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一会儿就听到了洗澡的哨声,在部队里,洗完澡有一小会的自由支配的时间。我和李云辉都不能洗澡,于是就坐在床沿上侃大山。我打趣的说:“李云辉,你的情书究竟什么时候写完啊?”
“哥,你能不谈情书么?”
“你小子都有‘老婆’了,还怕羞啊?”
“不是,哥,你才来,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时会有训导处的军官过来检查。据说如果被他们知道新兵谈恋爱,写情书是违纪的,也许会关禁闭受教育不说,如果被视为严重的还得向支队报告,以作风问题被处罚。不但可能全支队通报,也许还会在档案里留下一笔呢。”
“要是你被抓住,会怎样?”我开心地故意吓唬他说。
“要是我被抓住,我可就惨了,想死的心都有!他们会通报到我家里,我家里的脸就会被我丢尽了…….”正当我们在热烈讨论时,这时只见远远的一个老兵从营房门前经过,向营大门走去。这个老兵一定是利用洗澡时间出营去办事,顺便向家里打电话什么的,中队办公室的电话只有星期天才能用。这几天晚上洗澡期间都有。
“买烟!”我和李云辉异口同声地说。李云辉快速拉开军用提包拿了些钱,就快速走了出去产,而我也跟到门口去把风。只见李云辉手里篡着钱向那个准备出营的老兵喊了声:“班长!”那个老兵听到叫声停在那里向这边张望。这时李云辉满脸赔笔的走向去,向老兵手里塞了钱,然后向老兵说:“班长,帮个忙,烟瘾犯了,帮兄弟带两盒烟。”那个老兵表情严肃地上下打量了李云辉一眼,伸出两根指头,李云辉就又拿出一些钱塞到他手上,并在老兵耳边嘀咕了几句,只听老兵说:“等着。”就向营门口值哨的哨兵登了记,出营走了。
李云辉向我做了个“V”形手势,在那里尴尬地等人。我四下地看了一眼见没有人,就进了屋,去杀李云辉的情书。
我思忖着:“如果一次把这一大本情书都杀了,目标不免太大,而且一时也看不了,还不如分几次杀。像到书店租一样,先‘租’一个‘上集’,等看完了‘还’给他,再接着‘租’那‘中集、下集……’”我主意拿定就抬起李云辉的铁床架,从钢管里拿出卷好的情书,摊开,略以查看,飞速看完第一封信的内容,放在一边。于是开始拿出最上面一封下面的三封信放在一边带走,剩下的仍然卷好,放回去。我得意地想:“如果李云辉下次再拿出来写的话,见第一封信还在,自然不会怀疑到有三封信被杀了!”
杀到信后,我本来很想马上就看,但又不敢马上就看。一个是怕李云辉忽然回来看到;另一个也是怕训导军官来看见;因为当时据李云辉说:“思想作风问题可是部队最大的问题,是谁也不敢碰的真正的雷子。”于是我把信摩平,折好放在了床板与床架之间的床沿内压着就坐在床沿上等李云辉回来。
我就在这种想看信,但又不敢看的矛盾心情下下等着李云辉的回来。等了很久,只到快吹息灯哨了,李云辉才回来。他的收获很丰,只见他以如既往的笑嘻嘻的,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包外烟——希尔顿香烟。看到熟悉的希尔顿香烟,我就禁不住又想起了小四。我第一次抽希尔顿是小四给的,口感很好,清凉清凉的,让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口感的香烟。看着小四们那种发烟的自信和吸烟时的悠然的表情,就觉得抽“希尔顿”烟是一种有身份的象征,象征着一种流行、一种时尚或者文明的什么!就像都是“钳子”,但只有老佛爷的弟子才有资格拥有万能钥匙一样。李云辉在营房隔离寝室从外面弄来两包希尔顿真是又一次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我们满心欢喜地坐在床沿上,掏出一根希尔顿来,拿出煤油打火机正准备点上,这时只见一个戴镶有两根黄带的军帽、白手套、红袖标的军官带着两个戴着红袖标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出现在门口。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队人进寝室后,什么话也不讲。只见军官手握警棍,背着双手站在了寝室中央,两个士兵从两边由外向里开始在每一个床铺上“全覆盖”地翻找;什么翻开床板、倒空用具、揉捏被套等等。他们翻找的仔细程度就只差拆撒床架子这一点了!一看这个阵势,我心里只倒苦水,于是像一团软泥,死坐在我的床板上一动也不动。很快其中一个士兵就来到我的床前。看见我没有下床的意思,军官走了过来,冲我威严于叫道:“下来!”我还赖着没动,这时军官一挥手,手里的警棍就飞砸了过来,被旁边的李云辉一伸手抓住,求情说:“班长,军官同志,我们是新兵,不懂纪律,请你原谅,别动家伙。”在李云辉的一再请求下,戴红袖标的军官才收起警棍,背在身后,我也只好百般无奈地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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