一小杯酒的时间,男人便抬起头来。“少了点罢?”

年轻人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带了足八枚银币,再加上六十多个铜辅币,应该足够啊。”

男人低头又看了一眼。“哪里有八个银角。才六块,铜子倒是不少。”

“没道理啊!难道账房的小厮蒙我?”

仆人靠了过来,似乎想看清男人手里的钱。或许是因为年轻人的相貌带着女性特有的柔美,或许是急于拿到自己应得的报酬,男人放松了警惕,两手拉开钱袋的口让对方查验。等到眼前骤然被闪亮的刀刃晃花,这姿势下已经来不及做出防御。锐利的刀锋灵巧地穿过肋骨间的缝隙,深深扎入心脏。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街道。

手上的钱袋在穿透身体的剧痛下甩了出去,敲到墙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壮年男人手捂着胸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紧盯着早就退到五步以外的凶手。年轻人的动作非常灵敏,又是一击即离,连刀都没拔,所以身上一点血也没溅到。“为什么?”说话间,他的喉头突然有种恶心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喝醉时的情形。哇,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不过要命的是胸口......。不到几秒,他的手掌就完全沾湿了,他仿佛能感到生命正从伤口汩汩地涌出。

“为.....为什么?”他又追问了一句。没道理啊!他一直守着这行的底限,只是接活、干活,从没打听过背后的操纵者是谁。付钱也是一日一结,从没让酬劳积累到让雇主舍不得的地步。可对方竟然还是下手了。

年轻人依旧带着笑容,却有一丝寒意慢慢浮现。“没什么原因,只是你因为干得太好了。你刚刚侮辱了一位西瑟利亚的男爵,又害他的妻子失节,想必受害者正恨不得把你吊死在他领地的山崖上。如果此时此刻你恰好死于非命,你觉得,其他人会觉得谁是幕后黑手?”

“原来如此.....。”男人苦笑着说,身子靠着小巷的一侧墙壁慢慢瘫软下来。

那把刀依旧留在他体内,也正因此他在被刺中心脏要害后还能说上那几句话。然而此时此刻,这把刀变得越来越冷。恍惚间,他似乎看到杀死自己的年轻人走过来,将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探了探鼻息,随后迈着轻松得意地脚步离开了。他又仿佛看到好几个人跑了过来,里面还包括刚才酒馆里的商贩夫妇。他们又叫又嚷的,对着一个穿曼卡斯城巡查制服的人说着什么。当他们抬着他的尸体离开,男人这才发现自己留在了原地。

原来,他的灵魂早已离开躯体。

街道的另一头,完成又一件任务的年轻人步履轻盈地行走在曼卡斯的石头路上。他们这些人,是缇波利欧-莫奈斯大人的父亲由各地收来的孤儿,作为缇波利欧的侍童在莫奈斯家生活长大。起初的缇波利欧少爷,后来的事务官阁下,对待他们这些人.....极好。好的就像他的弟弟或妹妹般,而且其中多数与他拥有极亲密的关系。或许老莫奈斯很早就察觉到儿子异乎寻常的取向问题,所以才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任君采撷的后宫。不过自从缇波利欧有了真爱后,他们这些地位卑微的人就渐渐恢复到原本该有的身份。私下里,缇波利欧会与他们调笑、取乐,但再不会加以宠爱恩眷。失去了他的爱,他们只好拿更多的忠诚回报。几个动了别样念头的,自然很快就消失无踪了。除了一个是当面忤逆缇波利欧主人的,其他几个都是在这小群体内部处理掉了。他们这辈子,只为了一个人生,也将只为了一个人死。

一年前,缇波利欧主人雇佣了几个用剑的师傅,教授他们这些人精妙的剑法。训练极其艰苦,期间甚至有一个同伴意外丧命。然而余下的最终掌握了以最快的速度致人死命的技巧。刚才那场嫁祸于人的谋杀,其实牛刀小试而已。要不是不怎么熟悉西瑟利亚山民特有的短剑,换把常用的短而薄的伊姬斯式匕首,也不至于刺破心脏的时候还伤及肺叶,让那人吐了好大一口血。

起初,以为是官位越来越高的主人担心政敌的威胁。直到上个月,缇波利欧主人才将他的计划向他们公开。也只有多情而决绝的主人才会做出如此绝望而又绝美的举动,令人钦佩之际不禁为他的未来担忧。虽然多次劝说,可惜主人已一意孤行。他以少见的威压手段,迫使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目标中。即便如此,他们的心中苦涩夹带着一丝甜蜜——终于,他们的命运,将与缇波利欧主人的完全结合到一起。或许有一天,他们都将死去,只要主人还活着,必定会想起他们这些成为他的剑、成为他的盾的崇拜者。或许主人也将死去,那么就一起死罢!至少死前一起疯狂过,一起放纵过。

快了!最后的行动已经快了。

兴奋之余,年轻英俊的男仆吹起好听的口哨,惹得街旁平民打扮的少女、少妇频频投来别有心意的微笑——哼!粗脂俗粉。

毫无预兆的,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猛得转过身,便看见一个身材消瘦而高挑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被发现了?要灭口吗?照道理,像他这样早已至生死于度外的人,不应该还有什么顾忌。然而那个人.....,紫色的眼瞳,仿佛能洞察一切,看穿他内心每一个秘密、每一点心思。而且,眼神中并没有一点点地恐慌,甚至带着一丝好奇,细细地观察着他。

不行,打不过的。教授他剑术的师傅首先教会他们的就是心存畏惧。只有先确保自己能够比对方活的更久,才能确保消灭对方。而眼前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不会给他机会的。

要逃吗?不知何时,怯懦的寒意笼罩他的全身。

就在此时,那个人动了。他抬起手,摘下头上斗篷的兜帽。黯淡无光的脸庞,一双尖尖翘起的耳朵,是精灵。年轻男仆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一个被教导过即使死也不能说出来的名字。一瞬间,他似乎体会到刚才被他杀死的那个男人临死前的挣扎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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