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芝饮了一杯酒后,脸上飞满红润的红霞说:“你准备好,三百杯酒哟,你一杯都不能少喝!”
你敬酒我祝杯,来来往往地酒过数巡,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唐求按住酒杯欲说但未出声,面色就突然凝固而又沉痛地没有说出口来。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抬眼望着他!
菲芝忙递过一杯清茶说:“师哥,你怎么啦?”
唐求举起酒杯:“干了这杯吧!”
菲芝按住唐求的手忙说:“师哥!……”话虽没有说完,但见她忧虑的脸色,谁都知道她咽下肚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唐求还是喝完杯中的酒说:“青城县人对我越是信任,我心中的忧虑就越发沉重!我如何去报答众位父老乡亲的厚爱和希望!这就是最令人担忧的事。”
顾先秦很有感触地说:“是啊,民心不可辜负哇,在百年劫苦中挣扎的青城县人,都期盼着有个自己的清官,保护自已能平平安安地
生活!可是在这个乱世中的青城县,东南方存在兵劫,西北方常有匪
抢,这四面的掠夺和骚乱不能不考虑呀!”
叶剑雄吼的一声站起身来说:“不怕,不必怕!土匪来欺庄百姓,我的钢刀就派上用场了!他来吧,我正等着他们呢!”
叶剑飞也说道:“我们那过去不敢杀土匪,抓强盗,是没人撑腰作主,如今唐爷一声令下,我弟兄二人联手刀棒其下,就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唐求心里明白,双雄的话,是青城县人,当前最须要解决的第一件大事,也是全县庶民百性的心声。只是抗匪还不是万全之策,更重要的是,解决人民的穿衣吃饭!他想到此,站起身来走向双雄面代几分忧愁的说:“有了你们师徒三人的威力,几个毛贼何畏也哉!但人们的贫困,不是用刀枪可以解决的!”
“是哇!是哇!”叶剑飞站起身来笑着说:“只要我师傅一挥剑,咔嚓一声匪头落地,再加上我叶氏双雄和众衙役,那几个毛贼敢来掠夺,就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土匪不敢来,人民不就安居乐业了嘛!”
顾先秦抬起头来盯着唐求说:“双雄的话很有道理,但需要组织训练有素,这就须要张剑担此重任了!在乱世中能保平安不易容呀!若要解决穿衣吃饭,首先解救砂墩子的干旱,让一千多亩荒地变成沃土,荒原上飘起稻花之香,几百户人家的穿吃就迎刃而解了!再保护好城镇的商贸市场,让农商之间能安全与和平交易,城乡人很好的互通有无,百姓的生活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唐求眼睛一亮胸中来了主张,若能请得老师出山指导,青城就不难拯救了,要怎样才能请得老师出山呢?他知道老师一身清高,唯求淡泊明志恼于官场名利,乐意德善施舍于民,忙拱手说:“尊师的教悔学生紧纪了。只是这引水改荒原之事,学生心中一片芒然!”
这引水上砂墩的事,几百年来不知多少人试行过,皆因水位低于
砂墩一丈有余,水不能往高处流而告终!这引水改旱原的后果,唐求是完全明白的。
老师刚才这么一提,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儿时在江边玩耍,只见滚滚的波峰把一块块浪渣暴力推走,当时只感到水还有如此的暴力而恐惧,然而此刻回想起来,何不把水的暴力利用起来,借它的力量把水推上砂墩,这又有何不可呢?想是想到了,又怎样去实现自已的设想,他默默地沉思着。
屋里一下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张剑见人们都望着师兄,还认为他们不了解师兄为解青城之苦而日夜的忧思,于是忙为师兄解释地说:“师兄不仅思考到百姓的穿衣吃饭,还考虑到给动乱中的青城县,创造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受苦的全县人民,能安居乐业。他已经和韦昭度,陈敬瑄谈妥,而且还密奏与昭帝了!”
