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的确还不是时候,因为在黑sè影子飘在十米高空中时,一根细小的钢针刺从江边帐篷shè出,破了磅礴大雨出现在影子的身前,同时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在雨中响起:“早就防备着你们呢,黑夜的修道者。这里是城市,还请收去法术退去。”
“嗯,你果然在这里。”那影子一点也没有觉得诧异,一双白皙的手从影子里伸出,在雨中轻轻地一夹,双指间出现一根漆黑的大针。这针有十公分长,根本就不能用来缝衣服,但杀人却是可以。黝黑的针很沉重,也很锋利,速度当然也很快,至少白皙的手指被生生磨出鲜血才能够止住它。
“是那一门的长老?不然不会夹住我的蜂尾,我记得魔道中没有阁下这号存在,至少zhōng yāng档案局中没有。”帐篷中走出一个男人,很奇怪的是穿着一身正装,如同刚刚下班的成功人士。斯文的面容带着儒雅,无框的眼镜后一双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同道们,初次见面,说实话我不是很高兴见到你们。你们看,为了防备你们我还得在帐篷中加班,要知道我可是大企业的总经理,如果员工看到堂堂总经理如此狼狈地站在雨中,相信明天公司的业绩会直线下降。”
“我们是哪一门就不说,反正死人知道了也没有意义。”空中那影子慢慢地变成一个娇小苗条的女人形象,巨大的衣服完全挡住了她身,除了知道是个女人外一切都是未知的。年龄、样貌、眼睛好看与否、嘴巴是粉红还是血红、皮肤是不是白皙、胸部有多么壮阔都是未知。但她面对站在大江之畔,被大雨无情泼打的儒雅帅气金领男人时,口气很漫不经心却很狂妄,至少站在楼顶施法的第二个声音的主人是这样认为的。
这个男人是这一片天的守护者,这个国家特殊机关在这一片天的管理者,一个出身名门的高人。天下修道者有七个境界,男人站在第四个境界俯瞰众生,无论怎么说都是高人。七个境界,除却第七个被称为“渡劫境”无人达到,其余都有或多或少的人占据其一,而第四境界,被称为“凝元”。
凝天地之元气,是谓“凝元”。
幸好自己门派的神秘长老好像也是这个境界的存在,所以他很放心地继续施展法术,这大面积jīng确打击法术太消耗真元和心神,如果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如此费神。但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苗条,自己也就是打杂的货sè,欺负欺负下普通人罢了,对上凝元境也就见光死。
“现在的人多狂妄,明知我在为何还不停手?”男人没有去搭理依旧被女人夹住的法器,瞄了一眼高楼上施法的人,眼镜后的瞳孔瞬间变成银sè,银光透过眼镜shè出,然后石二感到士兵活动范围的元气被凝固,只剩下空气在流动。雨虽然不停地下,却不再沉重和冰冷,让士兵和普通人一齐享受这凡间清明时节雨。只是现在的士兵们,再没有平rì里的趾高气扬,如瑟瑟发抖的寒鸟,连抬头看一眼天空的勇气都没有。
这一刻,枪声不再有,二十多伪装成普通人的不法分子二十多把枪对着站在大江之畔的男人。但很明显这些不法分子和士兵没有多少两样,一个个都在打着摆子,至于眼睛嘛多数都看着地面。
大江之畔的男人,抬手夹了一下眼镜的边沿,将其优雅地调整到适合的位置,然后抬起头,望着站立在空中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女人:“你是一个高手,我感到蜂针很害怕你。刚才一直都在想今夜你什么时候出手,想不到你的耐心不好,这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不是……”男人一语差点把楼上停下施法,正在稳定体内元气的人吓得走火入魔:“月事来了?”
