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情侣笑,
楼下游子愁。
依旧,再依旧,
万里江山梦羞,
难忘国恨家仇,
代父从军叱咤疆场雄心有。
那女子弹完此曲,钱兰兰瞟了一眼,没有吱声,仍自斟自饮。接着,那女子又弹了一曲“满江红”和“大刀向鬼子们砍去”。这时,钱兰兰抬头道:“姑娘,不弹了,过来陪我们喝杯酒吧。”
这一次,此女子没说啥,过来规规矩矩坐在桌前。
“前一曲是你自己作的,中一曲是岳元帅的辞,后一曲是流行在抗rì战场的歌曲,我没有说错吧?”
“你是……这个地方知道这些的人还真不多。”此女子盯着钱兰兰,满是狐疑地转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问。
钱兰兰被此女子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道:“我在全国各地做生意,跑的地方多,自然知道这些。”钱兰兰不善于扯谎,话一出口,自己都感到脸红。立即遮掩道:“看你情形,非平常女子,咋落到这青楼来了?”
“我叫张圆圆,老家在沈阳,父亲在一个县上当jǐng察局长,‘九一八事变’后,父亲参加了东北抗rì联军,后来牺牲在战场上,因为有人出卖了我们,rì本人把我们家十几口人都给枪杀了,只有我和弟弟逃出来了,后来我们姐弟流落到上海,又从上海到武汉。到武汉后弟弟和我走散了,我无依靠就到安康来投娘舅,谁知舅家早移到西安去了。我本想再返回武汉,去找弟弟,但无奈钱用光了,只好找地方做工,决定挣够路费再说,哪想到却上了人贩子的当,被拐骗到这里。开始我抵死不从,多次逃跑,都被他们打得死去活来,后来他们答应只让我陪客人唱曲儿,这我才答应留下来。唉,我真想走出这个院子。”
“这些天杀的,我要他们不得好死!”钱兰兰一声娇喝,顺势将一杯酒倒进嘴里。接着放下杯子后又道:“你想出去的话,我今晚上就想办法让你脱身。”
“恩人,只要能让我出去,来世就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张圆圆流着泪说。
“可是愿意让我娶了你?”钱兰兰开玩笑问。
兰花、兰草、兰香相互望了一眼,心中暗笑。张圆圆一瞥眼,破啼莞尔一笑道:“你都是女儿身,怎么娶我?”
“啥?胡说。我一个大男子怎就成了女儿身?”钱兰兰差异地瞪着张圆圆,不相信她就这么快看出自己。
“你别瞒我了,我早就看出来你们都是女扮男装。”张圆圆又吱地一笑。
“你咋看出来的?”钱兰兰不打自招。
“喝酒时,我见你们双耳有锥孔,毡帽下满头秀发,哪有男子这样打扮?再说,你们进屋时,视我为无物。我们这种场合见的男人,有几个不是sè狼?给你们这样正儿八经的男人我还没见过,所以知道。”张圆圆轻笑了几声又道:“其实在逃难时,我也装扮成男子的,要说比你们装扮的更像。”
钱兰兰和兰花等人都“吱吱”地笑起来,这才明白过来。这时,兰菊和兰月进屋,对钱兰兰眨了几下眼,示意出门讲话。钱兰兰会意,道:“就在这说吧,张姑娘不是外人,在外边隔墙有耳反不好。”
兰菊踌躇了一下道:“我们出去后,见前院子有四个打手,后院子还有两个,罗秘书长带了两个团丁在后院子同赵老板几人在喝酒,他们是刚来的,我看见他们进来,本不认识他,还是那个老妈子喊了几声罗秘书长,我们才认识。”
“好,该这条疯狗走麦城,他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们也就不用客气。先从后院子下手。”钱兰兰道。
“小姐,这院子是八个护院,一般前院是六个,后院是两个。他们叫大宝、二宝,一直叫道八宝。大宝和二宝本事最好,在后院招呼,后院是赵老板他们的居室。你们需注意,这些护院人心黑手毒。”张圆圆担心地说。
“谢谢,你先在房中不要出来,我们把事情办妥后,再来接你。”钱兰兰说完,带人走出去。
钱兰兰等人先摸到后院门口,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又插回后腰上,然后探头向里张望,见两个团丁和两个护院在院子里闲聊,便带着大家直接进入。
“站住,干啥的?”这时,那个叫大保的护院拦住了她们问。
“哦,我们是来找赵老板的。”钱兰兰道。
“这一晚上了,找老板有何事?”
“我们有一笔生意要和他做。”
“啥生意不能等到明天说?”
