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过后,当我们闲来无事,谈起这些,
彼此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微笑,无以复加,
浪漫温馨。但她保持沉默,我怎么办?
那时我要怎么做才能知晓她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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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笨啊,无事生非,妄图逃过对懒惰的惩罚。
许哲文又一次浮想联翩,不过这一次,
还好,他并没有走远,围绕着此行目的转圈,
多多少少地,时远时近地,他靠近现实,
又离开,他在车门内外之间,摇摆不定,
弄得自己很狼狈,又虚脱,不能复止,
慢慢地,他觉得窝囊,索xìng不再去想,
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再推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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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市场下去,至少要证明我到过于此。
但车行至巨洲酒店时,他看到车窗外人群,
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像一道闪电,
划过他内心的黑暗,他的心猛然一动,
但车正在运行中,他无法凝视,他把头
贴近玻璃窗,邻座的乘客不得不侧身,
让他看守究竟:“对不起,我想我看到了
急切要找的人,中学时代的同窗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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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很久没联系了,我得仔细确认。”
邻座也是xìng情中人:“初恋情人,下去追,
在前面一站上,赶快下车,不管是不是真的,
都要证实,不然,你可能一生都要后悔。”
“呵呵,这有什么值得追的咯,都过去了,
这么久,她也许早就把你丢在忘川之水。”
边上也有人在起哄,但陷入了慌乱的
许哲文一概听而不闻,眼睛扫视着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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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见辉煌的大厦,还有如龙的汽车。
汽车到站后,他不弄明白,仍然心有不甘,
于是下车,在人头耸动的站牌下呆立,
定了定神,然后,甩开大步,走向巨洲酒店。
没等他走上二十米,就看见了伊人款款,
李折华,那是她吗,一点都没有变。
怎么会呢,应该是她,绝对不是别人啊,
在这个非常时刻,我该说什么,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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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胖了些,哦,有些臃肿,但仍一如从前。
“李折华,是你吗,我是许哲文啊,见到你,
真是太让人高兴了,我想想,有多少年了,
你不是在广东吗,什么时候回到了这里?”
李折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会面吓了一跳:
“唔,是你啊,感谢上帝,这真是一个奇迹。
我昨天刚从那边回来,有点儿私事要办,
你好吧,哦,有好几年没有了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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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那边巨洲,刚才我突然改变主意。
本来我已办完了事,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但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踏实,也好,
我已有好长时间没到长沙街头转转。”
士别三rì,许哲文感到他的同窗与之前,
判若两人,不再是那小丫头,扎着马尾辫,
不食人间烟火,总是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但三年过后,一切的棱角都已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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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在即刻之间,找到言辞掩饰慌乱。
侃侃而谈。有一小片刻,许公子的脑海,
一片浑沌,有些处所火花四溅,出现了短路,
很显然,他有些准备不足,以致目瞪口呆。
毫无疑问,诗人是浪漫的,他不止一千次地
想像过这种会面的场景,当伊人真正到来,
他不知如何是好,这就是浪漫与现实
之间的距离,现实踏实,而浪漫脚步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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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较远时,许哲文只有停下来等待。
等到他的现实与想象靠得更近,
就像一艘宇宙飞船,离开地球时,
正值二十世纪末,当它在宇宙的无垠中,
飞越了时空,在一个又一个寂寞的
星球边缘掠过,偶然也穿过死亡的黑洞,
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面目全非,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乡翻似烂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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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宇航员并没有老去,他们更加年轻。
虽然,心理与身体,遵循残酷的自然规律,
但至少从容貌上看没有多大改变,依旧
阳光俊朗,比从前,有一丝神秘多出,
这本是美女心目中最高的美容境界,
从古到今,她们都在发愁,为容颜rì渐老去。
许哲文从不远的中学生时代,一步跨越,
眼前,李折华的容貌与清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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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合,他自己也找到了一条合适的道路,
回到现实中。有时,诗人也能随机应变,
何况许公子并不能算做一个纯粹的诗人,
他的诗没有任何人欣赏,除了杨林燕,