石二也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本来对这个说话的儒雅男人很有好感来着,但这话一出,突然发现这城里人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是乡下人能够比得了。乡下人,哪里说得出如此的话来?蓦然,他想起这个男人出身的门派,又觉得这很正常,根据他的了解凡是那个门派出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女人夹着法器的手指微微颤动一下,白玉一般的手指闪过一团黑光,将蜂针笼罩其中。女人声音淡淡地说:“太极门以八卦闻名于世,我也是早有耳闻的,唯一想不到你八卦之心如此强烈。八卦者、yīn阳也,你能知女人家的事情我不觉得吃惊。所谓rì为阳而夜为yīn,今夜必将是你葬身之地。”
“哈哈……好有道理的回答,jīng辟得很啊,佩服!”男人开心地笑起来,忍不住拍手:“我太极门虽不善杀敌,但困你一时半会还是可以的。这片天是这个人间的天,天将夜给了夜魅,而夜魅将至。”
“这个政权不过是你们这些自称正道的世俗傀儡而已,而我们魔道,不过是你们正道彰显正义化身的道具而已。如今末rì已显,天道轮转,当兴我魔道而非你正道。”
“你这话天生就错误,这个世界是普通生灵的世界,天道将这世界交予普通生灵掌握,而我们不过是维持世俗zì yóu运转罢了。你们魔道,本就逆天而生,天生带有毁灭这世界运转轮回之意,当然是正道之敌。还有你不要以为末rì显就是你魔道兴之契机,请不要忘记柳村那人还在,老人家不发话这天就不得轮转!”
女人身子颤抖一下,显然心绪受到极大的震荡,紧接着娇叱一声:“卑鄙!”宽大的衣袍翻飞,眨眼间消失在原来地方,而以前心脏的位置一根漆黑的长针一闪而过,划破长空刺入高楼上,空中徒留下两滴乌红的鲜血在雨中无力下落。
“啊……”凄厉的惨叫从高楼响起,在地上趴着不敢乱动的普通人脸sè更加的苍白。一个老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子不断地抽搐,吐出白沫双眼泛白,但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去扶一把。一对情侣中的女人受不了刺激,突然疯狂地厮打抱着她的男孩,一张嘴咬着男孩的肩膀,不断地啃食。然后又一个中年的男人,发疯一般地用头撞击地面,三两下就将额头磕破……
仿佛那一声惨叫成为导火线,将惶恐推向高cháo。
江边的男人蓦然睁开眼睛,银sè的瞳孔泛着血丝:“你真要……逆天而行!”
“将石之心取下交给我,我就放了这三百一十二人,否则我要你后悔!”女人是凝元境修道者,这一阶段算是修道者中的高人,既然是高人自然能够提前感觉到一些未来。在男人以“柳村那人”四个字搅动她心神的刹那,她感受到一线危险,这是一线让她感到绝望的危险。所以她想要走,带着今晚的目标走,至于死去的那人嘛:大家都是魔道,死了请进入阿修罗道。
“不可能!八块天降神物,乃是天启之匙,不可能给你!”男人断然拒绝女人,西装在大雨中慢慢地翻腾,而他身畔的大江也开始剧烈地翻腾,大有抬头怒吼之意。
“哼,由不得你。”女人雪白的玉手伸出在虚空中一抓,那漆黑的夜空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缝,一把漆黑的匕首从裂缝中shè出来。这是隔空取物,或者是划破空间将存放在远处的物品直接取来,这种法术适合耍帅。
“这是……”男人一直盯着女人手中漆黑的匕首,脸上微微地诧异,有些不确定地说:“传说中阿鼻地狱有黑sè的血河,世间万物沾染血河之水都能变成毫无灵xìng的死物,但阿鼻地狱神山之铁却能够在血河之水中锻造成器,握住这样器物之人神智会被心魔吞噬,死后如阿鼻地狱成恶鬼。‘魔器’二字由此而来,你这把,是魔器!”
