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飞雨也激动不已,旋即又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干净整洁的屋子问道:“王大爷,为什么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像有人居住似的。”
老者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努力寻找着脑子深处的记忆,好半响才慢悠悠开口道:“那是五年前吧,也是夏天的一个晚上,大家都在睡觉,突然听见天空传来巨响,更是电闪雷鸣,红光漫天,村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以为是天上神仙下凡,后来想想又不对。第二天,大家伙儿发现有几家的房屋塌了,想到前天晚上的诡异景象,觉得蹊跷。我们村里也就你家是外来的,见过世面,大家伙便商量着到你家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你们一家三口都不见了,众人觉得奇怪,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各自散了。”
老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叶飞雨却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后来呢?”
老者整理了一下思绪,续道:“后来你们很久都没回来,村里人先是觉得奇怪,接着有人说当晚见到你的父母好像和什么妖人斗法,那时的巨响和亮光便是斗法所产生的,大家一回忆当时情景,便相信了几分,只是当晚电闪雷鸣,如末rì来临,若真是人力所为,那也太过骇人听闻。”
老者转头看向叶飞雨,眼中有着一抹异样的神采,续道:“再后来,村里渐渐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你的父母是天上神仙下凡,是专门到我们桃溪村斩妖除祸来的,是我们的大恩人,于是村民们轮流到这里来除草打扫,还在村东头学堂的边上修了一座神庙,供奉两位神仙恩人。”
叶飞雨听得目瞪口呆,这当中的曲折离奇简直就像是神话故事,若是在几年前,他恐怕也很难接受,然而这些年他在冰心宫也见识了一些有通天手段的大人物,自然肯定老者所说是真。
叶飞雨心头大震,暗道:“如此说来,爹娘当真是被妖人所害的么?”
当初晓菲羽想让叶飞雨过普通人的生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自然不会告诉他。
叶飞雨也曾有些想法猜测,爹的死太过突然,当中定有隐情,只是他问了娘亲几次都没有得到答案,也只能作罢。
“雨儿,你爹娘呢,有没有一起回来。”老者的话将叶飞雨从沉思中惊醒。
叶飞雨沉默,晓霜君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答道:“我师妹和他爹爹五年前就仙逝了,就是死你说的那场斗法。”
白发老者哑然,浑浊的眼睛有些发红,怅然道:“这么好的一对人儿,怎么就……哎,既如此,你们也随我到神庙拜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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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在前面领路,不时还感慨人生无常,天道不公之类。
叶飞雨心情沉重,再加上心中有事,便没怎么答话。至于晓霜君,一来她和老者不熟,二来xìng子本就冷傲,也没多话。三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不紧不慢的走着,不一会就来到了老者说的神庙。
叶飞雨和晓霜君见到老者所说的神庙皆是一怔,说是神庙,那是往好听了说,整个神庙一丈见方,里面有两个真人大小的青年男女雕像,雕像前面有两个蒲团,蒲团上面有两个深深的凹坑,估计是跪拜的人太多所致。
雕像的做工虽然粗糙,倒也颇有几分叶梵和晓菲羽当年的神韵,想必制作雕像之人和叶梵夫妇相熟。
叶飞雨快跑几步,站在雕像数步之外怔怔的出神,眼泪不由自主的便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压抑多年的情感突然洪水决堤一般轰然爆发,他第一次在人前痛哭流涕。
叶飞雨“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父母的雕像一拜到底,久久不起。老者和晓霜君见状,皆不忍出声打扰。
“人之初,xìng本善,xìng相近,习相远……”
神庙下面不远处就是学堂,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清晰的传到这里,叶飞雨甚至可以听出这读书声有些参差不齐,想来是因为村里就这一间学堂,里面的学生有大有小,对三字经的熟练度不大一样。
叶飞雨对这间学堂并不陌生,小时候他还偷偷跑来玩过,学堂里的教书先生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平时总是板着个脸,对待学生十分严厉。
叶梵还曾经用送他到学堂上学威胁过他呢,想到这般趣事,叶飞雨心里一乐,心情也好了不少。
“当,当,当”
就在这时,下课的钟声响起,学堂里顿时吵杂一片,一群有大有小的孩子从学堂里蜂拥而出,向着叶飞雨三人所在的神庙欢跑而来。
这座神庙并不在回村的路边,这些孩子显然是专程过来的。
果不其然,第一批到达神庙的孩子在神庙外毕恭毕敬的作了三个揖,才开开心心离去,后面的人也依次作揖。叶飞雨心里一热,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愿望――成为爹娘那样有大能神通的修道之人。
这个愿望一出现便如发芽的种子急速膨胀,再也挥之不去,叶飞雨鼓起勇气来到晓霜君的身前道:“君姨,我知道自己今后该干什么了,我想像爹娘一样修道。”
晓霜君一怔,面露难sè,这个愿望并不让她觉得奇怪,在她看来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只是晓菲羽去世前却明确希望叶飞雨以后做个普通人,而且她的师傅冰魄仙子也不怎么喜欢叶飞雨,叶飞雨想要进冰心宫几乎是不可能的。
晓霜君心下犯难,却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办不到,便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修道,如果能把我说服了便依你。”
叶飞雨不加思索的道:“我的爹娘都是被妖人所害,我要是不修道手刃仇人,便枉为人子,我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妹妹了,我若不修道保护她,保便枉为兄长”
叶飞雨转身看了看父母的雕像,还有那些诚心叩拜的小孩,续道:“我想像爹娘一样,学好本事造福这些村民,来感谢他们对爹娘的尊敬和叩拜。”
晓霜君见叶飞雨说得不无道理,暗自琢磨:“菲羽妹妹当年恐怕也没料到雨儿这些年过得这么苦,否则肯定会不忍心的,而且雨儿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爹娘是被人害死的,还如何放得下,到了这步田地,也只得违背菲羽妹妹当年的心愿了。”
叶飞雨想要进冰心宫自是没多大希望,晓霜君不禁犯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索xìng问叶飞雨道:“那你可想好了要入哪派修行?”
叶飞雨眉头微皱,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如今仔细一琢磨,倒还真是个大难题,他明白冰心宫不欢迎自己,然而除了冰心宫,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门派,索xìng道:“我想加入父亲的门派。”
晓霜君听闻此话,脸sè瞬间变青,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冰心宫向来都没给天玄宗什么好脸sè看,如今去求他们收下叶飞雨,不是自找难堪吗?
晓霜君心里懊恼不已,“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做主把他直接送去道清宗得了,现在叶飞雨说想加入父亲所在的天玄宗,难道还糊弄小孩说他爹是道清宗的不成?若是以后叶飞雨知道了真相,那自己岂不是更加没脸见人了。”
晓霜君看着叶飞雨满脸期待的神sè,又想起这孩子这些年来受的苦,终于银牙一咬,答应道:“好吧,我就带你去天玄宗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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