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厚重而又温暖。
这是什么地方?
林岩微微睁开双眼,头脑昏昏,疼痛欲裂,倒似做了一场弥天大梦,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映入眼帘的是一所简单的屋子,到处都是青石摆设,朴素的有些单调,暖暖的光投进窗户,隐隐听见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岩挣扎的爬起,脑中轰鸣,头疼欲裂,仔细回想,只隐隐记得那些天崩地裂,异常纷乱的画面。
“爹他们呢?”林岩挣扎着就要爬起,却感觉周身轻飘飘的,没有一丝气力。
“你醒了,安心躺好,现在还不能乱动。”屋子中忽然多出了一个青衣老者,白发披肩,长眉飘舞,双目有神,不怒自威,好似仙人一般。
林岩浑浑噩噩听到老者的话,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剧痛袭来,浑身倒像是被拆的七零八落,疼的冷汗直流。
老者伸出手来,手上隐隐泛着白光,“别乱动,伤口会裂开。”那道白光流转在林岩身上,有股暖流流变全身,顿时疼痛感消散下去。
“哎呀!”林岩腾地坐起,蓦地想起来与爹走在天堑山雪路上,像是发生了雪崩,天塌地陷的,当下焦急的问道:“爷爷,我们遇上了雪崩,您可曾也救下了我爹他们?”
青衣老者脸上突然露出既愧疚又有些痛苦的表情,轻轻的叹息,“老夫晚了片刻,只看到你昏迷在雪路上。”
林岩脸色煞白,脑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爹他们死了!”,顿时周身被莫大的无助所包围,一时间竟觉得天大地大刁然一身,举目无亲了。
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又响起,越来越近,“嘭!”门被撞开,四道红影不停厮打,跌跌撞撞冲进屋内,竟然是四只灵性十足的赤红猴子,贼头贼脑,正争抢着一块奇形怪状的黝黑石头,叽叽喳喳争吵不断,其中一只忽然怪叫一声,将石头猛的一拽死死抱在怀中,呲牙咧嘴,另外三只猴子一瞅这架势呆了一呆,回过神来,冲上去对着那只猴子一顿拳打脚踢。
青衣老者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那三只猴子闻声瞬间并排站起,整齐划一,只留下挨打的那只猴子,死死的抱着石头,口中吱吱呀呀叫嚷着,毛发凌乱,鼻青脸肿!
林岩毕竟还是孩子心态,带着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者脸色稍缓,最后那只猴子邀赏似地将黝黑石头捧起,余下三只猴子呲牙咧嘴却又不敢上前争夺。
老者低头打量起石头,只见此块石头黑不溜秋,乍一瞅上去毫不起眼,青衣老者目光如炬,林岩也好奇地盯着黝黑石头,隐隐瞧见一道绚丽紫光自石头表面一闪而过。
“咦?上品的夜魅石,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老者略感诧异,四只猴子争先恐后的手舞足蹈的比划,喳喳不停。
林岩心中奇怪,难不成老人还能听懂它们说话?过来片刻老者点点头,“夜魅石虽然算不上什么奇石,但其中蕴含一丝凝华紫泪,倒也罕见。”自袖中刷刷飞出四枚火红玉石,四只猴子大喜扔下怪石,接过四枚玉石便冲出门外。
老者转身看着林岩,目光复杂,终究叹息一声:“逝者已去,先将身体养好了吧,这里有三枚丹药,你每日服一粒,多走动走动,切忌不要出谷。”说罢老者放下一个瓷瓶,收起地上的夜魅石便出了屋子。
一切安静下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林岩一时想起又觉得心中难受,抱起双膝,眼泪扑扑落下,想起了爹和镖行中的那些叔叔哥哥们,音容犹在。
“岩儿啊记住,我们林家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林岩长大了定是一个俊俏小伙呢,老黑头赶紧把你闺女嫁给咱们小岩子吧!哈哈哈。”
悲伤如野草般蔓延,林岩悲由心生,忍不住想放声痛哭,“嘭!”从窗外飞进一物,“呀!”林岩突然觉得头顶一疼,地上咕噜咕噜滚着几个熟透了的果子,窗外四只赤红猴子好奇的打量着林岩,一见林岩望来嗖的消失不见。
见到果子,林岩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抓起一个胡乱的便往嘴里塞去,顿时觉得满嘴清香,食欲大动,几个果子几下便被吃光了。
过了片刻林岩觉得身体内有了几分气力,忍着疼痛爬起来,靠近窗子向外望去。
只见屋子外面,阳光明媚,青草从生,涓涓泉水声隐隐传来,这是一片山中腹地,好似世外桃源,满目的青色飘摇,生机盎然,屋子位置靠在山壁一边,山腹中的景象一览无余,山壁上爬满青翠的藤蔓,遥遥看去万千青丝垂挂下来。这山谷外形如壶,一条瀑布如白色匹练从壶口徐徐而降,哗哗落下,在山腹中央形成了小湖。
窸窸窣窣,湖心中生了一小片竹子,约有十几棵,青翠挺拔,湖水清澈,竹林憧影中依稀可以看见有虹光熠熠生辉。
风吹竹影,美轮美奂,这好似仙境般的画面足足把林岩小小的心灵震撼了,“我这是在哪里呢,难道说已经远离了天堑山了么?”林岩百思不得其解,想了片刻,觉得头脑发涨,困意不断袭来,林岩打开老者留下的瓷瓶,滚出一枚黄白色的药丸摊在手心,顿时觉得一股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林岩犹豫片刻,将药丸一口吞下,只觉得药丸入口便化成一股暖流,瞬间流至四肢百骸,体内升起浓浓的暖意,疼痛清晰减少,但困意却愈发浓重,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林岩支撑不住一扭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了什么时辰,林岩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惊奇的发现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林岩对这小小药丸的作用惊叹不已。
推开门,日光正中,微微刺目,林岩适应了一会儿,听见哗哗水声回荡在谷中,抬眼瞧去,只见竹影婆娑中四只猴子正在不断的疏导湖水,浇灌着竹林,一棵一棵异常细心。
四只猴子突然看见林岩从屋子中出来了,着实一惊,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林岩不理它们慢慢走到湖边,想梳洗一下,湖水荡漾,一触手顿时觉得冰冷刺骨,“好凉啊!”林岩急忙抽回手来,疑惑的向上望去,但见皑皑白雪堆积在山口,这湖水正是积雪融化而成。
林岩在往前走,却见小湖东面,一条石径露出一点蜿蜒而下,直通湖心。
林岩沿着石径而行,只见这湖心生地竹子,高耸挺拔,这竹子成墨色,表面生有天然的云状纹理,风声吹过,竹林摇曳,却隐隐有乐声传来,寂寥悠远,浑然天成。
林岩暗道:“这是谁在吹奏?”越走越近,只觉得这乐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飘忽不定,林岩敛声屏息,每一步都分外小心,心头一动,林岩贴近一棵竹子细细观听,淡淡地乐声入耳,若即若离,林岩心头大震,心道:“这乐声竟然是这竹子发出的。”
林岩闭上眼睛,只觉得乐声空旷悠远,如歌如诉,悲伤弥漫,自有一股岁月情殇的悲凉。
林岩却不知,这些竹子乃是稀有的墨云竹,所谓十年一寸,百年一节,长成这片竹林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墨云竹被乐者当做无上圣品,用墨云竹做成的乐器,有一种奇效,那边是能够记录下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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