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解痛斥慕容凛,慕容凛只拉住夏解低声“你说过只我找出凶手便与我回去的,难道你想反悔?”
夏解怔看着他“凶手?婉儿是真正的凶手么?”
“她选择此时自行了断,不是畏罪自杀又是什么?况她又写下血书,自认了罪。”说罢慕容凛拿出一块带血的丝巾,递给夏解。夏解捧帕一看,上面的字歪歪扭扭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何人所写。
忽忆起婉儿昔日对她的好,慕容凛又这般对待婉儿,夏解心里敝慻一口气无处发泄,但有些血书为证,她亦无话可驳,又恨他们欺凌弱小,心中更是愤愤不平,缓声“既如此,我也不是违信之人,与你回去便是。”
夏解肯回去,除了夏解自己与慕容凛,白沁不高兴之外,他们皆一片喜气洋洋。
夏解仍住北院,里面的摆设仍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夏解不以为意,只又把里面的东西重新浆洗了一遍,家具全部擦拭两遍方肯使用。
当夜慕容凛便设了酒宴,义上是指要给夏解庆祝,慕容老夫人难得亦参加此宴,原本一群活跃的姬妾一听说老夫人亦要来,顿时个个颓靡不振,无精打采。夏解与老夫人同坐上席,慕容凛挟子各执一旁席,白沁坐在下席。
白沁的位置最为尴尬,一般下席都是次辈所坐之位。白沁一介姬妾,便是慕容凛再疼爱,也不过是贵妾,不能与正主同桌,应自寻一桌去。白沁面上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晌方吱唔出声“我……我还是去旁桌坐吧。”
慕容老夫人权当未听见,只一心与夏解说话。白沁越发的尴尬,只不时瞄向夏解的眼神时透露出恨意。
大家正吃得尽兴,慕容凛亦光与白沁说话去了,夏解之突然站起,执了酒杯对着慕容凛“慕容将军,我既已回来做回你的夫人,这家中大权是否仍然将于我?毕竟妹妹是雅致之人,不应沾上这些俗务,以前是我的不是,竟没注意到这些。”说着把杯子往慕容凛面前推了推。
好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消弥无踪,只见人人憋气凝神地看着这里。无人再说一句话。慕容凛看着这一杯酒,面上稍有犯难,也不过是一瞬间之事,既笑道“夫人说的是。既已经回来做回我的夫人,你应尽的义务自是要全尽的。”说罢接过夏解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夏解只觉得全身一寒,不由自主地一颤,顿时就有反悔的心,只可惜已经晚了,杯中酒已尽。台下的人,皆神色各异地瞧着这一桌。
慕容老夫人见两人如此互动,心里算是宽慰了许多,呵呵一阵开怀笑,“如此甚好,甚好。俗话都说夫床头打架床尾和,解儿,往后可不许你再动不动就回娘家了。我可是不依的。他若是欺负你了,你只管来找我,我给你出气,但是就是不能再闹着回娘家,好似我们慕容家亏待你似的。”慕容老夫人说得夏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只放了杯子要走,慕容老夫人又是一阵欢喜“瞧瞧我这媳妇,平日里跟泼辣户似的,今儿竟这般害羞起来。亏你还能脸红成这样。”
夏解又气又恼,又不敢再走,只红着脸坐下再不跟人说一句话。
饭毕,夏解在领着松桅等人回了北院。
泡完澡,夏解准备酒足饭饱,美美的睡上一觉。脱了只小单衣,慕容凛突然闯进来 。夏解警觉地抓紧衣领,紧张道“……你……你想做什么?”
