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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是坏人(1 / 1)

() 萧夜带着赵大壮一路艰辛,踏上归途。二人沿途只喝了些溪水,饥肠辘辘,正午过后终于赶到上阳城东门外。却见城外情形与平rì几乎一般无二,除了城门军哨变成了山河**士,城楼上方扬起带有金龙标志的山河国大旗之外,与平rì无异,萧夜顿时感觉一颗心着地了。赵大壮家在城外乡村,便匆忙与萧夜告了别,临行时又向萧夜感激一番,并发誓保守秘密。

萧夜仔细检查自己全身,见没有丝毫破绽,便耐心等到进城人众最为密集之时,混入人群。待到盘查萧夜之时,守门兵士见萧夜一脸平静,且身无兵刃,便痛快的放了行,萧夜方才擦干手心冷汗,回复不平静的心跳,直奔李家而去。路上买了两个馒头下肚,控制着激动的情绪和渐渐加快的脚步,生怕引起路人的注意。刚转入茶馆所在街道的最东首,却见大队山河国兵士正在前方挨家挨户的询问盘查,萧夜心虚,趁无人在意,急忙退回墙角,想道:“定是在排查各家是否还藏有逃兵,此处离茶馆太近,我这一现身,难免会被人认出,若是绕过此路改从街西回去,怕也不保险。”略一思索,便决定先找处地方躲藏,待到天黑之后再去李家。回身四看,见旁边一所大宅,占地极广,便绕到偏僻墙角,趁着四周无人,顺着一个大柳树翻入其中。落脚之处松软异常,正是这户人家的小花园。萧夜藏身几株高大花木之后,等了片刻,见四处无人,便开始找寻藏身之地,毕竟不能在这露天的花园里躲到天黑,见南边不远处有件房屋单独建在偏远的院角,估计是储藏杂物的,正合心意,便蹑手蹑脚的靠去。

刚行至房后却听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刘婶快请进,我家老爷已在东厢书房等候多时了,我这就领您老前去。”

那刘婶一出声,萧夜便听出那尖锐渗人的特有嗓音,正是那刘大嘴巴的独家标志。只听刘大嘴巴回道:“不必了,管事的还跟老身客气个甚!这郑府最近时rì,老身不知来去了多少回,哪用你领路!我自去便是。”

话刚说完,萧夜从墙角便见刘大嘴巴迈着轻快脚步,满脸得意之sè向着这间房屋而来。萧夜急忙侧身躲过,心道:“这家主人竟将书房建得如此僻静,品味倒是非凡。”正要悄悄离开,另寻藏身之处,却听里面那老爷说话了:“刘姐姐可算来了,我可是等的你好苦啊。”

那刘大嘴巴呵呵一笑,小声道:“郑四官人怕不是等的老身吧?这些时rì,估计心思全用在那小蹄子身上了吧!”

郑四官人尴尬一笑,道:“刘姐姐可曾与李老汉细说分明了?那茶馆伙计已然死于乱军之中,他可是断了念想?我郑府可是备好了厚礼,只等他点头便立马下聘,到时锦衣玉食的供着他俩,那还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

刘大嘴巴此时却恨恨说道:“可恨那老不死的装死不应,只推给那小蹄子身上,那丫头却说,自己已然许配他人,那茶馆伙计现今生死不明,或许哪天便回。就算他死于乱军,也要从一而终,替他敛尸守寡。”

郑四官人低骂一声:“不识抬举,非得逼老爷我用强!”

刘大嘴巴却转而嘿嘿一笑道:“官人且先放心,老身此番前来,已有了主意,三rì内定叫官人称心。”

郑四官人急道:“姐姐有何主意?快快说来,真若让我得偿所愿,定然不敢怠慢了姐姐。”

刘大嘴巴心中一阵得意,脸上却一脸怨气,低声道:“老身我上次帮你找上那闫军头,送了那死鬼茶馆伙计去见了阎王,你还没报答老身,这番若是再成,老身只想多余些棺材本儿,但愿别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如若成事,那李家丫头rì后知情,定然恨我入骨,到时她进了你郑家的门,必然受你疼惜,待枕边风一吹,你不敢违逆,可不是苦了我这牵线的媒人!”说完一脸怨愤。

郑四官人心道:“你这老虔婆,上次刚收了一百两,今rì却只字不提,又厚颜张口,确实贪得无厌。”但想起李家丫头那曼妙身姿,清丽面容,只好忍痛应道:“姐姐只管放心,今rì便再奉上百两纹银与姐姐消气,待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刘大嘴巴脸sè立和,装作没听见那个“再”字,缓缓从身上取出两个鸡蛋般大小的瓷瓶,放在桌上,却不说话。

郑四官人一时不明,问道:“姐姐这是?...”

刘大嘴巴一脸神秘,小声道:“大兴府翠云楼的老板娘与我乃是多年的好姐妹,这两瓶一瓶是迷药,另一瓶却是她翠云楼的不传之秘,专用来整治那些不懂事的姑娘用的,不必姐姐我再细说了吧?想必像官人这般的人物,怕是都懂的。”说完掩嘴一笑。

郑四官人闻言,两眼放光,自顾yín笑,却见刘大嘴巴同样一脸jiān笑的看着他,顿时一阵尴尬。便道:“这如何用法?总不能把人强抢来吧?”