“哇!”顾先秦的眼睛突然光亮,担忧的心轻松了!他倍受感动地说:“贤婿之德,青城县人民之福也!”
菲芝听了此事心中激动,一双盈盈的泪眼闪瞬一瞟,见师兄沉思
苦虑的面容,她感到阵阵心痛,心爱的人在为解救青城县人的痛苦而忧思,我又能为他作些什么呢?她默默地低下头,悄悄地抹着感动的泪花!
此时张剑看到忧心如焚的师兄,须要温馨和安慰,不然他的身体会被拖垮的。转眼又看到菲芝痛心的面色和难言的苦衷!哦!促合他们拜堂成亲吧!他望了一眼在坐的人们说:“自从韦昭度签发了青城禺通告后,师兄完全变了,心中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青城人民的生存,近几天来觉得他的忧虑过于沉重,他好象消瘦了,长期如此下去,我真担忧他,他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个,长期细心地照顾他生活的人!”
一句话使在坐的人无言了,都把头转向唐求,确实感到他眉宇间深藏着隐忧!
张剑转眼看到低头不语的师妹,面呈隐痛之色,再转眼看看唐母和老师都面带欲言又忍的神色,他感到自己有责任完成媒妁之言。于是坦率地说:“师兄上任只有三天假期,老师,伯母是否趁这假日中把师兄的婚事办了吧,他一上任就要着手处理青城县这个烂摊子,那时,师兄就再也没有空闲时间去办自已的事了!”
唐母迟疑一会说:“张剑说得也是,只是这假日才三天,这么短,一晃就过去了,怎么能选择好吉日呀!”
顾先秦决定地说:“官家不择日,就在后天吧!”
这婚事不同于民间一般普常人家的婚事,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
言就行了,唐求是一县之令,当然还得要征求他的同意!因此大家都睁眼望着他。
唐求深思后说:“小婿遵从岳父大人和母亲之命,不过这婚事正当上任之期,而且任职又在本地,如果这事一张扬出去,本地的财主匪霸都来送礼,事后我就难以为官,难以为民作主了!这事当由母亲大人,岳父大人同意婚事小办,不要声张!一切从俭从速,决不误上任之期!”
顾先秦高兴了,竟然有如此清廉的女婿,不追求奢华,不厌贫苦,决定不是弃故迎新,攀龙附凤之辈。凤栖山呀凤栖山!你终于孕
育出一个清正廉洁,正直无私的清官了!顾先秦激动得赞赏地说:
“好!好!老朽正是此意!亲家母,你意下如何?”
唐母面有难色,大有不同之意说:“人常说:大登科和小登科,是人生中最大的两件事,决不能马马虎虎!再说:更不能轻慢了贤淑的菲芝呀!”
菲芝闻言不加思索地说:“婆婆,师兄的话我都听懂了;他是为了全县老百姓的好!也为我们两家的好!更是为我俩的好。小女子决不是一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人!为了帮助师哥实现他一身的夙愿,我没有半点私心杂念,一辈子与师哥同干共苦,当好他的贤内助,就是赴汤蹈火我在所不惜!”
唐母被菲芝的肺腑之言感动了,但她于心不忍!却又难乎为情的垂下了头。
张剑看到如此的僵局,他也感到有些为难。因为他深知师兄是从不违母命!今天这事使师兄为难了,但为了不挫伤唐母的心愿,又要支持师兄治理好青城的夙愿!他理直气壮地说:“请伯母原谅学侄的妄言,师兄是从不违母命之士,但他也不能为了自已的私事,而防碍了为给青城县安居乐业的大事!所以他才在动乱中历尽千辛万苦进京赴考!不会为了蝸角之名,苍头之利而冒杀身之险出入京华!他不顾个人安危,冒杀身的风险闯王建,探韦召度,夜访陈敬瑄!都是为给青城县人寻求安居乐业的环境,如今一切都如意完成了,可不能为了一点事儿,就前功尽弃呀!”
