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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卷二(5)(1 / 1)

来到部队营房后第一件要紧的事是藏好自己的家身。经常带的那把钎子,在杀了靖远人民医院收费处后就扔掉了。现在唯一要紧的是藏好自己这套万能钥匙。我趁李云辉洗澡的当儿把万能钥匙拿出来装在一个双层的小工具盒内。这个双层的工具盒表面看是一个欧洲样式装饰精致的装着指甲剪、剃须刀、香烟盒、打火机等小物品的工具盒,但只要你按它内面一个不起眼的的小按钮,它的第一层就能拿起来,下面是一个底板,再按下按钮,这个底板的一个端就会自动翘起来到,下面是一个专为放万能钥匙准备的泡沫塑料的工具箱,万能钥匙放进去后,盖上底板,“便仿佛一块石头被放进了大海里一样的安全”。这句话是小四送给我盒子时说的,小四平常很少说话,汩汩说“小四平常说的话还没有他抽的烟多!”这一点也不夸张。

放好钥匙后,我便陷入无所事事,因为隔离寝室里面,整天除了军医定时的检查,再没有一只鸟儿被允许飞入。而李云辉除了每天把内裤扒下了坐在床上向JJ上搽灵丹霜外,就是扒在床上给“老婆”写那永远也写不完的“情书”。虽然他明知道新兵训练的两个月内,他的信不可能发得出去,即使信能寄出去也会被老婆的爸爸截获,但他仍然照写不误,乐此不疲。有时看他写着写着就写得入了迷,一下子能写十来张纸,甚至更多。我敢肯定他要不是“早恋”,一定会考上县一中吧!每当这时我最渴望的梦想就是能知道他信中所有写的内容,在这个时候,只要是有关爱情的哪怕是两个字,对我也有着无尚的吸引力。但李云辉对我虽然崇拜的可以说“百依百顺”,但他就这一点,从来不许我看他写的“情书”。不过他哪里知道我的个性呢?就是越是有人不许我看的东西,不允许我动宝贝我便有种天生的欲望,非拿到手里看看,或者杀到手里变为己有。但一旦看过了,拥有了以后便会从此对我失去了吸引力,被扔到一个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或者到达的地方。

我对李云辉的情书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兴趣,以至于我忍不住想要趁李云辉不在时杀了他的情书来看个究竟。虽然看下情书是个简单的欲望,但经验告诉我,每一次都要有人为我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欲望付出巨大代价,这一次竟然也没例外。

自从我打算杀李云辉的情书后,我便和李云辉有了更进一步的目的性的交往。我表面上突然对李云辉客气了起来,实际上只要我有了机会,便会伺机把他的情书杀到手,供我一个人闲暇的时候当观赏解闷。但要实现杀了李云辉的情书而不被李云辉马上发现却还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这些情书虽然拿到手不难,但要全部看完却还得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时间。那么怎样能保证在我拥有这些情书的时候不被李云辉发现呢?但这时我已经无法顾及这些了,我急需的是先把这本厚厚的情书杀到手先睹为快。至于这些非常的行为造成的所有有后果,我小五从来有过计较过吗,我想。我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情书的内容,其实说白了我需要的并不是内容,因为无论内容怎样对我已经不重要,我需要的是弥补那个每天写信花去的李云辉和我聊天的宝贵时光!因为每当李云辉沉浸在写情书的无边“快乐”中的时候,便是我一个独处的最百无聊奈,痛不欲生的时候。因此,可以说我迫切地想要得到李云辉的情书,就像李云辉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写信一样重要。

到连队隔离寝室的第三天下午,我和李云辉坐在床檐上抽完了我所带的最后两支银象香烟。记得小四曾说过这样一句烟民格言:“只要有烟民的地方,就一定能弄到香烟”。现在想起来,这句话放在我们部队可能是要失灵了。因为,自从我们来到中队后被告知最大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中队区域,如今在隔离期间更是只限制在厕所,浴室和寝室不能离开一步。于是我无奈地对李云辉半玩笑地说:“上天注定,这两只烟就是我俩最后的晚餐,晚餐以后我俩中间将有个兄弟会叛离对方,走向黑暗的背面…….”

李云辉笑嘻嘻地说:“不会是我吧!相信我,从今往后我就喊你哥吧,这样做弟的总不会背叛哥吧!”

我于是打趣地说:“除非你能让耶酥降临,帮我们捎来一两包香烟。”

李云辉莞尔一笑说:“只要有钱,搞包烟岂不是小事一桩。我们可以找老兵帮忙啊。”

李云辉的话顿时让我感到云开雾散,拨云见日。多年以后我不得不佩服李云辉的才华,相比李云辉来说,我平常也许算是在用头脑做事,而李云辉所杰出的是他不但在用自己的头脑做事,而且还是在用别人的头脑做事。但即使是这样的兄弟也因我而永远远去了,化做一帧烈士遗像。即使是耶酥降临,又怎能赎清我之原罪?

那天我们主意拿定后免不了核计了一番,李云辉说:“哥,我们俩一起去吧,我不用你出面,我来和老兵说。”

我老谋深算地说:“我们俩出面未免目标太大,不如我留守把风,在远处看着,如果有医生,或者训导处的领导来检查,我也可以应付一下。”我私下地想,这样我便有了杀李云辉的情书的一个绝好的机会。

李云辉爽快地回答道:“好吧!”

这时正好响了吃饭哨,我们拿起餐具去食堂吃饭。走之前李云辉还不忘把情书卷好藏在了铁床下的钢管里面。而我却在他旁边心里暗暗冷笑:“这可是个藏情书的理想之所啊,但世界上最杰出的钳子不是他的技术有多好,而是他能得到对方多少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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