“你不怕,入魔,成为毫无理智的行尸走肉?由此动人身段,相比是难得美人吧,如果成了恶鬼多恶心,我劝你还是把她收回去封印了吧。”
“杀你得了石之心,有天降神物在,区区心魔有怎能奈何我?”女人舞动手中匕首,空气中传来奇怪的声音,有恶鬼狞笑、有冤魂凄哭、有魔女欢笑、有魔鬼欢爱之音……无数的声音冲进普通人的耳中,让苦苦挣扎在生死边沿的普通人更加痛苦,恨不得自杀,但他们却发现自己连自杀都不行。
石二右手松开伞柄,双手按住冲床工夫妻的后背,然后两夫妻哪怕昏迷痛苦的脸渐渐地温和起来,甚至嘴角都挂上了微笑。石二眼睛盯着空中那边漆黑的匕首,微微闪动后嘴巴蠕动几下,接着把脸贴着地上装死人。他心中对于魔器显然比金领级别的男人懂得更多,在给男人传完话后,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蜈蚣。”
“好,我给你。”男人紧缩的眉头一下子松开,眼睛那丝挣扎变成坚定,显然在艰难地斗争之后相信了石二。为了这三百余的普通人,我信你一次,不论你是帮我还是帮她,都信你一次。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不出现。但你出现在这里,而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存在,只能够说明你境界比我更高。他对空中沉默的女人坚定地肯定一声:“我给你,为了这些无辜的生灵。现在请收起你的气势压迫,普通人身子骨弱,何必如此残忍。”
“拿来,我就走,否则……哼,最好老实点,不要耍花招。”女人显然不会相信有人为了区区凡间生灵却放弃天降生物,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神物,而是天启之匙,传说中拥有开天能力的神物。
“拿去,自己取。”男人抬起右手,一指江边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石头,一块人头大的石心飞起,旋转着冲向女人。那是两个人争夺的神物,天降的宝贝,此时却被男人用来换取三百余普通人的xìng命,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在修道界,如果这样的交易被大嘴巴说出去,这片天空之下的名门之一怕是会被修道界生生笑得灰飞烟灭。
女人呆了呆,下意识地一扬手臂,一片如瀑乌云将石头卷起,而后一只白玉般手张开抓住被宽大黑sè衣袍包裹的石头。她手指使力,漆黑的光芒如蛇般缠绕着整个石头,那生生搅成碎片一般。
但堂堂天降的神物,岂是如此这般就被绞碎,万千土黄光芒刺破漆黑的衣袍,天地间如同迎来新一轮的朝阳,虽然这是土黄光芒的朝阳。女人慌张地叫了一声,整个身子急速地后退,显然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只是稍稍得罪一下老天爷赐予的礼物,就引发如此庞大的异象。
“是石之心,我就放过这些蝼蚁xìng命。”女人再一次卷起衣袖,将重新变成一块无光石头的神物卷到胸前搂住,对着老实站在江畔的儒雅男人点点头:“后会有期。”
“别啊,如果可能留个qq什么的,以后网上见多好,大家‘坦诚地’视频聊聊天也方便。”男人反常地如小流氓搭讪般说,吹了一个口哨:“我网名叫‘东风破’,号码是47458xxxx,九位号哦。”
女人心头那丝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自己被一头伺机吞噬自己的恶蟒盯着,顾不得男人搭讪,一扭身子消失在空中。对于凝元境的修道者来说,自身元气已经结成丹状,庞大的元气储备足够自己施展一些快速逃离的法术。这是正道的地盘,她不是为了石之心不会愿意到这里来,既然东西到手逃命般撤离才是她该做的事情。
当然魔道的人都不是很厚道,她并没有收回残存在案发现场的威压,这样让男人无语地耸耸肩头,斯文地用手扶扶眼镜。“你们被抛弃了,等待你们的将是国法赠送的花生米,可怜的不法分子。”他怜悯地对呆住的二十余持枪男人说,眼镜银光迸发,二十多跟银针一个不留地shè进他们颈部。
这就是法术,对付普通人只需要看一眼就完事的法术,但是强强相对时他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那一派的高人在这里,莫非是夜魅的人早已经到来?”男人想想,想不通,苦恼地摇头。这一摊子事情还需要自己料理,今晚这班加得有些晚啊,还有不知道回家怎么解释夜不归宿的问题。
莫非,又得说堵车了……他苦恼地用手打乱大雨大风都没有弄乱的头发,想要抽根烟才发现整个烟盒都已经湿透。在苦恼的时候,没有发现趴在普通人群中的石二,身体一点点地变成虚无,大风一吹就消失在某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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