他只是jīng卫女神在多变的现代社会,
那找的一种途径,是一项复杂漫长的实验。
但他自己本质上还是入世的,他向往着
享受,逃避着责任,拒绝任何繁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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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能自己,因他心中早竖起的信念,
就像残酷的战争期间,一个双重间谍,
一方面深入敌军内部,在虎**中周旋,
把大量绝密的军事机密隐蔽地送回,
一方面却因为人xìng的存在,被人利用,
这些透明人,他们在战争中如鱼得水,
生不逢时啊,和平年代,这些高智能生物,
这些飞翔的蝙蝠还能不能拥有双重xìng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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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他们左右逢源,却不能尽情发挥。
于是乎,许哲文在故人面前,有些微张扬,
但在内心里,却更多的是畏缩,畏葸不前,
宇航员经过漫长的星际旅程回到家乡,
肯定心里也是这样一种矛盾,担心亲人
在岁月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但仍满怀期望。
李折华显然没有思想准备,但她随机应变,
再者在她的世界里,这种会面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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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华山或者梦中遇见,她才可能心慌。
同窗一点都没有改变:她看不到他的畏缩,
岁月真不公平,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苍桑,
玉树临风一般,笑容像开在铁树上的花朵,
这株喜好阳光和酸xìng泥土的植物,常绿
乔木,而即使到花城,我也一样岁月蹉跎,
那里阳光明媚,四季如chūn,带盐味的海风,
高等润肤霜和洗面nǎi,rì夜滋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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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chūn就像一场梦,从离我很远的空中掠过。
他啊,主干单一,大型羽状复叶,丛生茎端。
在热带地区,达到一定树龄便会开花,
他开花了吗?是否吸收到了泥土中的酸,
是否有人将铁钉植入体内,坚贞不屈的人,
在温带地域时极易受害。生长速度缓慢,
姿态古雅,羽叶洁滑光亮,四季常青,
有人等到了你花季吗?漫长的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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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黄褐sè花球,内含盎然生机,傲岸庄严。
我是如此幸运,恰逢到你盛开的花季,
漫长的时间,有人说,你下一次的开花,
要等待,每隔六十年,都可以看到你的花期。
只有在生长点遭受破坏时,才会有新芽,
在伤口下丛生萌发,但今天,你chūn风得意。
“那好啊,我今天没有什么事,毛遂自荐,
作你的向导吧,长沙城,我比你要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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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改变了许多,他可从不主动出击,
从前,他总是呆在那里等待,真让人发愁,
令我想起青岛湾上一处偏僻的乱石堆,
信心满满地等待着在海湾上翩飞的银鸥。
经过了短暂的空白点之后,许哲文
从想象回到现实中间,找到了突破口:
在心仪的女友面前,男孩子肾上腺亢奋,
拿出全身解数,恨不能将佳人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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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动橄榄枝期待着回应,jīng神抖擞。
少女心中一阵慌乱,但回答却毫不犹豫,
就像有人摇动着香槟酒瓶,然后在瓶底,
**一拍,密封的软木塞脱口而出。
香槟酒立时象火车站广场上的喷泉水,
酒香四溢,人也迷醉,如在chūn雨中沐浴。
“好啊,我们已有很多年没见面了,真想念
中学时代的好时光,迷一样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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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边走边聊,现下,你提议上哪儿去?”
少年在思索,他的思绪如早晨的阳光,
透过轻淡的白云,霎那间在繁华的喧闹的
长沙城掠过,高楼大厦与宽阔的广场,
低矮的棚户区中上了锁的自来水龙头
在滴水,到橘子洲中分两带的湘江,
苍翠的岳麓山,静穆古老的岳麓书院,
那一刻,他想到了朱熹老夫子伪善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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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被否定,不能造次,这可是昔rì同窗。
啊,对不起,我从来就没有说过,纯洁,
是我们的主人公的美德,他总是随波逐流,
在浑浊的河水中从来不放过任何机会。
像一条盘踞在蔬菜地里的烙铁头,静静地,
睡躺,一旦睁开眼睛,便会奋力一跃。
所以他站在明丽的少女面前,有如此想法,
也属正常,要理解,并给予足够多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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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所有这些扫描过程,聚合成堆,
还不到两秒钟,不,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便已完结,回想一下吧,当早晨的阳光
跃上地平线的一霎那,我们什么也不能干,
它们就已洒满了整个脸庞,许哲文
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庸俗的歧念,
来到了他的脑海,并停留一小会儿,
比及念头稍长,烙铁头盘踞在莴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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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的保护sè,令整个菜地都充满危险。
