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夜到了李香秀家门前,见大门紧闭,不敢敲门,直接从侧面翻过矮墙。只见李老头正独自喝个闷酒,直接走进房去,吓得李老头差点缩到桌底。萧夜于是将自己在城破之后的一番经历简略告诉李老头,连击杀司马统领之事也未隐瞒,至于刘大嘴巴和郑四官人的yīn谋也是如实相告,只是最后对二人的处置却只字不提。厢房中传出细微响声,萧夜知道香秀一直在听。
李老头听完惊慌无主,萧夜正容说道:“我此番前来,便想说服您与香秀立刻随我出城,同去南秦。上阳城已被山河国攻破,虽然现在不曾虐待城中百姓,但毕竟是新占之地,,难保军队里一些官兵不会为非作歹。加上那郑四官人现下虽然被我制住,明rì若是脱身,必定将我身份行踪告知巡城兵士,香秀与我恐怕都难逃毒手!”
李老头沉思良久,回头看着住了一辈子的老宅,依依不舍,正要唤孙女出来商议,却见西厢房门帘卷起,香秀双目含泪,跪倒身前道:“爷爷,我们离了这是非之地吧!”
李老头闻言一声长叹:“罢了,终究守不住祖上的这点基业,不能误了你二人xìng命,快快起身收拾吧!”少顷又道:“只是城门已闭,如何出得了城?”抬头看向萧夜。
萧夜从怀中取出司马统领的细软包袱,打开递于李老头道:“只我们三人,使上个百八十两,应该够开个后门的吧?”说罢心中一阵忐忑,其实这只是个人凭着前世经验的一个合理猜测,不知在此时是否行得通。
但见李老头双目圆睁,深吸好大一口气,支吾的道:“够了,够了!”手捧着包袱,双眼久久才离开那一堆黄白相间的物事。看着萧夜道:“这个...哪来这么多金银?”
萧夜尴尬一笑道:“从那司马统领身上拿的,反正他也用不着了。”
爷孙三人匆忙收拾好紧要物事,打了三个包袱,萧夜身背两个,香秀背了余下一个,出得门来,已是月满中天。李老头在院中一番抚摸,终于锁上院门,香秀则将一封留书透过茶馆门缝塞入其中。
三人一路小心,待至东门,李老头上前忍痛使了五十两银子与守城头领,只说远方叔父病重,刚刚收到口信,一刻不敢稍等,这才连夜出城赶路。守城头领麻溜的接过了银钱,见三人并无异常,便命手下之人迅速打开小门,之后,反倒催促三人赶快出城,生怕被巡城的看见,少分了银子。
三人没想到如此顺利便出了上阳城,香秀与萧夜一阵欣喜,李老头五味杂陈,一路向着彩云山而去。
摸黑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终于到了彩云山脚下,李老头寻着一户山里人家,上门求了一间柴房,祖孙三人将就着歇息了一晚,却都未睡着。第二rì,天刚蒙蒙亮,便辞了人家进山而去。
彩云山横贯楚国南边国境,只在上阳城西门城外有条平顺的道路通往南秦国和山河国,三人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走那官道,万一郑四官人报了官,保不准要被官兵追拿。穿山越岭虽然艰辛,但一来萧夜记得来时道路,二来,李老头做了一辈子猎户,也不惧这养活他一辈子的彩云山。再说,三人备足了干粮,估摸着费个三五rì时间便可到达山南,自然不愿冒那官道的风险。
一路风餐露宿不提,行至第六rì午时,祖孙三人终于透过稀疏的灌木远远望见南秦那一片平缓的农田。零星几户庄院点缀其中,数缕炊烟随风消散,仿佛嗅到了空气中传来的阵阵饭菜香气。
萧夜与香秀相视一笑,这几rì同甘共苦,二人不觉亲密许多,虽然香秀略显腼腆,但感情经历与之相比稍显丰富的萧夜可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一路上对小妮子嘘寒问暖,呵护备至。弄得李老头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孙女便被人家提前吃了霸王餐。几番暗示,谁知那厮脸皮厚,直接无视。倒是恶心得李老头老脸阵阵cháo红,只恨自己老眼昏花的不够度数,最终哀叹一声:“敌你不过,我走也。”
三人加快脚步,寻着一条下山的小路,直往最近的庄院行去。
次rì清晨,李老头答谢了留了他三人食宿的庄院主人,沿着人家所指的道路,向着离此不远的华景镇而去。又走了个把时辰,估计就快到华景镇之时,天不遂人愿。
只见两名手执朴刀的汉子闪到道路中间,随即身后一声尖笑想起:“老子憋了好多时rì,今rì终于见着个清秀的小娘子。”
后面另有一人接道:“大哥,你自己先吃了肉,得让哥几个再喝碗汤!”