唐母咽哽着说:“这些我都知道,但如此俭朴的婚礼,我问心有
愧呀!我儿的前程,我的家境是怎么来的,没有亲翁的支持和教导,没有菲芝的关爱能有今天嘛?他唐求仍然在山中打柴,还是个可怜巴巴的樵夫呢!我的天良何在?我能忍心让亲闺女一样的菲芝受如此寒酸的委屈!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在[常乐寺]帮工所得的积蓄,就是为操办好他(她)俩的婚事花的,办体面一点,什么彩礼呀!酒席呀大家就不要操心了!但有一点决定不收礼金!亲朋故旧还是要请的,娃儿们闹新房还是要的。”
唐母这情在理中的话使张剑无言了,大家都在沉默着。
心急气壮的叶剑雄,在也受不了这寂静的沉闷,他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什么寒酸不寒酸呀!在我们的眼里就没有寒酸!我们大家都贫寒嘛!能说自已寒酸吗?”
叶剑飞也大声地说:“大哥说得很好,自已人不笑自已人。这婚事就让左邻右舍知道,我俩兄弟出力把新娘抬过来,师傅放了炮,新郎拜了堂,我们喝了酒,这事不就完了嘛。待那些财主土匪知道,酒席都散了,还争论什么呢??”
唐求站起身来说:“还是双雄说的有道理,有办法。好!就这么办!”又转头安慰母亲说:“母亲你就不别担心了,你知道菲芝是个明白事理,饱读诗书的贤淑姑娘嘛!她一心为我们的好,她是乐意而为的。”
唐求依据大家提的方案做出了决定,唐母也不好再固执己见了,她爱心未了地握紧菲芝的手说:“菲芝!真难为你了。”热泪伴着颤
抖的声音夺眶而出!
“母亲,为了师哥,我高兴!”菲芝含羞而温馨地低下了头。
大家吃完了午餐,高兴地品着茶,张剑说:“师哥的婚事就交给我超办,我要在从简的基础上,办的更体面!更热闹!更有意思!让大家高兴!高兴!”
叶剑飞笑着说:“师傅你有什么奇招哇?”
张剑笑而不答地说:“你俩兄弟听我的安排行事吧!”
茶后人们都按张剑的安排各自准备去了,只有张剑拉着唐求说:“师兄,要避开那些无孔不入的舵爷和匪头,怕有点难啊!”
唐求笑了:“让他们来吧!来者我都不拒,也学学当年的韩信用兵嘛!”
“哦!”张剑惊呀!“原来你也是喜欢,多多亦善的人呀!”
唐求点点头,张剑的脸面突然变得青白了,说不出话来,他心中真悔恨,早知是如此,当初不应当力保师兄进京!但谁又知他当了官,就爱上银钱了。
唐求见师弟面有疑色,已知他胸中所恨!忙在师弟耳边说了几句,张剑才微笑起来。
原来唐求已经预料到,难以迴避那些闻风而来的舵爷和财主!趁机行贿,意在买通官府!而唐求如何面对呢?只有他才心知肚明。
唐求的婚事虽然在暗中进行,但世间上那有不透风的墙!这县大老爷结婚的喜庆,一下就传遍全县!婚庆的头一天就有人送礼上门,都被坐在门首的张剑谢绝说:“县太爷家不收礼,衙门内设有收银台!”
当然县太爷的婚礼,在衙门花厅内举行,既体面又威风,能到这里来送礼的人无不感到体面!
这天送礼矽人聚集在一且,都涌挤在衙门前,衙门未开不知何处收礼。等待送礼的人们相互讯问和猜测,于是卷起一股相互攀比的风潮,你的礼重吗?我要比你的还重!
争先恐后地送礼的人们焦急不安了:有的在拍门,有的在高呼:
“我们庆贺县太爷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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