幸好它已吃饱,稍事休息,便蜿蜒离去。
因此,许哲文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镜像的呼唤,
刚露一下头,就已完全被理智扼住,
我想,所有这些不合符人xìng的繁文缛节,
都将随着时代的进步,而一步步远去。
并不是他的智慧让他远离,而是他对于
自身的认识,力量来自他遭受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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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告诉我们,人类的求爱漫长繁缛。
但终归受命于物质,这里,有许多奥妙,
难以言说,千百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
摆脱束缚,强调,jīng神,比物质更加重要。
也许吧,信仰是最高级的jīng神力量,
能将人的物质与jīng神境界提升到最高。
于是,许哲文早晨升起的朝阳,阳光
洒落在长沙城北一座古老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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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然而然,是光子受到了磁场相邀。
“我在广东时就一直想到长沙开福寺,
来烧香拜菩萨,保佑我的家人平平安安。”
李折华的一番话让少年有些恍惚迷失,
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当真不敢想像,
不是亲耳听到,许哲文不会承认这是事实。
“我在长沙生活好多年了,从来没想过,
罪过罪过,正好,借你的福缘,我也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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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份好姻缘,是我现阶段的头等大事。”
浅笑在李折华的嘴角与眉梢稍作停顿,
然后散开,许哲文敏感地捕捉了这一变化:
“这好象跟不上时代哦,考虑恋爱结婚,
我等应该先赚钱,有了革命的本钱,”
“走吧,此等人生大事,站在马路边上讨论,
纯粹的革命时期风格,结婚生子也不错啊,
只要感到愉快,也没有见哪项硬xìng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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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会保佑你的,你就是有点不诚心。”
诗人许哲文还在念念不忘他的浪漫主义,
他觉得事情的进展应该不是这个样子,
而是另一条道路,经过几十个世纪,
有上百亿人一起走过吧,到少。但今天,
一切都在变化,有许多人产生了怀疑。
“我俩是不是先应该去喝一杯,咖啡或茶,
互诉一番衷肠,拉近一些彼此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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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之间有距离吗?没有吧。如此而已。
边走边谈不好吗?你是不是不习惯?
我的行程比较紧凑,一旦作出了决定,
便很难更改,对不起,我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少年作出了让步,他感觉到自己落伍了,
预热时间过长,于是他奋力追赶。
“不是啊,我只是有许多话放在心里,
不舒服,边走边谈,我担心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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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条理,重复过多,你肯定会厌烦。”
“怎么会呢,无论如何,见到了你,令人愉快,
我记得你的语言水平很高的,退步了吗?
是没遇到对手?还是紧张得说不出来。
有美女在身边嘛,想从前,你跟女生说话,
会红脸关公似的,多么美好的中学时代。”
许哲文换了话题:“打个车吧,公交车有点挤。”
提案遭到了否决:“我可不想生活节奏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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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走路呢,佩服吧,我就有如此厉害。”
“走路,好啊,更能显现出我们的诚心,
一步一叩首是不成的了,因为,影响交通,
不合时宜嘛,步行也一定能将菩萨打动。
锻炼身体,有益健康,葵城这几年变化大,
沿途还可以领略到许多意想不到的风景。”
许哲文想到这亦步亦趋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但他本来就没甚主张,一时之间,由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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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紧张,也想不出别出心裁的途径。
他不清楚同窗到底到了何种高度,
更好的,能让挑剔的李折华欣然接受。
于是俩人在经过站牌时,没有停下脚步,
渐渐地,葵城的喧闹与繁华离他们,
越来越远,以一定的难以察觉的加速度,
俩颗年轻的心,两个互为吸引的世界,
越靠越近,以至于在边缘地带某些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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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悄悄融合,同化,变异或深入。
葵城的喧闹与繁华就在他们身边,
身临其境,对于两颗互相关心,相互
吸引的人来说,毫不相干,视而不见。
首先,路途是从灿漫的中学时代开始延伸,
感觉就像赤脚坐在河堤,撩起水花四溅,
然后,各自手拿着脱下来的鞋袜,卷起裤脚,
在草地上行走,沁凉的撩人心扉的chūn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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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鹅卵石的沙滩,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
灰sè的咏叹调取取代了舒缓的明快,
蓝天上,排成一字队形的沙头雁鸣叫着,
飞向心中的圣地,广阔的社会多么jīng彩,
同学们都来不及道声祝福,就四散五方,
时至今天,许哲文才知道自己的眼光狭隘,
自从杨林中学毕业后,竟从没有主动
