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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马红学,上南壕(2 / 2)

马红学比马秃子的年纪要大,马红学为什么要管马秃子叫叔叔呢?这就叫萝卜虽小,长在背(辈)儿上了。

“大侄子,你把小芳的袜子给我吧,我还给她。”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潮种,你跟我要什么小芳的袜子呀。”

“大侄子,小芳都跟我说了,你就给我吧,你就别做那不要脸的事儿了。”

“啥,你说我没脸,你看我不打你个八王种。”

当侄子的恼了,扬起巴掌就打了叔叔一记耳光。

当叔叔的恼了,扬起巴掌也打了侄子一记耳光。

不服老不行哟,这场战争的结果是:长辈的把小辈的摁倒在地,年纪小的从年纪老的怀里拉出来一个女孩儿的袜子,转身就走。

“你个狼心狗肺的小杂种哟,我可是白痛你了。”黑夜的南大壕,一个小小的插曲就这样悄悄地上演了,悄悄地结束了。

“马秃子”终于和小芳结婚了。后来的知青大返城,小芳没有回返城,而是把工作让给了她的丈夫。两口子一起去了一个草原深处的道班。

从此,费目再也没见过女知青小芳。

至今村上人还说“马秃子”有福气哟。

至于马红学嘛,随着这个故事的传播,除了弄个“马红学,上南壕,没捞着”的顺口溜之外,依旧光棍一条。

“这个人听说是死了,可他的故事并没完。在下面的几节故事里,他可是一个主要人物哟。”

想到这里,费目的手指停住了键盘上,思绪又回到了儿时的一些片断。

马红学,是一个需要很多文字才能写清梦的人。

他曾经是一个人物,后来又不是一个人物了。

他曾经是一个红人,后来又不是一个红人了。

准确点儿说,在费目还是小费目甚至是小小费目的时候,马红学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至少,村里的小孩子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晚上不想睡觉,闹得大人们烦了,大人们就会说上一句:“再不睡,马红学就来了。”

在小小费目的心里,那是一个吓人的角色。

至今,费目还记得这样一件事儿,刻骨铭心的事儿。

曾经,马红学是这个小村子的民兵连长,是一个人物。

费目的童年是孤独的,每天如同一只倒扣在箩筐里的小雏鸭,独自在小院里徘徊,玩游戏只会拖累人家,所以小伙伴是没有的。

可有一天,当小费目端着半碗棒子米饭,蹲在墙根下,没滋没味地往嘴里扒拉的时候,忽然从篱笆缝里挤进一只小花狗,歪歪愣愣地向小费目跑来。

到了小费目跟前,毫不客气地大吞那碗中之食,临了还不忘舔舔碗边。

吃完饭,小狗没走,围着小费目十分友好地龇龇牙,奶味十足地吼了两嗓子,打了个滚,摇了几下小尾巴,趴在一边睡着了。

小费目这回可乐了,总算有伴儿了。

那个年代的狗是不会有人找的,因为在那时的乡下,狗是极贱的。母狗要生产了,随便找个角落就成。

小狗遇到负责的狗妈,能哺育到会自己找食,若是命运不济,只好等死。

小费目成了小狗的主人,并唤它为“花花”。

小费目走到哪儿,花花就跟随到哪儿,晚上还睡在一个被窝里。花花实在太小了。每到晚上,费目会被它弄醒的,原来它把他当成它妈妈了,用它的小鼻子拱他的肚皮,找奶吃。拍拍它的小脑袋,它也不知趣,仍在拱。

有时候,拱到小费目的腋下,痒得他直乐,它却发出低低的梦呓般的哀鸣。

花花长成大狗了,不再与小费目同住,同一个被窝了。

小费目就在屋外的墙根下给它搭了一个窝,铺上厚厚的干草。

全村人都知道,老费家的那个病秧子对狗特好,并很快传为笑谈。

那时候,一年到头是难得见半点儿肉星儿的,狗肉就成了桌上难得的美味。村长赵发就曾用烟袋杆指着花花的脑门说:“多肥,弄死了,肯定能炖上一锅好肉……”

听到这儿,小费目吓哭了。

然而,花花还是大难临头了。

那年刚开春,村上号召打狗,说这是上面的最新指示。

费家成分不好,花花也就成了狗中的“富农”或“地主”,当然更在严打之列。

胆小的奶奶就瞒着小费目在狗食里撒了一把“六六粉”,想毒死花花,谁知花花没吃,这件事也就罢了。

终于有一天,村民兵连长马红学拎着杆大枪闯进费家的小院子,一声不吭地朝花花开了一枪,花花就一声不吭地死了。

老马龇龇牙,说了一句“真肥”,背上花花就走了。

小费目哭着喊着,追着赶着,想要回他的花花,可马红学头也不回。

正巧,路过村长家的大门口,他家那小牛犊子似的大狗朝小费目汪汪直叫。

小费目来气了,天真地大叫:“村长家的狗也肥,你为什么不杀它呢?”

奶奶一把捂住小费目的嘴说:“小孩子,别瞎说。”

从那时候,小费目就怕了马红学,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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