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在南疆立足未稳,吕宋人就向汉军挑衅。他们认为汉朝是陆地强国,未必精于海战,即使拥有当时最先进的海军战舰,那也不过花架子,根本不堪一击。当时南洋诸国都有这种看法,他们的武装船只因此屡屡劫持汉朝商人的船队,索取高额赎金,一旦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轻则毁船,将船上人掠卖为奴,重则将商人绑缚,沉入海眼,以此取乐。
武帝九年春,汉朝商船如风号携带着从满剌加购得的满船香料归国,顺风顺水,船主于七郎和商家王发诚都高高兴兴地立在船头,感谢海神的恩典。再过一天的航程,他们就可以抵达琼海县,在那儿有海军的远洋舰队,可以说是汉朝商人的避风港。于七郎和张发诚拜过海神,就聊起了家人,三个多月的海上航程,一路飘泊,谁不想家。张发诚一想到自己温柔美丽的妻子倚窗远眺的样子,就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他是个越人,自幼喜欢歌舞,此时有点得意忘形了。看着三十多岁的张发诚那幅高兴样,于七郎也有同感,就说:“张老板,尊夫人这回一定会乐坏了,您这趟买卖可是大有赚头,等这批香料一脱收,您少说也有个十几万两的进项吧。夫人这三个多月可没白等。”“是啊,这回走得远了点,但有利可图,也值。只是让内人等了那么久,怪想他的。等到货一出手,我在龙跃大酒家请各位船老大,咱们喝过痛快,这回大家没少卖力气。”张发诚很爽快的说。“哈哈,谁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们张老板还是满多情的吗。我们是老主顾了,上岸后,您还是忙您的事吧,然后和夫人聚上一聚,岂不更好。您老得闲时,咱们几个船家叨扰一杯也不迟嘛。”于七郎其实也想早点回家见老婆,听人说自己的儿子快出世了,能不去看看吗。平时风里来,浪里去,一出门就不知啥时回得去,好不容易捞上过全家团圆的机会,可得回去照顾一下,否则孩子都不会高兴的,大女儿还让自己给他捎点外国玩意儿呢。这回张老板付的船钱够自己一两年的花销,总得歇上半个月再出海,弟兄们也都累坏了。
正当如风号加足马力向着琼海驶去的时候,突然前方出现了一艘大船,它在向如风号打着旗语,那意思是说,快停下来,他们是官军,要检查。于七郎无法,只好下令暂时下锚,等着官船检查,这也是常事。
哪知,那艘大船在如风号近旁放下二只舢板,每只上面坐着十个人,气势汹汹地踩着船舷上放下的绳梯爬上船,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们用不太清楚的汉话喊道:“谁是船主,谁是船老大?”于七郎和张发诚忙迎上来,张发诚脸上带着商人惯有的笑容,于七郎却觉得不对劲。这是汉朝海军管制的海区,为什么这些人的着装都好象是吕宋土邦的人。而且他们的汉语说得那么差。他可是老江湖,一觉得不对,就向自己的副手使了个眼色,副手忙上前招呼,于七郎则退到船舱口。这是他们多年演习熟悉的方法,一旦有疑问都先由副手应付,他从旁观察,以防不测。
那帮人中有一个头目,长得尖下壳,长脑袋,样子很难看。他首先对张发诚说:“你是老板吗,船上运得是什么?你向我们交税了吗?”“你们是哪个岛的?”“老子的吕宋大岛的,没看出来吗?”尖下壳不耐烦的说。“可我们的船并没有从贵岛经过,为什么要交税吗?”张发诚觉得对方太不讲理了,也想据理力争。
哪知对方根本不与理会,只是说:“这里就是我们的海域,你经过这里,就要上海关税,否则就要拿人扣船,汉人,你们明白吗?”
张发诚久在海上贸易,也知道一些常识,这里是大汉的海疆,南海诸国都曾在与汉广州市舶司的通商会上明确认可的,现在吕宁人怎么不承认,反说这里是他们的地方。于是,他说:“军爷,你的手伸得太长了,怎么到我国的水域来强行收税,你们不知道通商会上的规定,听说你们国的使者也是画了押的。”“什么,画押,笑话,他们画押关我们屁事,老子只知道收钱,你们交不交?不交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尖下咳急了,他知道有那么回事,但那只是一纸空文,他们的国主根本没拿那当回事,也没停止在南海上的劫掠。
张发诚虽然经商多年,也知道钱了通神,花钱消灾。但他本性耿直,再者吕宋人明摆着是无理取闹,肆意讹诈,他可吃这一套,就说:“我的货还出手,没钱犒劳各位,等我挣了钱再说吧。”
“嘿,汉人真狡猾,这么容易就想打发我们,你不交钱,咱们就扣货抓人,什么时候钱到了,再放人,到时候还得多付看守费。”说着他们就打了呼哨,动起手来。大舰上的士兵见状,也放下悬梯冲过来,船员们很快被制服了。只有于七郎风势不妙,抓了个船橹,从后梢跳下水去,趁乱向琼海县游去。张发诚和他的货物,再加上整个如风号就成了吕宋人的俘虏。船被迫向吕宋岛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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