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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入宫(1 / 1)

夏解瞬间再不想跟慕容凛说一个字,自回了房间里梳洗。

诰命夫人的行头全套在身上,那沉甸甸头饰衣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艰难地往前院走去,半路上迎面走来三个慕容凛的姬妾。

三人见到夏解一身品级服加身,说不出的威仪。忙过来行礼,夏解看了三人几眼厉色道“这三人的衣服很碍我的眼,拉下去一个各打三十板子,从此赶出慕容府,永不得踏入。”一旁的松桅一听,顿时觉得夏解做得有些过了,不过是穿了三件颜色稍艳的衣服,便要打板子赶出去,着实狠了些。忙劝解“小姐……这样怕是不妥吧。”

夏解顿时脸色一沉“你是夫人还是我是夫人?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松桅再不敢驳,忙让人来把三个妾氏拖下去打板子。

一路上松桅未再开口说句话,只规矩的跟在后面,夏解刚到前厅白沁先已经到了,此时见她来了,一脸挑衅地看着她,嘴角掳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夏解心中本就不爽,此时见着这一抹笑,更是怒从心中来,原本还带着一抹淡笑的脸顿时冷下来,头一扭,冷声“我头疼。”

慕容凛追上去“这是什么时候?你闹什么捌扭?”夏解根本不看他一眼,只往前走,只是被慕容凛拽住,往前走不了半分。

“这是什么时候?不过是我头疼的时候。”夏解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你到底想怎样?”慕容凛放底了语气。

“我是正夫人,她是妾,妾当有妾的规矩,你觉得她现在这样子像什么话!”夏解一双眼冷冷地看着他。“我代她向你道歉。”慕容凛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今日夏解与白沁不进,皇帝的鸩酒马上就会送来。

“你代她?你算什么东西?”夏解眼里尽是轻薄轻薄之色。

“你……”慕容凛再委屈求全,也隐忍,毕竟他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长年征战沙场,在刀口上舔血而活的血性汉子。“我又如何?”夏解毫不示弱。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怎的了,竟然这样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要怎样做?”慕容凛还是妥协了。“你觉着呢?”夏解斜过眼时看他一眼有,那神色似有若无。慕容凛咬牙,转身走到白沁身边,挥手便是个巴掌甩在白沁脸上。白沁前一刻还在洋洋自得,要理只有被御封的诰命夫人才能入宫,她只不过是一名妾,竟也得皇后亲懿被诏入宫,这是何等光荣有脸面的事情,这已经明显地诏示了她与夏解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头衔的差别而已。

只是慕容凛这突然的一掌是她始料未及的,捂着痛处,眼内含泪,泪珠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夺眶而出一般。一双眼哀怨地看着慕容凛,再从慕容凛身上移到夏解身上,原本哀怨的眼神顿时变得毒辣。更是恨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夏解……”白沁再欲言说,慕容凛反手又是一个巴掌,别一边脸颊亦顿时肿起来。眼泪再困不住,压眶而出。夏解只远远地站着,原本以为会稍畅快些的心,却越发的沉重起来。

夏解知道,若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慕容凛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但若是换在白沁的角度,他却是一个至情至深的男人。

对象不同,所见不同,所想自然不同。

夏解只是觉得冷,从未有过的冷,自己所处的立场,注定她得不了一个好的结局。而慕容凛是那至死不渝爱情中的男子,女子永远不是她。

不是她?

夏解猛然惊醒,回过神来。

自己到底在糊思乱想些什么呢!

冷笑着走过去“快别打了。你这一巴掌巴掌的打下去,别人只觉得我这正妻眼里容不得沙子。”说罢转身往外而去。慕容凛看着白沁的脸,心里像是在滴血一般,但是她又不能对她做出任何安慰的举动,只咬着牙,做出发怒的模样“入宫之后凡事都得听任夫人的,你既为妾,此回让你进,皆为夫人身子孱弱,你权当侍侯她的人。可听得明白?”

