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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入天工(2 / 2)

“好生的奇怪。”林岩大感有趣。再往里走,却见出现一块空地,一棵紫红高竹直直挺立,紫红竹子浑然若玉,晶莹剔透,微风拂过,林岩惊奇的看到另外十几棵竹子成朝拜之势,迎着紫红高竹的方向摇曳。

一股苍凉的感觉弥漫开来,林岩心神巨震,啾啾声响起,只见一只猴子警惕的看着林岩,发出警告的声音,另外三只正忙着将那日得到的火红玉石埋在紫红竹的下面。

林岩觉得有趣,在一边不动声色的瞧着,四只猴子紧张兮兮的瞅着,不知在等待什么,过了片刻,几缕紫烟袅袅升起,四只猴子大喜,手舞足蹈,林岩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紫烟升腾一会儿,蓦地向下沉去,林岩这才发现,紫红竹下面有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拙朴自然,紫气沉入其中,异彩突生!

石头上突然密布繁琐玄奥的纹理,霞光阵阵,似有仙乐飘然入耳,林岩目瞪口呆,只见那磨盘大的石头中央,如同怀抱一样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圆石,玲珑剔透,宛若玛瑙,小圆石上生有九窍,紫烟缭绕不绝,一点点被圆石吸收。

“这是.....”林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只猴子小心翼翼的用湖水洗刷着石头,神态如人,恭敬谦卑,林岩感觉到小圆石中像是有一个活物,这个想法一出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紫气过了片刻便被消耗殆尽,四只猴子又唧唧咋咋赶着林岩走出湖心,神态警惕,手舞足蹈的比划,林岩看了半天,约莫出应该是警告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四只猴子生性顽皮,与林岩算是同道中猴,在山腹中上蹿下跳,一刻也不懂得安闲。

这山腹中温暖如春,植被生机盎然,林岩暗想:“这里应该没有走出天堑山,依旧应该是在雪山中,如何会一直在这样温暖呢?”林岩百思不得其解。

日至中午,林岩已经跟这四只猴子打成一片,逐一起名为阿大、阿二、阿三、阿四,被点到名字的阿四颇为不服,但在其他三只的呲牙恐吓下只能悻悻作罢。

暖暖日光,直射而下,这时湖中竹林光芒大作!竹林摇动,似有无限的生机蓬勃欲出,又像是巨大的脉搏跳动,“呼呼呼!”,林岩惊奇的发现脚下的青草随着节奏枝叶在有规律的伸展,仿若万物共呼吸,有什么东西正在强有力的悸动,湖面上七彩舞动,灿若烟花,升腾而起,瑞彩万条,如梦如幻,似朵朵仙葩虚空绽放。

奇光异彩,琉璃世界,仿若大道在演化,无数光华洗礼整个山腹,在下一瞬间所有光华忽的收敛进竹林中,一切又归于宁静。

受到无限生机的渲染,林岩感觉到体内有暖流自脚底不断涌现,感受到整个山谷的勃勃生机,阿大它们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看出来这种异象对它们来说极其重要。

又过了一日,林岩服用完药丸后,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已经大部分痊愈,林岩周日与阿大们在山腹中游玩,每到正午时分竹林中便会发出异象,谷内的绵绵不绝的生机正是因为这种异象的出现

这一日,青衣老者满脸疲惫的回来,谷中一切如常,四只猴子见了老者怯生生地不敢上前,老者见过林岩,伸手探查发现林岩体内伤势痊愈,点点头道:“晚些时候,到山洞中找我。”林岩不解,只见老者顺着山壁扶摇而上,到半腰处一拍山壁轰隆声中一扇石壁缓缓退去,露出一个半圆的洞口,老者反身入内。

林岩在山壁下呆立片刻,攀住枯藤,一点一点爬上,这山壁陡直,爬上去破费力气,林岩始终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源源不断,手臂上似有使不完的气力,山洞位于山壁中央,半个时辰后林岩终于爬进了山洞,攀住石壁抬头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个庞大的黑影乌压压劈头盖来,这一惊非同小可,林岩双手一松差点摔下去,但见黑影迟迟没有动静,细细打量,原来是一只浑身黑铁的麒麟,怒目雄踞,威风凛凛,一动不动守在洞口。