联系过任何人,从青青的草地一路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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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孤单,生活圈子似乎越走越窄。
原来,他梦中的有穷公主,并不孤单,
在遥远的南方,有许多同学与老乡,
外来打工族,他们组成了一个统一战线,
“开始的一年、两年里聚合机会多些,
相互推荐工作,找住房,解决不少实际困难。
不过当工作、生活相对稳定下来后,
联系就少了,大家都很忙,也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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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你也是三分钟热度。”许哲文调侃。
“只有在走途无路时,才会大声求助,
你以为我们的聚会是为了发展友情,不是,
当我们初来乍到,对异地的一切都很生疏,
有许多站住了脚的老乡伸出了援助之手,
就像帮助落难的亲人一样义无反顾。
到了我们这阶段,是该回报社会的时候了,
我力不从心,但至少套路还是比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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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到了那边,也不再冷血动物。”
最后一句,李折华恢复了刺的本xìng。
令逝去的年华倏然回归,少年悸动不已,
所有jīng心保存的记忆盒子,原封未动,
只是要经过时间邮政局的漫长传递,
加上了标签,为的是安全送达,保证。
或许外包装已面目全非,早已不复当年
模样,撕开一探究竟,里面完好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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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收到它的人激动难抑,倍感温馨。
唉,我们以为早已遗忘的遥远记忆,
还有那些充满欢声笑语的生活场景,
在一路走来的道路上,黄鹂鸟高声唱啼,
都已在记忆的山岩上铭刻,在内心深处
隐藏,不能磨灭,一任岁月的漂洗,哦,
一定是有礼物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存留,
肯定有什么程序需要两个人来共同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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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破镜重圆般,缝合每一处细微的裂隙。
“当初,从杨林中学毕业,往事不堪回首,
无所事事,窝在家中,爸爸妈妈急坏了,
更多地是为我不争气的前程担忧,
一方面担心我憋出病来,但也找不出
更好的办法,我知道,幸运女神的援手,
总是携带带着一些叮当作响的饰物,
我要争取,象被困山崖的猎人大声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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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随着打工的大军,去到了广州。”
许哲文望着昔rì的同窗,似曾相识,
从前那个说话四不对六的小姑娘,今天
侃侃而谈,用的是一种感化人的方式,
不过,傲然的神情没有变,有所隐褪而已,
但与情境并驾齐驱,紧抓着不露头的实质,
原来是这样,三岁看到老,本xìng与特征,
一生都不会变,只是小时候比较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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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显露出来,吸引的力量来源于此。
“毕业后我就休息,有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干,
每天钓鱼打柴,或者聚在一起喝得烂醉,
一年到头,就守着那一亩三分薄水田。”
说这一番话时,少年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跟同伴的奋发向上jīng神差距比较远。
但他是这般倔强,从来不会修正自己,
不能偏离事实,他实事求是地坚持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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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觉得在老同学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
他虽然尽量保持绅士,但还是有一些不妥,
心里在悄悄寻找着一架竖起的楼梯,
我仰望着她的高度,而自己却自甘堕落,
得在安宁与奋进之间,找到漂亮的平衡点,
故伎重演,我有些为自己感到难过。
好在他的同窗及时为他解决了难题:
“不到逼上梁山,不会先出招,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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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从不会让你这种人保持沉默。
在家也不错啊,我要是在家,该有多好。”
“第二个年头,懵懵懂懂地来到葵城找工作,
乡下生活虽然悠然,但我还是选择了出逃,
你说得对,在我的生命旅途中,好像
还没有什么难事,我的焦虑,还没有来到。
当然,也不是一帆风顺,不想干了,就走嘛,
从来都是工作开除我,虽然,我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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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因为感情,有的则是厄运女神的玩笑,
你曾担心岳灵珊会融解消磨你的意志,
所以决心无论如何要到葵城,找个事安身,
始乱终弃,你想你们这些男人有多可耻。”
诗人有些愕然,不知所措,但没有吱声,
他的心在悄悄追寻,随着电视和报纸,
在开放的广州城。但他的社会阅历
不容许他四处逛荡,任何一条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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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迅即沿原路返回,替自己解释:
“不是那样的,在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然,我离开,只是因为发觉她爱上了我,
我也喜欢她,但这是爱吗?我并不打算结婚。
女孩子的青chūn是短暂的,谁赔得起呢?
