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的营中？”
听到马难这么说，赵诚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是很快他便收拢了笑声，两只眼睛瞪得有如铜铃大小，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中都飘来一丝血腥味。
“小子！你以为我那里会要你这种东西！”
赵诚上下打量了马难一番，没好气地说道：“滚吧，像你这样的废物还是哪凉快就去哪里呆着吧，在我这里……”
赵诚的嘴咧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一副令人恐惧不已的笑容，他伸出手将挂在一旁的腰刀拔起，用刀背在马难的后颈上游走了起来，然后他的手突然一沉，刀背抬起后狠狠地向下砍了一下！
马难跪在地上，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刚才那一下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没想到对方那一下只是微微贴到自己的皮肤上就停了下来，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马难才渐渐缓过劲来，直到这时，那把腰刀从他的后颈出挪开，而赵诚的声音也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可是会随时要了你的命的。”
随着赵诚的话音落下，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涉宾在一旁想说些什么，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就在这时，马难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呆在将军的营中！”
“哼，还算有些骨气！”
赵诚的态度有些软化了下来，毕竟作为一名武将来说，同马服代的仇恨也是建立在彼此各为其主的名份上，即使对方重伤了自己，对于赵诚来说，也不过是自己学艺不精罢了。
勇武之人最讨厌的是什么？懦弱的人！虽然现在马难的能力看起来比一只弱鸡强不了多少，但他这种勇气却着实让赵诚对他觉得有些顺眼了些。
见赵诚的态度有些缓和，涉宾也乘机给他倒了杯水，赵诚接过来，眼神瞄了马难一眼，说道：“为什么非要在我这里？”
“我……想要变强！”
“变强，哈哈哈哈！”
就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赵诚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用手点着马难的位置，大声地说道：“变强？那也不用非要来我这里！和我比起来，马服家的练兵之法也算是有可取之处啊！”
“曾经有名大夫问自己的妻子，我和一个美男子谁更美，妻子回答是他美，回来他又问自己的小妾，小妾也说是他美，接下来他又问了他的客人，客人的回答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跪在地上的马难顿了顿，然后继续大声地说道：“后来，这名大夫见到了那名美男子，才发现对方比自己好看多了，他就感悟说，说我美的人，妻子是爱我，小妾是怕我，客人则是有求与我！”
“我现在呆在马服家也是如此，虽然有些人因为身份的缘故不会对我有什么顾及，但是对其他大多数人来说，巴结我有时候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尽心尽力地去训练我呢！”
马难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昨天他拼命训练时的场景，尽管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但是在自己昏迷后却没有人敢再让自己参与训练，就连薛大，也是一再苦劝自己——也许在他眼中，自己就不是这块料吧……
“我觉得你还是……”
涉宾犹豫了下，马难所说的这名大夫的事情他虽然从未听说过，但是这却不会干扰到他去理解这个故事，就在这一刻，涉宾的爱才之心又占据了上风，可是还没等他说完，赵诚的话语便将他的这个打算击了个粉碎。
“那么，你现在就去先锋营报道吧！”
“先锋营！”
听到这三个字，涉宾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那两个在屋内看守着马难的侍卫的双手则轻轻地晃了一下，因为他们知道，那里可以说是魔鬼的地盘！
暂且不论每年进入先锋营但因不达标的被剔除的人数，单说那足以把死人累活的训练量都是让他们为止心惊胆战——这两人当年就是先入的先锋营，因为忍耐不了那繁重的训练不到一个月就被撵了出去，不过他们虽然不达标，但是能在那里坚持半个月的兵卒都不会是弱手，毕竟他们的弱只是相对先锋营而已罢了。
“老将军，这……未免有些严苛了吧。”
对先锋营略微有些耳闻的涉宾不禁开始劝道，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些兵卒是怎么训练的，但是先锋营选拔兵卒的范围却是很让他恐惧——那都是一些把别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的疯子，哪怕你是名杀人如麻的罪犯，到了那里都要乖乖地收敛着做人——现在老将军居然把马难派到这么一个地方，这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赵诚没有理会涉宾，而是示意侍卫放开了马难，失去侍卫压制的马难缓缓地站了起来，两眼死死地盯着赵诚。
“小子，你怎么想？”
仍心有余悸地马难的胸膛不停地起伏着，他虽然不知道先锋营是什么地方，但是先锋一次在他的理解就是炮灰的意思，再加上刚才压制着他的侍卫在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手部有着明显晃动——他差点就以为对方要把他杀了——让他坚信，这绝对不是个什么好去处。
“我……我……我现在就去报道！”马难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
“嗯……”
赵诚点了点头，又用蛊惑地语气说道：“你可要想好了，入了先锋营只有三条路！”
赵诚伸出了三根手指，在马难的眼前晃了晃：“其一，平安活到你退出的时间，毕竟你不是正选入营的，时间一到，立刻给我滚蛋，不过到时候你会不会还这么全乎就不一定了。”
“其二，奋战至死！”赵诚曲起了一根手指，“不过，你也算死的有意义了。”
“其三……”赵诚的眼睛中冒出了一股火焰，他的声调也随之大了起来，“那就是触犯军法，被我砍下脑袋！”
随着赵诚的一声怒喝，他伸出的手将手指全部展开，然后如同刀子一般向下狠狠地斩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马难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后劲处那阴森森地凉意。
“现在退出还是时候……”赵诚说完这句后，便缓缓地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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