林岩爬上来打量片刻,只觉得铁麒麟一双瞳子诡异异常,自己往哪里走便盯到哪里,突然心生冷意,仿佛被充满杀意的气息紧紧锁住,林岩只觉得头脚冰凉。没有迟疑,慌忙向山洞中走去。

进去之后,别有洞天,这条山洞有众多小的分洞,一条主道贯通其中,摸着墙上刀削斧劈的痕迹,林岩暗暗心惊,只觉得开凿这样一个山洞要费多少人力物力,主道尽头微微出现一丝亮光,林岩追着光亮过去。

这是一个独立的石室,抬头望去,整个洞顶由巨大的水晶玻璃围起,通透明亮,依稀能看到外面风雪连天,石室倒像是一个祠堂,有蜡烛跟贡品摆在石桌上,蜡烛发着微微晃动的光,瞧不见供牌,墙上挂着五幅画卷,画着一些奇形怪状复杂的线条,有的形似弓弩,有的形似玄龟,有的像是宫殿楼宇,众多线条交缠如同迷宫,林岩打量片刻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脑中晕涨,无数的东西不听控制的钻入脑中,五幅画卷上的线条形状重合、分开,林岩大惊想要移开目光,发现自己如同着魔般,无法移动丝毫!

一声长喝响起,线路归于原位,画面平静,林岩觉得有种元神回窍的错觉,慌忙离开目光,再也不敢看上一眼。

青衣老者闭眼端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青衣褪去一半,一条手臂裸露在外,漆黑如墨,看上去这条手臂没有一丝生机,丝丝白雾自老者脑后升腾,但老者的面容却是诡异地安详。

林岩大气不敢喘一声,过来片刻,老者睁开眼,呼出一口带着淡淡黑色的浊气,招招手:“你且过来。”

林岩靠近老者,坐在对面的蒲团上,忽听老者缓缓说道:“老夫苏合子,多年来一直守在这天堑山上。人生百年须臾过逝,谁人都不能逃脱生死轮回,我已年过百旬。身体越来越差,已知大限将至。”苏合子声音低沉,倒像说着一件不关己的事情,“奈何残躯,尚有重任,不忍心本门从此遗落,你我有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知你可愿拜我为师,继我衣钵?”说到最后一句,苏合子面庞柔和,目光炯炯,微笑着看着林岩。

林岩呆了一下,一时茫然,细想一下如今天大地大自己孑然一身,不知何去何从,他咬了咬牙,终究知道多想无益,怯生生的问道:“您要教我什么?”

苏合子腰杆一直,气势外漏,傲然说道:“造物大道!”

林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造物大道?”

“你所见所闻所用,都是造物大道。小至房屋,大至楼宇。小至铁器,大至战械,都可谓我道。”

林岩微感失落,瘪瘪嘴道:“那不就成了工匠了么?”

苏合子哑然失笑:“这样理解也并没有错误。两者有相同共通之处。我门来源于工,却又凌驾于工,求夺天地之造化,以天工自命,天工人代天行之,以开物为使命。”

林岩暗想:爹常说多门手艺多门路子,本事多了不压人,多学学无妨,当下点点头道:“徒儿拜见师傅。”当下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磕了十几个头,又重又响。

苏合子笑道:“够了,够了。来拜过祖师爷。”

苏合子带着林岩,立在五幅图画前,肃穆道:“跪下。”

林岩听言拜倒,苏合子轻声道:“五位祖师,不肖弟子苏合子,才智微薄,须臾百年,愚钝不堪,不能振兴我门,现在将希望寄予徒子身上,愿祖师保佑,承接天工之名,造化万物,得窥大道。”话音落下,林岩九拜,“咚咚咚”抬起头时额头红了一大片。

“你起来听着。”苏合子说道:“我门叫做天工门,世人往往知其味而忘其源,世间万物自有其造化,人为何与愚昧生灵不同,是因为人懂得开物创造,这开物便是人的造化之道!巧工造异物,所以才能够有这繁华多样的人世间。这五幅天工图乃是五位祖师所创的绝世奇物,夺天地造化。你入了我天工便要遵两条,不可为恶欺善,不可以奇物乱世。

“弟子谨记。”

林岩心中默然,他的人生,是不是也注定在拜入天门的那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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