我不想担负责任,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李折华不置可否,不过她身边的同窗,
在城市的喧哗热浪里,似乎听到一声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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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心是敏感的,但也置若罔闻。
像两条偶然在太平洋寒流中相遇的小鱼,
严格来说,像两条结伴而行的海豚,
茫茫大海上游弋,在鱼群边不期而遇。
有时因共同的沙丁鱼而彼此靠近,
有时因目标的游离而相悖追逐。
技巧高明的歌唱家,美妙动听的歌声,
必要时,会动用人类不能到达的音域,
100
用次声波与超声波在海水中窃窃私语。
在歌唱的间隙,更多交流来自感官。
即使再研究一百年,我们也不能完全懂得,
更毋须说应用,在断断续续的可闻声段,
在朋友与恋人之间,古老的遗传显露端倪,
只能用心感受,乃只可意会不可言权。
许哲文不期然在葵城街头与同窗相遇,
与梦中情人徘徊在朋友与恋人之间。
101
心理和现实的距离,有时近有时远。
此刻,许哲文有些听不清女友的次声波,
他感到两条鱼的距离有些远了,或许,我该
回游与她靠近,明显地,我们的意见相左,
要我放弃锁定的目标与信念,有些艰难,
但很必要,女生的直觉总是不会有错,
等等,我有目标信念吗,怎么我感觉两手
空空如也,费尽心机捕捞,也一无所获。
102
两条在洋流中游弋的海豚,要随声唱和。
才有可能在无机盐的海水中游得更远。
寻找一个足够大的沙丁鱼群,首当其冲,
然后齐心协力捕获,一次次地冲散,
当一个沙丁鱼群消灭,深厚的革命情谊,
能在无边际的海洋里留存很长时间。
许哲文有些倦怠,他琢磨着要换一个
新鲜的话题,像刚摘下来的苹果般新鲜,
103
散发诱人的香气,咬一口,粉脆甘甜。
“那是友情,朋友感情,我知道自己的感觉,
当爱情到来时,我会回避?我能回避吗?
苹果成熟了,在重力的作用下,它会下坠,
同样,当爱情的季节来临,人之常情,
追求和憧憬,爱神的魅力,没有人能够拒绝。”
“你啊,总是在等待,从不会主动出击,
但爱神一旦莅临,你比任何人都要热烈。
104
你不能判断,缺乏想像,又不想浪费机会。”
“折华,你结婚了吗?没有?我想应该也没有。
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遇上一个
真心爱你的人,还是工作压制了追求。”
工作压制了追求,诗人对灵感突现中的结论,
有些洋洋自得,并期待着更多闪现的苗头。
“也不是没有,怎么会没有,只是现在啊,
很难说,你们男人啊,都是恋爱中的木头。
105
在工作和理想前面,爱情永远都得靠后。”
“也不全是这样啊,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
我不是个多情种子选手,事业无成,
相遇到可人的美眉,我也是倾收相慕,
事业一旦倒下,还可以重来,重新站起,
而华年短暂,尤其是知心人不可错过。
想当年,我也曾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的冷若冰霜仍熄灭不了我的熊熊爱火。
106
就像一头有爱的荒原上跋涉的骆驼,
要不是你南下,我无法得到你的音讯,
不象现在,联系多方便啊,一天可以联系
一万次,但不适合我,我现在更会发疯。”
“哦,是这样吗,我南下只是因为要工作,
并不是因为你,不是为要令你发疯的爱情,
怎么样,看来你的女友很爱你啊,不想,
你离开她的视线太远,她是不是很可人?
107
不要误解,对你打电话,是对你的关心。
你们男子汉啊,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俩的确有很多方面,
不合适。当然了,也有诸多特点互补。
你上进心吸引了我,可是我做不到。
我猜,这也就是所谓之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折华俏丽的脸庞上掠过一丝不快,
更多的是失望。此时,他们已走上五一路。
108
五一广场上拥挤不堪,簇拥着无数男女,
每一个从此经过的轮胎都有些不耐烦,
冒着火,急不可待地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又做不到,像卡在一条铁链中间,
向前慢腾腾移动,许哲文有些愧疚,
为了这场景,时代前进了,脚步停滞不前,
而安全岛上交通jǐng察却无视这一切,
配合着老旧的红绿灯,他已司空见惯。
109
“这里真热闹,是蜜蜂热量的聚合点,
瞧,城市的发展步伐与时代多么不和谐,
要不了多久吧,葵城的道路将会一而再地,
拓宽,这阵式,与泰国越南无甚区别。”
李折华还想发表更多,身边的男孩子
已牵着她的手走开,转角,径直向北。
然后,有穷公主站在黄兴路的尽头中山亭,
向南张望:“以后,这里必将成商业一条街。”
110
但许哲文听不到她的感慨,也给不出反馈,
他已沿着中山路向西,朝着湘江进发,
在北门正街口,他停了下来,转过头,
若有所思地等待,想找出一句话来回答。
“葵城是内陆城市,比不得沿海,天时地利,
有国家政策和资金的大力扶助,开发
相对要困难得多,再者,小农意识几千年,
可不是说转变,就一定能连根而拔。
111
我们就是有心蜕变,局限xìng也比较大。”
“你还是一如既往,结论xìng的评语,
别认为我来自于火星,我可是地道的
葵城人,从葵城的发散xìng道路上出去,
总有一天终究回来,我的根与生命,
在这里,只有这里才有适合我的泥土。”
许哲文有些惊诧,在他的心目中,
人往高处走,往低处流,不能回头返覆。
112
“怎么可能,高傲的公主再回到贫民之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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