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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浮上水面(1 / 1)

这栋大楼建年也有十年了,在最初的时候负一楼也不过是地下室而已。后来改建成秘密实验室,但是可不是防空洞、避难所,也不是专门用来躲海啸用的,说是完全和外界隔离,这是不可能的。天花板上的渗水还在其次,最严重的是在洗手间的的水龙头已经不堪重负。本来就不再吐清水的水龙头,即使在不用的时候也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将近的女生甚至几次经过都没有上心,尤其是在没有灯光的环境下,众人只想着赶快离开。

直到第三日的深夜,几人疲累的陷入沉睡的时候,一股流水的声音滑入秦爽的耳朵,一开始她也以为是梦境或者错觉,但是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这声音就越来越清楚。秦爽循着声音就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口,脚下已经成了汪洋一片,水迹已经从脚下迅速漫到休息室门口。秦爽推开洗手间的门,水流的声音一下子充斥进耳朵,那个水龙头就像是温泉的泉眼似的,咕咚咕咚冒个不停,而且还有渐渐扩大的趋势。

秦爽低咒一声‘该死!’,她解下自己的外衣,想要绑住漏水的水龙头,可是水压渐渐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只得隔着一条走廊的距离叫在控制室里的韩南青城。

韩南青城熟睡中听到这么急切但太过于遥远的叫声本不该醒,但是手里段安语的手似乎动了几下,可是醒过来时,段安语只是安静地睡着,所以他也没在意,看她没醒,就迅速跑去秦爽那儿。随后而来的三个人也是看呆了眼。

看到的场面自是不言而喻,巨大的水压已经冲破水龙头的束缚,几乎将秦爽的身体抬举起来,而临近的几个水龙头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韩南青城二话不说,顶身上去和秦爽一起按住那块布料,可完全不顶用。何田田知道就算自己现在逃也没用,顶着喷溅的水流,也扯住一角,秦爽趁机会总算是将水龙头包了上。虽然还是有水流咕咕涌出,只是却没有之前涌现的可怕了。

三个人喘着气,对视一眼,嘴角刚浮现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但下一秒,其他几个水龙头崩裂开来,正好打在正对着水龙头的韩南青城的背上,秦爽差一点也被伤到,好在只是擦伤了一点皮,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像火烧一样。更别说韩南青城,只见他像是中了一枪似的,跌坐在地上。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众人也顾忌不上,吴月月已经害怕腿软的抱着头窝在角落里低泣。

“怎么办?”

“已经堵不住了,我们只能冒险出去了。”秦爽说道,她扶起地上的韩南青城,“韩南青城,你要不要紧?”

“不碍事。”韩南青城勉强回答,“我去看看安语,看看她有没有醒来。”

“嗯,也好。你把她抱来安全门那儿吧。我在你们这里找到了一些工具,或许会有用。”

韩南青城点了点头。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就出去那么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段安语的身影。沙发上空空如也!

韩南青城后来仔细想想,昏迷之前觉得自己的腰间有细微的麻痒,可是那时候他没有细想,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找不见的安语,所以他转身的时候就昏倒在地,然后他看到了一双没有穿鞋子的脚…

当五个人重新醒来的时候,何田田看了脖子上挂着的表针,已经是6月8日的早上6点多了。而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躺在一个简陋的用几块木板拼成的筏子上,此时天光刚亮,但是已经可以将周围的一切看个清楚——昨天晚上,黑灯瞎火,浮上水面之后,只能将周围看个大概——这会儿看来,周围漂浮着的不仅有破伞、破布、烂树、塑料纸袋,还有已经被太阳暴晒、被海水侵泡过后的尸体!那些尸体已经苍白、肿胀,像是被注过水的白猪!

尤其是其中一个穿着睡衣的学生正瞪着突出的双眼,看着一群侥幸活下来的偷生者,似有惊愕、有不甘。那鼓胀的身体似要爆体而出,看着确实好不渗人。难怪早起的吴月月要尖叫,后到的程晓铛比她胆子大不到哪儿去,同样是忍不住尖叫一声,只是她比吴月月好点,只吐了一分钟。

“你们要适应,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秦爽说道。

“秦爽,你看到了吗,都是…”

这地方本来就是学校,最不缺的就是人。而且当时所有人应该都被地震晃醒了,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再回去睡觉,所以尸体多也是正常的。

“我昨天晚上已经看到了。”她醒的最早,昨天晚上,她趁夜排查了一遍周围的情况,她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现在几乎就像是陷身在一个巨大的尸体池里。而且其他几个人昨天许是因为太累了,连水面上的风中的奇怪味道都没有能将她们熏醒。尸体的腐臭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是也足够让人噩梦连连。别人倒还好说,昨天晚上她排查玩回来之后的反应就和程晓铛、何田田、吴月月现在的反应一样,只能趴在木板边缘狂吐。

韩南青城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好歹是学生物学的,倒是解剖过不少的动物尸体,但是你要相信任何解剖的尸体都没有眼前的场景可怕。

他的肩膀受伤的地方还是很痛,但是反而没有这种瘀伤该有的隔夜痛,仔细一闻,他似乎能从自己身上闻到一种活血药的味道,难道是安语?

“一定是!”程晓铛说道:“一定是段安语迷晕了我们,这一点毫无疑问,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她要把我们弄出去,可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非要采用这种手段?”

“而且她现在不在我们身边,又到哪儿去了呢?”何田田补充道,“韩南青城你是对段安语最熟悉的人,你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吧。”

韩南青城扶着脑袋,他现在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而且段安语的失踪让他六神无主,什么也思考不了,尤其是空气中的味道更是让他心烦意乱。但是他现在能抓住的就是一月前的那个男人和他所说的话。

“韩南青城!”

“别说了,现在安语不在这里,我们只能做些无畏的猜测,再说现在讨论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冷静,安语不会有事的。我们不能原地等待,应该边走便求救,说不定会有人看到。”

“可是怎么走,四周都是这些…东西。”程晓铛说道。

即使再怎么可怖,他们都要往前走,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解决吃和饮水的问题。因为饭可以不吃,水却不能不喝。却非万不得已,为了生存,别说是喝这些泡过尸体的水,就是啃木头也得活下去再说。

于是秦爽找到稍微冷静点的韩南青城说道:“昨天晚上我找了些工具可以当作船桨,目前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边走边找点吃的,那边盒子里有些食物,应该是安语留下的。我们沿路再看看有没有密封包装的食物和矿泉水飘上来。”

“可是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呢?”程晓铛苍白着脸问道。刚刚把不多的昨晚行动之前吃掉的食物都吐出来了,此刻腹中空空倒是其次,就是渴意浓浓。

“按道理讲,往西走更保险一点。”西方地势更高,自然是往西走好,何田田是水行社的,对航行方面的知识了解的比她们多。如果知道现在的海水深度就可以大体知道他们需要走多远才能遇到陆地,可是何田田拿着自己随身不离的五仪表,上面的时间、经纬度、压力、风向风速应该都是没错的,为什么海拔却偏偏指示高的这样离谱?这五仪表虽然小巧,可是却是她的舅舅杨大宇在她生日礼物时送给她的,采用的是世界顶尖技术,质量更是没的说,何田田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

秦爽几次下潜都只看见黑黝黝的一团,看样子离海底还很远,所以他们必须做长远打算。

而五人当中也只有韩南青城知道,如果没有救援,他们得自己走去喜马拉雅了。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政府在三十年前于东海的海滨建造的海上城市——精卫城是否还依然健在,恐怕技术尚不成熟时建造的海上城市也成为海上飘摇的孤舟,是不堪一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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