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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兵发南海(1 / 1)

在琼海县的大汉南海远洋舰队码头,停靠着一艘艘高耸入云的楼船。许多工匠正把匠作司新研制出来的喷火枪装在船头的发射台。这种喷火枪是巨舰专用的武器,依靠后座击火装置,加上内部的螺旋曲线,它的射速已超过了连弩,射程也高于当时海上最具威力的抛掷武器,同时由于防震荡装置的采用,使喷火枪可以在颠簸的军舰上准确命中300米外的目标。喷火枪射出的弹丸一旦击中目标,会很快炸开,里面藏着的火硝将呈放射状散开,与空气接触而迅速点燃。如果仅用一般的方法是无法扑灭的,只会越扑越旺,越烧面积越大。这对于木结构的军舰来说,简直是致命打击。经过匠作司和工程司的不断努力,这种海战武器成批生产,已经运到了琼海县。韩说命令立刻装备海军。

近半年来,韩说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南海诸国武装船只袭扰大汉商船和渔船的报告,还有一些是纵横南洋的海匪,也肆无忌惮地劫掠大汉商民。韩说只因海军刚组建,百事待举,只得命人记下了他们的损失。他多次出面安慰那些愤怒的商人和渔民,说大汉海军一定会严惩那些敢于冒犯的海贼,至于商民们的损失也将得到加倍的补偿,请他们给他半年的时间。

同时,他严饬各军,加紧战备,随时准备拔锚出海。大量的海军谍报人员也先期出发,收集各国海情地物,并向商人们询问沿途各国的情况。

在琼海军港外有一个小岛,叫流沙礁。礁上树着一座导航标。有十五名海军士兵看守,负责引导军舰在夜间进出军港。这日值星的海军士兵丰三郎正在崖畔上了望,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差使,老实说,他是有点烦。但韩说军纪森严,而且汉庭对这些戍守边远地带和海角天涯的军士待遇优厚,只要服役三年,就可获得百亩良田,立功则更有重赏。但若贻误战机的话,不仅分田没收,还要受军法处置。因此丰三郎不敢懈怠,依然警惕地向大海深处望着。

今天,海上风浪不太大,洁白的海鸥在天际掠过,一艘艘大小船只川流不息。丰三郎觉得很惬意,就在崖畔上悠闲地走来走去。突然,他看到在远处的沙滩上似乎有个东西在蠕动,样子很像个人。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好像很费力地站起来,向着航标的方向蹒跚走着,没几步,他又摔倒了。丰三郎想,那一定是个遇上海难的人。他曾经救起过好几个这样的人。想着,他冲航标的方向喊了一声:“王二哥,你快出来帮我一下,那边好像有人遇事了,我去瞧瞧!”

航标一侧的木屋里走出一个胖子,身着军装。他答应着向航标走来。丰三郎急忙下了崖畔,向沙滩边的那个人跑去。

这个人就是于七郎。他在如风号上见势不妙,就溜下船梢,还顺势抓起一条橹奖,就悄悄地滑入水中。当时,如风号上的船员正和吕宋人争执不下,自然没人注意他。他就凭自己多年的闯海经验,白天借驻太阳、晚上借助星光,向着琼海县的方向游去。幸亏这里离琼海不远,再加上于七郎一流的海上身手,经过一昼夜的拼搏,他终于看到了航标塔,他知道,那就是流沙礁。虽然他们不准进入军港,但绝大多数海员都习惯看着流沙礁上的航标导航,进入与此相距三十海里的民港。因此,他对流沙礁很熟悉,于是,他使出最后的力气,猛力向礁盘上游去。

当丰三郎好不容易把于七郎架到木屋里后,几个海军士卒也围拢过来,他们拿出淡水给于七郎灌下。于七郎过了好久,才睁开眼,他看到了眼前环列的海军士兵,不禁流出眼泪。他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可算见到你们呢。”说完他又喘起气来。

正在这时,什长张亮走进来,他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船夫模样的人,就问是怎么回事。丰三郎忙把救人的事说了。张亮走上来,又看了看,摸了摸,觉得无甚大碍,只是他身体虚脱,需要休息。于是,就让人去煮一碗粥来。然后他让丰三郎负责照看于七郎,自己就先出去了。于七郎喝下粥后,觉得舒服多了,他又歇了一个多时辰。他多年炼就的铁骨虽经过一昼夜的海上飘泊,消耗了不少精力,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又恢复了活力。当然,他非常惦记自己的如风号,那可是船家的命根子。

他知道是丰三郎救了自己,就满怀感激地说:“这位大哥,我于七谢过你的救命大恩了。只是我现在无法报答您,等我好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哎,这是哪里话,船行大海,难免有个海远天长的,我正好碰上,搭把手,没什么好谢的。对了,我叫丰三郎,我瞅你比我大,你就叫我丰三吧。你叫什么,因何到此?”丰三郎是个诚恳的山东汉子,他很想知道于七郎为什么遇难。

“噢,实不相瞒。丰恩公,我叫于七郎,是个往来南洋的船家,我家就住在番州。三月前,我接张发诚掌柜去满剌加贩运香料,本来一切都还顺利,就要到琼海县交货了。谁想偏在此时遇着了吕宋人的巡检船,他们无端闯入我国海域不说,还强行将张老板和我的船员都扣住了,说什么要我们交税方才放人。丰恩公,你知道那可是我大汉的海疆,他们吕宋人凭什么这样做啊?我们大汉的军舰为什么不去教训他们,为什么啊?难道我们这些小民就永远让我欺负吗?我的船啊,哎!什么时候才能不受那些南夷欺负?”这于七郎一面痛哭一面诉说着。

丰三郎也是血性汉子,见于七郎哭得那样惨,也很同情。就说:“于七哥,你等着,我把这事给您报给我们头儿去!”

什长张亮听说这事后,他似乎感到了一种力量在召唤。他心里仿佛说:“该行动了!”于是,他连忙乘上皮筏子,进入军港报告。他的消息让苦于寻找进攻理由的韩说非常兴奋。他觉得自己苦等了近一年的机会来了。此前虽说听到多起南夷骚扰的案子,但苦于新募的海军未经训练,而且新式海战武器亟待安装,所以一忍再忍,今天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他立即命令大将周雍立即点起十艘快舰,捎上于七郎为向导,火速追赶如风号,他认为如风号是商船,即被劫持,一定不会太快,而汉军的船速要远远超过吕宋人,如果加速行驶的话,只差一昼夜的海路,是能在敌船赶回前追上的,到时,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可以彻底解决吕宋争端了。因此,他同时舰队进入战备状态,士兵一律上舰,准备出航。

平静的大海卷起了波涛,大汉的海军向着他们的梦想之国出发了。流沙礁此刻的灯塔格外耀眼,它将见证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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