前面二人一阵yín笑,直盯着香秀胸脯和下身,目光猥亵已极。
香秀见状一声尖叫,扑到萧夜身边,李老头惊恐万分,对着二人道:“几位大爷行行好,放我孙女和夫婿一条活路,老汉尚有一些银钱,全部奉上,但求几位可怜我三人背井离乡,好不容易逃难至此,放条生路吧!”边说边取出身上多年的积蓄,双手奉上,接着扑通一声跪倒泣道:“老汉我给您几位跪下了!”
萧夜侧身看向身后,只见身后二人也是手提钢刀,那“大哥”此时左腿高踩在路边大石之上,右手倒提着朴刀,左手摸着下巴,一脸yín贱表情。心道:“单只二人,自己拼着挨上两刀,凭着自己的狠厉劲儿,尚有几分胜算,此时却是被四个人前后包了饺子。自己就算侥幸能逃得出去,香秀与她爷爷却断无幸理。”只见道路两边尽是荆棘灌木,她二人体力不济,最多跑出个三五米必定被擒,而此时手中又没有兵器。这可如何是好?再偷眼远望,远远地不见人迹,更断了侥幸之念。低头见脚下路旁有许多鸡蛋大小的碎石,有心捡起当做防身之物,又怕激使四人立马动手,便微挪身位,只待逼不得已时方便捡拾。感觉怀中娇弱身躯传来阵阵颤抖,低头在香秀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定然护你周全。”
香秀抬头目视萧夜,布满泪痕的脸蛋流露出感激与信任,萧夜只觉一阵豪气直上脑门。
前方二人开始步步靠近,其中一人笑道:“兀那老头,拿着咱兄弟的银子来求饶,好不地道。你们三个要是真想活命,叫那小娘子伺候得兄弟几个快活了,没准儿我大哥还会赏你几个盘缠回家,哈哈哈!”其余三人又一阵轰笑。
不等李老头答话,萧夜突然大叫一声:“快看,有流星!”抬头望向道路一侧天空,表情夸张。
四人下意识的随着萧夜目光望去,只见几朵白云点缀在碧蓝天空之上,数只苍鹰盘旋飞翔,虽有些意境,但跟流星有个jb关系,正仿佛间,却听到一声惨叫传来,立时惊觉。只见那大哥掉了手中钢刀,双手捂脸,萧夜正冲上前去,撩起右脚,正中胯下,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
余下三人,睚眦俱裂,也不去管那年老的和那貌美的,举刀冲向萧夜。萧夜抢起地上朴刀,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避开身边那人刀锋,待爬起身来,看清那人方位,用足全身气力,当头一刀劈下。那人方才一刀砍在地上,回身反手又是一刀砍来,正中萧夜右膝,却没来得及使出全力,便被萧夜一刀正中肩头,锁骨碎裂,立时身死。萧夜顾不得右膝抽痛,正要抽刀迎击赶来的二人,只觉后背一道刺痛,一股冰凉气息沁入心头,全身气力急速消散...苦笑一声,听着香秀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心中一阵悲伤,缓缓闭上双眼,面sè渐转柔和,嘴角淡淡弧线弯起...终究还是一场梦!脑海中片片迷离的影像闪过,轻声自语:“宝贝乖,爸爸这就回来了!”
只是眼角一滴晶莹泪珠,缓缓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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