慕容凛冷笑“我自是来与你履行夫妻间义务的。”说罢亦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慕容凛,你无耻,赶紧给我出去。”慕容凛对夏解的谩骂混不在意“今儿个是你在饭桌上说要履行所有做我夫人当做之事,怎么?只知邀功揽事儿,却不思行为吗?”夏解早脸色通红。回想起当时他的话,的确话中有话。
“我说的是家事儿,不……不是说这个。”慕容凛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只手一伸,便一把将她扯住“现在想否认已经来不及了。”说着就要她。绿间在一旁发急,不知当阻止还是自行退出。
忙去找松桅想办法。松桅今儿不当值,正在解衣,准备睡觉。绿涧突然冲进来,拉着她直叫“不好了不好了,你赶紧想个办法。”松桅一巴掌打在她脑门上“冷静些,先把事情告诉我。”绿涧挨了一巴掌,方清醒了些,忙把事情来胧去脉全说了一遍与松桅听。
松桅一听,大惊,一时半会儿亦拿不定主意。若是放在此回事情之前,松桅倒是乐见其成,但经过此回之事,渐有此人不适合自家主子的感觉。细想了一回便伏在绿涧耳边说了两回。绿涧脸上立刻放出光彩。“这主意好。我这就去。”说着绿涧便去了。也不知从那里捣鼓来几只大花瓶,往着院子里扔了两只,立刻放声大喊“不好了,遭贼了。快来人啊,抓贼啊。”紧接着便见夏解从房间里出来,衣衫凌乱,发髻歪斜。
狼狈不堪。
慕容凛紧接着出来,见院子里大叫不止的绿涧,以及不断从房间里陆续出来的下人,顿时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夏解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精神一放松,身子瞬间乏力,瘫软在地上。
松桅忙上去扶她进屋,转身对外面众婆子道“赶紧去通知外院男丁加强防护。”又对绿涧道“去弄一碗安神茶来。”绿涧忙又去了。
夏解一被扶进房间,就坐在椅子上发呆,又突然拉住松桅的手“我还是回娘家去吧,让他一纸休书休了我。”
松桅不知如何安慰,只紧紧地抱住她。
一夜夏解都未能睡好,半梦半醒这间总觉得有人要侵犯她,时不时惊醒。松桅干脆不离开,陪她一起睡,夏解被惊得糊涂了,意一脚把松桅踹倒在地。松桅疼得直落泪,清醒之际夏解方觉得自己是被吓傻了,竟不顾青红皂白的伤人。
“松桅,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紧?绿涧,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瞧瞧。”绿涧忙去了。松桅的伤并无大碍,夏解却因此明白了一件事儿。
第二日夏解仿佛回到了慕容凛回来前的那段时间,整日懒洋洋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懒洋洋的梳洗,走前院抱厦里处理事务。
白沁早侯在那里,见了夏解脸色十分不好。夏解不以为意,只冷眼看了她一眼,眼里一闪而过道不明的神色。不过也只是一瞬,随笑道“白沁你到这么早?”
白沁心中虽愤愤不平,但面上仍是一派平静“我是婢子,等夫人自当等的。夫人不必介怀。”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夏解眼也没抬,往旁一坐,松桅紧奉上泡好的碧螺春。夏解轻嘎一口“这茶的味道不对。”
松桅忙跪下“婢子在茶房里寻了半日,舅老爷家今年新送来的新茶全没了,只有这些昨年剩下的。”夏解听罢,并不做何反应,放了茶杯。看了看白沁“把账册交上来吧。”白沁百般不舍,但又不能拒绝,只好交出。后面的妈妈婆子排了一长串都等着回话,夏解却仍不忙不燥地一页页翻着账本,不时便瞅到两页,指着一处问“这里怎么回事儿?凭白无故少这样一大笔,又看这里,没有理由地又多出一笔。”夏解说罢将账子往旁一扔“这些应当有个理由吧。”紧着又点了松桅跟府里几个要紧的妈妈“一起去仓库里把值钱的当子都点算清楚了。”
这边也领命去了。
白沁顿时黑了脸,冷声道“夫人这是何意?难道怕我偷了家里的东西出去换钱不成?我当初可是什么也没清算你的。”
夏解只觉得口渴,忙喝茶“我本无意要怀疑你,只是你给我的这本账实在让我信任不起来。那是你自己不清算,我好歹在一旁会了半天,你却无半点儿要理账的意思,这叫我怎么办?不但如此,最终还是你把我赶走的。”昨晚与慕容凛大战一场,动作大了些,竟闹得今天腰酸背痛。“绿涧,快来给我捶捶背,疼得慌。”绿涧忙低眉顺目的去了。
此时正值中午,天空骄阳似火,又过了平日里吃饭的时候,等着回话的妈妈早已经饿得肚子呱呱嘴,夏解却无半点儿要解散的意思。
众人正挥汗如雨,突媚姨娘身边的竹妈妈一身清凉扭扭摆摆地走了过来。队伍里一位与她相识的妈妈一把拉住她“别去,没看正发派着吗?”
媚姨娘此时君宠正盛,在慕容府里现在可谓是横着走。这也是夏解走了之后的事儿,她并不知道。那妈妈却不以为意,一副语重心长,谢谢关心的态度“现在将军最疼的便是咱们媚姨娘,谁不给她三分颜色,便是将军对咱们媚姨娘也比别的女人体贴上几分。他若是连这点底儿也不明白,不必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了。”眼神朝夏解的方向递了递。
待清点完所有的账目,夏解让璜叶做了记录,每一处都明明白白公公正正,没有一丝一旁的差别。
这才让人来回话,一一发了对牌去办事儿。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