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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小村大侠“胡一刀”(1 / 2)

当费目还是小小费目的时候,真的挺怕马红学的。

或许,那是一种恨,只是小孩子还不懂恨吧!

反正,每当小费目的牙在痛的时候,只要一提到马红学,马上就不痛了!

当小费目用麻杆样的腿走出土坯房,用面杖般的脖子撑起面盆似的头看世界的时候,所见的无非是同样灰色的土坯房,没有丝毫的鲜灵感,偶尔从歪歪扭扭的大门里蹿出一头猴子般灵活的猪,身后便会大多扭扭歪歪地追出位婆娘,手里举着根冒火的木棍。爷们儿则穿着一统的青色小袄,袖着手,蹲在向阳的墙根下叭哒着烟袋锅,笑哈哈地瞅着。

不远处,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儿,正在津津有味地和着尿泥。

那个正在津津有味和着尿泥的孩子,或许就是小费目或者是小小费目吧。

一晃,小费目也就大了,开始长牙了,可这牙却痛得厉害,腮帮子肿得老高,小费目当然会惊天动地地哭嚎。

小费目的哭嚎引来了东院的王大娘,大娘甩着个大脚片子,没进门便吵吵上了:“咋啦,咋啦,这是咋的啦,哎哟喂,看这孩子哭得可怜不劲儿的。”

奶奶说这孩子牙痛。

王大娘问可是上牙吧?

奶奶说是。

王大娘问可是把牙丢在门槛下?

“哎呀喂。”奶奶一拍大腿:“对了,我把孩子的牙给丢到炕席底下了,这炕一热,牙还不痛。

王大娘和奶奶满炕找牙――总算是找到了,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埋在门槛底下,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这回该不痛了吧。

可那牙依旧是痛。

到了晚上。

村里的闲汉们三三两地聚在一起喝茶,奶奶家每晚都要坐一炕的,这茶喝得大汗淋漓,话就多了起来,什么你挣多少工分他多没尿连自己的老婆都整不了第五胎还是个女子……偶尔不知谁冒出一句粗话,满炕的闲汉们心领神会地哄笑起来。

躺在奶奶怀里的费目亦惊亦喜,亦怕亦忧。闲汉们的话有止痛作用,当爷们儿有时找不到话头儿干瞪眼的时候,那牙便又痛了起来,于是,他们的眼睛一亮,话又来了,有的说用猪打泥的稀泥贴在脸上保好保好;有的说每天临睡前吃三口白糖保好保好。

可那牙依旧是痛的。

“再痛,马红学就来了!”奶奶吓唬小费目说。

小费目的牙就不痛了,再也不敢痛了!

奶奶如法炮制,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一次又一次地止痛了。

可牙仍不见好,只好每天给小费目烧鸡蛋吃。

那段岁月已过去很久了,但费目仍时时会想起烧鸡蛋的香味来。

小村的母鸡们只有快到清明节时才开始“开张”,这也怪不得母鸡们,伙食不好啊。所以,只有到清明节这一天,一家人才可以敞开肚皮大吃一顿“蒸鸡蛋糕”,油花儿上浮着绿绿的葱叶儿,鸡蛋糕黄黄的,嫩嫩的,让人一想起,心里也就馋馋的了。

这可是奶奶积攒了七八天的成果啊。

当母鸡不知在何处“个个大个个”地自吹自擂的时候,当公鸡站在高处“窝窝好窝窝好”地煞有介事的时候,奶奶知道了,鸡下蛋了。于是,脸上绽开一朵花儿,迈开小脚,满院子去找,为小费目烧蛋吃。

守着火盆得耐心地等。

当“噗”地一声火盆里腾起一股轻烟,蛋便熟了。

有时火硬了,那蛋会“叭”地一声胀破肚皮,蛋便糊了。可不管这蛋是熟还是糊,小费目都吃得很香甜。

奶奶坐在一边,点燃她那根一米多长的大烟袋杆,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长孙。

奶奶到老也不识一字,只会从一数到二十。

奶奶仔细收集起来的鸡蛋,每天总是一对一对地数一遍。

现在想想,费目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果奶奶积攒的鸡蛋数超出四十个,那可是大麻烦了。

在费目的记忆里,奶奶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麻烦”。

一想到这些,费目那将出口的笑,就化作了两行泪,一对一对地流过嘴角。

烧鸡蛋好吃,杀猪菜更好吃。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小年是大年;小孩儿小孩儿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

刚进腊月门儿,四十八顷村就开始热闹起来。

杀猪匠胳肢窝夹着把杀猪刀子,两条腿儿不停地从张家跑到李家,又从李家跑到王家。小孩子们抹着油光光的嘴巴子,手里提着吹得鼓鼓的白亮亮的猪尿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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