白沁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方才他对她说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听明白。

夏解上了一辆异常华丽的马车,而白沁,只能徒步跟在马车后面,亦步亦趋。

松桅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夏解,夏解却冷着脸当着她的脸把她的卖身契撕得粉碎,只说自今日起从此天崖各路,互不相识。松桅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夏解一个示意,慕容一个手刀将她打晕。

马车上坠着的金风铃哗啦作响,但夏解却如未听见一般,只呆坐在马车内。

夏解不觉,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宫门口。马车外一个扭曲的嗓子发出尖细的声音,夏解被惊得身体一震,立刻清醒过来。

心中虽已经清明,但是身体上却迟缓了许多,半晌才抬起手来撩开帘子。待夏解出来时,旁边的人已经等不及了,立刻便有宫女来扶她下轿,夏解的眼神往马车后方稍微一瞄,并不向宫女伸手。宫女略显尴尬,却不敢稍有微辞,只讪讪收回手去,退至一旁。

夏解扬起不高不低的声音唤了一声“白沁。”

白沁狼狈不堪地走出来,原本规整的髻,此时散乱下来,赤金凤戏钗斜挂在鬓角摇摇欲坠。走过来时细白的双手撑着腿,向来出门必坐轿的她,何时走过这样长的路。夏解不禁在心里猜测,此时她白嫩的脚底是否已经长出一块块血泡,抑或已经脱了几层皮!

白沁站在马车旁,对着夏解咬牙切齿。夏解轻笑“你可要当心夫我,我可是诰命夫人,若是把我摔着了,不但慕容凛饶不了你,就连皇上也不会罢休的。”说罢朝白沁伸出手去。

白沁身子一颤,慕容凛也饶不了你这几个字一直营绕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

她心里固然委屈,但不得不小心翼翼去扶夏解。初时她本是打着要治一治夏解的心思,但此时,她只担心夏解对自己使坏故意绊倒,或者别的。

夏解迈入那威严的城门,心时突地一阵空。

一入侯门深似海,她先入侯门,再入宫门。此生怕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或许她只能认命,再或者慕容凛也算是一个重情义,至情至深的人。帮他完成一个心愿也是好的。

说着,心中郁结渐散,原本学生的步子,似不再如先前那样难迈。

坤宁宫内,珠帘玉响,轻纱漫舞,薰鼎琉璃盏,淡牙的香气馥郁迷人,让人沉醉其中。夏解底眉顺目紧跟前头领着她的老嬷嬷一路进去。

在正厅左侧的一个广阔的小厅里,纱曼挡住满室春色,里面皇后娘娘的雍容之貎,以及宫内其它公主郡主。纱曼的外头,是夏解一派平静的脸,以及白沁那激动到不住轻颤的身子。

夏解敛衽行礼,盈盈大方,一身气派,虽在尊贵的皇后公主们面前,她仍是一派不卑不亢之态,曼内打量她眼神已经从先前的凌历渐转化为此时的带着少许的赞同。

不过是一般的闲话加长,并无提及其它。眼见天色已暗,夏解正欲告退离开。皇后娘娘突然从曼后出来,拉住她的手道“我今儿与你谈得甚是投机,不如就在宫里呆几日再回吧。这宫里女人虽多,但个个都对我畏首畏脑,只你一派天真烂漫,我真正是喜欢得紧。”

也是此时,夏解方认出这位与自己谈了四五个小时的女人,竟然有着这样一副倾城之貎。虽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无半点老去的迹象,仍婉如二十岁的年纪。

只见她眼若星辰,面若玉盘,什么叫倾城之姿?此时的夏解方真正的知道。

不禁看得有些呆了,连皇后娘娘对她说了什么也不大清楚,只管出神。

直到皇后娘娘唤了她好几声,方猛地惊醒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才知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忙低头道歉赔罪。一旁的白沁对她呲笑不已。也在此时皇后娘娘才注意到夏解身边这位一身华贵,却也惨淡得也很华贵的女子,白沁。

此时她的心里方掠过夫君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夏解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儿跟她一起进来的另一个女人。心里虽然已经非常清楚,但面上却仍然表现出微讶“这位是……”夏解忙介绍“她叫白沁。”接下来她并不好再多解释什么。只等皇后娘娘去猜。皇后刚要说一起留下,夏解险险地抢先一步道“皇后娘娘留我住在宫里我自是感恩戴德的,只不过能不能先让白沁回去,告诉夫君一声。”

皇后领着她往旁院走“我自会叫人去通知的,姑娘这般模样,不如先去梳洗一翻?稍整一下仪容。”这里毕竟是皇帝,自不如外边那样随意,只要布料遮住了要害就成。其它仪容什么的全可不顾。

夏解心知她们是有意要留她,本想借机把白沁支走,没想仍是功亏一篑。

而此时跟在后面的白沁心里则是一阵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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