“等到明天就做不成了,所以,这会儿必须找到赵老板。”
“不行,屋内有客人。”
“这……”钱兰兰一看软的不行,回手从后腰拔出手枪,飞身向前,挥枪向大保砸去,不想大保反映奇快,顺势抓住了钱兰兰的手,钱兰兰毕竟无临阵经验,一慌急,竟然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大保应声倒地。其他丫鬟也闪电般扑上去,持匕首与另外三人斗起来,保丁和护院不是她们的对手,很快被捅倒在地。正在屋里饮酒的罗秘书长和赵大旧听到屋外枪响,拔枪跑到窗前,见钱兰兰等人在院子里行凶,边shè击边大声疾呼:“抓强盗啊,抓强盗!”
躲在树后的兰香眼尖,抬手一枪击中了赵大旧,赵大旧“呀”地一声,翻身倒在屋里。罗秘书长见赵大旧被shè中,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兰菊跟着滚身进屋,向前一扑,用枪顶住了罗秘书长的头。
前边院子的打手们,听见后院子的枪声和喊声,知道后院子出了事,拿着刀吼叫着跑过来。钱兰兰见已死了这么多人,原来只想教训一下的想法早抛到了脑后,到了此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迎上前扣动枪机将跑在前边的护院一下打倒两名。丫鬟们见后也纷纷迎上去,一顿乱枪把扑过来的人shè翻在地。
前院子的piáo客、jì女们听到枪声,吓得“哇哇”大叫,都从屋里窜出来,打开了“chūn来楼”大门想逃之夭夭,但没想到钱志鹏和两个家丁却早堵在门口,钱志鹏向天放了一枪,大声道:“都回去,谁不听话,老子就宰了谁!”
piáo客和jì女们又纷纷窜回房内。钱志鹏迅速进到院内,关好门后留下一家丁守住大门,自己带另外一家丁跑向后院子。他对“chūn来楼”熟,知道钱兰兰她们一定在后院子动了手。
“叫你们不要杀人,咋就杀了这么多?”钱志鹏见到钱兰兰后责问道。
“他们人手多,又有枪,我们不下杀手就会吃亏。”钱兰兰说。
“嗨!这下完了。”钱志鹏一拍自己的头道。接着又问:“赵大旧抓住了吗?”
“他被打死在屋里。罗秘书长来了,被我们抓住了。”
“好,总算能出口恶气。”钱志鹏说完,转身进屋。见兰菊用枪顶着跪在地上的罗秘书长,地下躺着赵大旧,见赵大旧手还在微动,便抬手补了两枪。又把掉在地上的两只手枪捡起来,顺手丢给后边跟来的丫鬟手中。最后,摘下脸上遮套,狞笑着对罗秘书长道:“你可认得老子?”
“钱爷,饶命!”罗秘书长看清是钱志鹏,吓得屁滚尿流,不断哀求起来。
“这会儿你讨饶,你害人的时候咋没想到?我们钱家与你往rì无仇,近rì无怨,为何要下此狠手害我们?”
“这……这不是我……我的主意,张县长和兄弟他们商量好的,我只是跑跑路,不干我事。”罗秘书长颤着声音道。
“飘香儿啥时候惹了你们,为何将她一个无辜女子害了?”
“赵大旧和鸨婆说飘香儿不听话,所以……”
“妈的,啥都推到别人头上,你以为我不知道?无非飘香儿给我关系好,你们把她害了好塌骗到我头上,拿这个来害我罢了。这都是你这狗杂种的主意,今天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钱志鹏说着走过去,一脚踢在罗秘书长的背上,一下把罗秘书长踢倒在地,弯腰用枪顶住其头连开了几枪。接着戴上遮套对大家说:“将屋里值钱的东西抢了,要留下土匪进城抢劫的假象。要快!”
大家都明白钱志鹏的意思,纷纷进屋翻箱倒柜抢些值钱的东西。接着钱志鹏带着大家赶到前院子,对荤楼上那些piáo客、jì女高声喊道:“大家听着,我们是山寨好汉。赵大旧因强抢民女,与官府勾结,欺压穷苦百姓,双手占满了女子们的血,今晚,我代表大家把这个畜生给处决了,这事给大家无关,大家可快快收拾东西,脱离此处。”钱志鹏讲完,回头见鸨婆缩在一桌子下发抖,便上前把鸨婆拽出来轻声骂道:“你这老狗婆作恶多端,可放你不得,我得为飘香儿报仇。”说着开枪将其击毙在桌前。本来出屋来的那些piáo客、jì女见状,吓得“哇哇”大叫又钻进屋内。
这一头,钱兰兰冲到素楼上对张圆圆吼道:“快走!”
张圆圆道:“我还有一些东西没收拾。”
“别再在那磨磨叽叽,官兵马上就要来了,命要紧,这些东西不要了!”钱兰兰继续吼道。
张圆圆没再说啥,跟着钱兰兰跑下楼。钱志鹏见大家都到齐了,带领大家冲出“chūn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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