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冰缓缓睁开了眼睛,tian了tian干裂的嘴唇,眯着眼看向门口,笑得那么脆弱:“小庸医,你来了……”
胡漓跑过来扑在床边,他想握握玉冰的手,却发现她那瘦的没样儿的手腕被一副手铐铐在了大床的床柱上。
“玉冰?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瘦成这样?”胡漓急的都要哭了,他上一次看见洛玉冰的时候,她是那么健康,那么快乐,怎么几个月没见,她就又变成当年那濒死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更加脆弱,胡漓甚至不敢去碰触她那凹陷的脸颊,她苍白地几乎透明,仿佛一碰就会碎掉似的……
胡漓转头瞪着张慕凉:“张慕凉!你说!玉冰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张慕凉推了推眼镜,挡住眼镜的手让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她绝食。”
霜玉露走进来,解释道:“你的玉冰,绝食了很久。每次都是绝食到昏倒,然后被强行喂食一些米汤。今天这个时间,应该是刚刚把一直插在她手背上的点滴撤掉。她是靠着每天强行打点滴输营养才活下来的。”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胡漓喃喃地说着。
洛玉冰艰难地眨了眨眼:“我没事儿,你来了,我会没事儿的……你别哭……”
胡漓咬着唇,颤抖的手轻轻抚着洛玉冰的长发:“会没事儿的,我在呢!”他转头瞪着张慕凉:“钥匙。”
“不行。”
“你再不放开她,她会死的!”胡漓失控地大喊着。
张慕凉似乎突然慌张了似的,但他还是迟疑着:“可是打开了,她会走的……”
“难道你就愿意看着她死吗?”胡漓的眼泪从眼眶里坠落。
霜玉露也在一旁劝着:“慕凉,放开她吧。她如果走了,不管走到哪儿你都能找得到。可是如果她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张慕凉皱了眉,眼底的悲伤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胡漓一把抓过,赶紧解开了霜玉露手腕上的手铐。
那腕子,已经被冰冷的手铐磨出了血。胡漓心疼地吹了吹:“疼吗?”
“不疼……”洛玉冰轻轻一笑,笑得那么飘渺。让人心里揪得直疼。
胡漓探上她的脉搏,一号脉,他更加心惊,玉冰的身体,这才几个月,就基本上被彻底掏空了。
他把玉冰打横抱起:“我要带她回医馆。我没法儿在这儿治疗她。”
“不……”张慕凉出声阻拦。
胡漓横眉冷对:“你不能阻止我,我一定要带她走。在这儿,她会死的。”
张慕凉皱着眉,仿佛被抛弃的小兽:“可是……如果你一定要带她走,那她只能在你的医馆。”
胡漓看着张慕凉这个表情,突然就心软了:“好吧。”
“我要去陪她。”
“不行,你会伤害她。”胡漓不愿意让他再靠近玉冰。
可是他怀中的玉冰却说:“没关系,胡漓,就让他去吧……”
胡漓看着她虽然虚弱,眼神却坚定,不得已地咬着唇点了点头。然后就跨步往出走,没有理会许天良,只是轻声叫上了霜玉露:“露露,你跟我一起。”
霜玉露赶紧跟上,两人走出小巷,打了个车就到了医馆。
胡漓哽咽着嘱咐小竹和小菊给洛玉冰洗个澡,换一身舒服的衣服。然后对霜玉露说:“露露,能不能麻烦你去厨房熬一锅小米粥?冰箱里有瑶柱,少加一点儿。”
霜玉露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就走进了医馆的小厨房。
胡漓长出了一口气,强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走进了药房,开始配药。
几乎不需要重新琢磨药方,基本上还是当年给玉冰用过的那个药方。只是药量要更大一些,因为她此时的身体,比之当年更加虚弱。
抓了药,胡漓就赶紧拿着药进了熬药室,他已经许久不曾亲手熬药,这一副药却不同。
整个过程中,胡漓一直咬着唇,即使舌尖tian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都没能放开自己的嘴唇……
而此时,在流光旁的巷子里的房间里,许天良和张慕凉都愣怔着,张慕凉几乎是痴傻地看着空了的床,几个月来,他一直在这里守着她,白天就一直看着她,晚上就在这张床上拥着她睡着。
如今,这房间突然空了,他的心似乎也空了似的。不,他不能让她离开他,他绝不会放开她。
张慕凉忽然站起来,抓住许天良的胳膊说:“走,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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