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
在开车去往医馆的路上,许天良不停地在后悔,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为什么非要瞒着胡漓……如果一开始就跟他说了,也许那初见时也曾让自己心惊的女子不会变成这样,也许胡漓也不会如此生气……
能解释的吧?胡漓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吧?许天良就这么想着,一路开车到了青安大厦楼下。
两个人急匆匆地乘了电梯上楼,走进医馆的时候,医馆门口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许天良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钱四郎走了过来。
“钱四郎,胡漓呢?”
钱四郎吊儿郎当地说:“好像还在药房吧。怎么了?”
许天良摇了摇头,张慕凉问:“刚来的病人呢?”
“最里面的特等病房……”话还没说完,张慕凉就已经跨步往那边走了。
洛玉冰刚刚洗完澡,换上了雪白的纯棉睡袍,在小竹、小菊的搀扶下从浴室走出来,张慕凉冲过去,推开两个小护士,自己把洛玉冰打横抱起,抱到床上让她坐好,接过小竹拿过来的吹风机,插上电源,手指轻柔地给洛玉冰吹头发。
看到这一幕,谁能说他不爱她呢?可是他却让她成了这个样子……
小竹和小菊看着,虽然都知道这样胡漓一会儿看到肯定会不高兴,可是却都无法开口阻止。不是没那个勇气,只是不知为何,不想去打扰眼前的画面,这画面如此静谧,如此美好,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释怀的悲伤。
吹好了头发,张慕凉扶着洛玉冰躺下,给她盖好被子,轻声说:“你睡一会儿吧。”
洛玉冰笑了笑,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病房里,只能听见洛玉冰均匀而轻柔飘渺的呼吸声。
张慕凉就这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悲伤地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许天良守在药房门口,低着头不说话,小草从他身边路过,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径直走进药房,然后走进了药房里面的熬药室。
一个小时后,药熬好了,小草拿了碗要盛药,胡漓却挥了挥手:“我自己来。”
小草点了点头,把碗递给胡漓,自己去一旁拿了托盘。
胡漓盛了药,放在托盘里,端着走出了药房,完全无视了门口站着的许天良,他端着药径直去了洛玉冰所在的病房。
洛玉冰正睡着,洁白的病房里,那张洁白的大床上睡着那个苍白的人。
霜玉露熬好了粥,端了一碗要送到病房去,走出厨房就看见许天良还呆呆地站在药房门口。
“怎么还在这儿傻站着?”
“你为什么要说破?现在好了,他不理我了……”
霜玉露冷笑道:“没天良,你到现在还不觉得这一切其实都是你自己活该吗?如果你在最初知道的时候就说出来,如果你早一点儿自己主动说出来,胡漓会这么生气吗?胡漓会这么对你吗?你以为他在气什么?他在气你瞒着他啊!”
许天良哪里不知道其实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他从未尝过挫败的滋味,他也绝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
霜玉露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端着粥碗往病房去。
进了病房,胡漓也刚刚把药碗放在一边。见她来了,胡漓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无视了一旁的张慕凉,径自蹲在床边,握着洛玉冰瘦干的手:“玉冰,起来吃点儿东西然后吃药。”
洛玉冰皱着眉睁开眼睛,胡漓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霜玉露在床边坐下,小小的汤匙盛了一勺粥,吹了吹喂给洛玉冰。
张慕凉就在一旁看着,冷冰冰的周身染着一层无法忽视的悲伤。
一小碗粥很快见了底,霜玉露笑着问:“还要再吃一点儿吗?”
洛玉冰摇摇头:“不用了,够了……”她绝食了许久,胃已经小的几乎装不进去什么东西。随便吃一点儿就很饱,甚至会有些想吐。
胡漓让小草取了银针来,在几个穴位上分别施了针,过了一小会儿才把针都取下来,然后让小竹端来药碗,对玉冰说:“把药喝了,好不好?”
玉冰笑得太虚弱:“我说不好,就能不喝了吗……你肯定会想办法给我灌进去……”
胡漓忽然哽咽,这个时候,她还在跟自己开玩笑。忍不住嗔怪:“别胡说八道,我是很温柔的。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风度翩翩……”
还没说完,洛玉冰已经抬了手,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嘴唇:“真聒噪……”
“你居然敢嫌弃我!”
“不嫌弃,喂我吃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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