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叫‘马二小漏蛋子’叫什么呀?”
“我大叫马截住同志,刚才在我家,那个大官儿就是这样叫的。”
突然的一嗓子,“马二小漏蛋子”一着急,吭哧了半天,还真就想不起自己叫什么了,多亏儿子马驹子接了茬儿,解了围。
在这样的一天,马驹子突然知道了什么叫美。
或者说,新来的这个叫王小花的女人唤醒了一个山村小男孩儿的审美意识,让他知道了她是那么的美。
自打看到王小花,马驹子的眼睛就再也舍不得眨了,哪怕是眨一两下,也是舍不得的。
“快快,驹子,过来,叫三奶奶。”
马驹子从人堆里挤进屋来的时候,刚好被正在兴高采烈的“马二小漏蛋子”一眼就瞅到了,他热情地招呼着儿子,把自己的孩子介绍给了三婶子。
“我怎么管她叫奶奶呀,她长得跟我姐姐差不多,我叫她奶奶姐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呀,真够混的了,忒不懂事儿了!来,这是你的小叔叔。”
“这么小,又是一个秃瓢儿,让我管他叫叔,我才不叫呀,让他管我叫叔吧,我管他叫叔叔侄儿吧。”
马驹子的不听话行为,让他的父亲非常的难堪,除了打两巴掌,再无计可施了。
又是哄堂大笑。
那一天,在那场的酒席上,王小花还给村子里的每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年人都满了酒,也算是替马林敬了长辈吧。
马驹子像个大人似的,不再大口吃肉了,站在王小花的身后,一步也不离地跟着。
王小花敬到哪桌,马驹子就跟到哪桌,王小花敬到哪个老人的身边,马驹子就跟到哪个老人的身边。
“哎呀,真是骨血管着,你看马驹子跟他的奶奶多亲呀。”
人们对于马驹子的行为,大加赞赏。
“我要跟奶奶姐睡,我要跟奶奶姐睡。”
当天晚上,累了一天的马驹子睡意全无,打着滚儿,耍起熊来。
最终,马驹子得逞了。
那一晚,王小花的右边是马山子,左边是马驹子。
打那以后,马驹子就管王小花正式叫“奶奶姐”,怎么让他改口都不改。
打那以后,马驹子就正式管马山子叫“叔叔侄儿”,怎么让他改口都不改。
打那以后,马驹子的“奶奶姐”和“叔叔侄儿”就在四十八顷村住了下来。
公社还给这对烈士的家属盖了三间砖瓦房。
“啧啧啧,咱们啥时候能有那个福呀,也能住两天这样的房子哟,你看这房子多亮堂哟。”
村妇们那叫一个眼红,眼红得都把嘴巴子撅成了瓢把子样的。
有一段时间,媒人上门给小伙子提亲,姑娘的最大要求就是能有三间马寡妇住的那样的砖瓦房,就跟现在的mm们非“三室一厅”不嫁是一个样子一个样子的。
公社给王小花盖的三间砖瓦房在村子的最东头,离马截住同志隔了好几趟街,挺远的。
马驹子每天一放学,不回家,总是直接去王小花家。
王小花整天没有什么太多的活计,跟着儿子住三间大房子,也挺孤清的。
马驹子一到,这三间房子就热乎了起来。
王小花越来越喜欢马驹子黏糊糊缠地她了。
这种感觉,跟儿子的黏糊不一样。
马驹子越来越喜欢到王小花的怀里躺上一会儿了。
这种感觉,跟母亲的怀抱不一样。
马山子越来越不喜欢马驹子来家了。
每次来,都要一块饼干掰成两块。
马驹子一块,马山子一块。
还有,王小花喜欢洗澡。过去是马山子一个人为母亲搓背,现在却成了两个人为一个人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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