刘大嘴巴一脸鄙视的道:“姐姐我明rì边去寻那丫头,只说老身想给娘家侄女绣些个陪嫁的衣物,让他到我家帮着赶赶工。那丫头近rì数番得罪于我,定然不好推辞,待她到我家中,我便将这东西放入茶水之中,你先躲在我家中,只等她被药迷倒,便来个生米煮熟饭,想那丫头就算xìng子再烈,终究年幼,未曾见得世面,失了身子必然不敢声张,最多闹个几rì,你我再好言相劝,定然顺从于你。”说着脸sè转苦,叹一口气接着道:“只是姐姐我一番苦心为她谋了一桩富贵亲事,却要遭她记恨,冤死老身了!”

此时房外,萧夜面如寒霜,双目赤红,忍着怒火听到此时,几番忍不住杀机四起,只强逼自己冷静从事,时而紧呀牙关。少顷,抬头看向四周,面sè冷厉,但见四周一片宁静,估计郑府诸人此时正在cāo持晚饭,便低头在四周一番寻找,只寻了一柄除草的锄头,趁手的是那不足一米长,小儿手臂粗细的蜡杆手柄,缓缓步向门前,里面二人不时传出阵阵yín笑。萧夜从门缝偷眼一看,只见那郑四官人大约四十岁上下,面白无须,身形矮胖,正要把刘大嘴巴送出房来,萧夜见状轻轻闪到另一侧,屏住呼吸。

片刻门开,刘大嘴巴一脸喜sè先出门来,郑四官人紧跟着踱步而出,一边说道:“小弟这就去后院取银两,姐姐同去,吃了晚饭再回不迟。”

未等刘大嘴巴答话,萧夜闪出身来一棍横击,正中郑四官人后脑,只听一身脆响,木柄断裂,那矮胖身形立时直挺挺倒地,刘大嘴巴刚转过身来,便被萧夜一拳击中咽喉,空张着好大嘴巴,连个字母也没来得及发音便俯身而倒。

萧夜急上前去,一手捂住口鼻,一手卡住咽喉,不去看旁边人事不省的郑四官人,将她拖入房中,按倒在地,寒声道:“敢出一声,老子立马弄死你。”不待刘大嘴巴缓过气来,又急忙将郑四官人也拖入房中,关上房门,随手撕下身上衣角,狠狠塞入刘大嘴巴口中,解下腰间系带将其双手反绑。做完这些,萧夜回身拉过一张木椅在她身旁坐定,长出一口气。但见刘大嘴巴侧脸着地,满脸惊恐,虽只是双手被缚,但两腿也不敢稍动,郑四官人则面容苍白,人事不省。

萧夜心中数般念头闪过,本来只想当场击杀二人,以泄心头之恨,但随着事情的发展,此时眼见二人已无丝毫反抗之力,心中却开始犹豫不决。他绝非心狠手辣之人,上次袭杀司马统领,乃是不愿屈从他人,成为失去人身zì yóu的卑微仆从,更兼挂念香秀爷俩。此刻郑四官人人事不省,任其宰割;刘大嘴巴惊恐无错,不敢稍有反抗,倒让他一时难决。

放了他们,这二人必定会将他身份及行踪报于山河兵丁,自己此时身在上阳城中,断无幸理,而且香秀早晚还得遭他二人毒手。若是此时便狠下杀手斩草除根,倒是对自己和香秀一家最为保险,但对于一个在现代文明社会长大的人来说,动辄杀人灭口的行径只应该存在于和影视之中,不到无路可走,万万不作此想。不过此时似乎已经到了无路可选的境地...

郑府院中回廊,一名丫鬟紧追着一个五六岁大小,身着粉红短褂,头梳两个羊角小辫粉雕玉凿的小女孩。丫鬟急道:“三小姐别跑,老爷正在与人谈事,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可别去捣蛋,快回来。”那小女孩却咯咯大笑,不理会她,只管迈开小步疾跑。

丫鬟见三小姐已转出回廊,直奔东边书房而去,心中害怕,使出全身气力,终究在书房门廊里一把将三小姐逮住,慌忙抱入怀中,不敢去看书房里老爷是否觉察,急匆匆逃往后院。只听那三小姐童声高喊:“快放了我,我要去找爹爹...”

萧夜此时站在窗内,鼻梁酸楚,两眼泪花闪现,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郑四官人,俯身下去一探鼻息,舒了一口气。接着狠厉的瞪视了刘大嘴巴一眼,伸手在她身上找出那两个瓷瓶,正不知那个是迷药那个是chūn药之时,突然嘴角一翘,双眼微眯...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萧夜翻出郑府,身着郑四官人的一身行头,退走另一条街,避开兵丁,只在城中偏僻陋巷转圈。好容易等到天sè昏暗,众山河兵丁收工回营,直奔李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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