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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面之状(1 / 1)

晚上的时候不觉得,可是到了白天,这一片汪洋就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垃圾水池。有用的东西倒是不少,但是像干净的矿泉水,却是一点都没有,因为现代的城市垃圾处理体系已经十分的完善,喝到一半就被扔掉的矿泉水瓶在环卫机器工人的辛勤劳作之下,在干净的公共场所几乎是不见踪迹。而超市里的,也很难从超市里面被冲击出来,现在是只能寄希望于灾难来临之前,一些小摊贩们迫于生活而在夜里出摊。

但是最终也没有找到矿泉水瓶,不过万幸的是她们找到了一些水果果冻,勉强解决了饥饿和干渴。但是周围的味道随着周围的温度升高也渐渐变得让人难以仍受,何田田撕掉了自己睡衣的下摆,给众人一人做了一个面巾围在脸上,但是仍然挡不住恶臭。

这时候正好是夏日,太阳光强烈的让人睁不开眼,水面上却冒着一股莫名的青烟,夹杂着屎臭味直往人鼻子里钻。几个女生以前白净的小脸,没多久就被照射的脱了一层皮似的。吴月月在水中捡起一把破伞,勉强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影,但是照样热的汗流浃背。

秦爽找到一个大铜盆,又找些破烂木头放在筏子边上晒得九成干,然后放在盆子里烧,希望能凭借烟火求救。这种大热天,还要在筏子上点火,也是无奈之举。

“这么大批的尸体,很容易感染瘟疫。我们必须尽快划到西侧的西荣山区去,那里人口密度小,尸体不会这么多。”秦爽本来就康健的小麦皮肤,这时候也是被晒得黑红,一头的利落短发像被浇了个透顶,汗珠滴答答落下来。后面的韩南青城也不比她好到哪儿去,他虽然是个男生,平时也有锻炼,但是到底是个文科班出身,在体质上甚至比不上时常锻炼的秦爽。

“但是那里能搜集到的食物也少,我们必须在这里储备够食物才行。”按照现在的天气却是更适宜晚上行动,但是晚上就不适合搜索食物了,现在也顾不上晒伤不晒伤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中午的时候众人在一块较宽敞的地方休息,但是仍然能看到一具中年妇女的尸体仰面躺在十几米远处的水里。众人尽量就当做没有看见一半,用程晓铛和何田田收集来的一块黑色的布和几根树枝搭了一个小遮阳棚。众人就暂时挤在一起休息。

何田田则是站在木板边缘,手中拿着五仪表朝四周望看。

“上面说什么?”吴月月问道,别人都被晒得黑了不少,但是吴月月脸色却是异常的苍白。五仪表,她是听何田田说过的,那东西像个怀表似的,用金色的链子挂在脖子上,上边有几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更小的指针。

从记不得她这个侄女生日的舅舅破天荒的送了一块这样的怀表过来,何田田诧异了很久,事实证明杨大宇确实不记得外甥女的生日,因为五仪表是半月前送来的,而她的生日是在三月。她猜她的舅舅一定是感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送给她这样的礼物。就是不知道,那个关于外星人的预言是不是真的。

“现在是中午1点17分,温度已经达到37度了,温度还会在一两个小时内升高,恐怕会达到40多度,虽然是顺风,但是风速小得可怜…”何田田对这些东西那是熟门熟路,以往谈到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可是现在却有说不出的无奈在其中。

秦爽体力超强,何田田对水上的航行技术熟知,韩南青城本来就是生物研究社的在读研究员,还是段安语的前辈、看起来只对谈恋爱感兴趣的程晓铛其实是全年级成绩仅次于段安语的知识型人才、更别说死去的天才段安语。可是在转眼看自己,成绩平平,倒是会玩一些乐器,再来也就是能说说哪个景区的门票多少,哪里的小吃好吃,谁谁谁又去哪开演唱会了…这些对她们现在又有什么帮助?

“田田,你说我是不是太没用了,就只会哭,还老是拖累你们。”

程晓铛眼神变得深邃,看着远方:“只要你努力活下去,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价值,我们每个人现在在做的也不过是好好活下去而已。也许‘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但是‘未来’充满了一切的可能,你会找到你的用武之地的。月月,我不知道未来如何,我只能告诉你,人类只要不灭绝,未来的道路一定会越走越宽。永远否定一切可能、不要太早下定论。”

“真的吗?”

“人类是理性和智慧的结合体,我相信即使在这样不算太坏的世界,只要能顺利的穿越过这片海洋,到达彼岸,到那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程晓铛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却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只是天真的吴月月一脸的向往彼岸的生活,没有发现而已。何田田这时候已经颇有军长的风范,即使自己心里没底,也要好好的做好伙伴们的思想工作。只是谁又知道未来的事情呢,人类是理性和智慧的结合体,这种冠冕堂皇的说法堂而皇之的漏掉了后半句——人类的本性里同样也深埋着自私、龌龊和一切不堪的负面因素。

即使是如此,当天下午,吴月月也发起了高烧。连带着体质稍差点的程晓铛也有些发热,但是还没严重到像吴月月一样发烧发到昏迷的地步。

没有急救箱,秦爽只能尽量想办法给她降温,到傍晚的时候,天气越发的闷热。但是天空中一片云彩也没有,近几天似乎也不会有雨。即使想找点干净的水给吴月月擦身体降温都不能,几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秦爽不禁想,如果段安语在的话,她一定会想到办法,因为只有段安语不想做的,而没有她做不成的。

到入夜的时候,吴月月已经是烧的开始胡言乱语,甚至在睡梦中哭喊着叫母亲。秦爽无奈的稍微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纯棉T恤脱了沾了些干净的水给她擦身。她自己上身就穿着一件漏肚脐的工字背心反而凉快了不少。

晚上的时候,空气里的灼热终于平静了些,但是吴月月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倒是程晓铛休息了下,恢复了元气。韩南青城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总之程晓铛好了,说明这好歹不是瘟疫。吴月月可能是劳累过度,外加可能还有点中暑。

别说吴月月这样的体质受不了,连韩南青城都觉得有些吃力。虽然还有何田田和程晓铛替换着划了一会,但是到底自己是个大男生,多少要多出一分力气。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在灼热的阳光下,恍惚中似乎看到了段安语的身影,那样孤立立、直挺挺的站在那一片漂浮物的上面,看不清她的脸,韩南青城直到一定是自己疲累过度,出现了幻觉,但是视线就是不肯离开一般。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他宁愿相信那不是幻觉,因为那才表明安语还好好的活着,没有受伤。直到程晓铛叫了自己一声,她发现了两袋飘在水面上的白色油纸袋。可是再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袋子是某个超市的购物袋,里面有两瓶密封的矿泉水,还有些六包压缩饼干、牛肉罐头、两包其他的零食。这个购物袋就像是专门为她们准备的一般,程晓铛还高兴地欢呼了一下。如果省着点,她们应该能够挨过两三天。

“太好了,下午不用饿着肚子入睡。”

只是韩南青城知道相较于接下来的旅程,这点食物实在是太过于微不足道了。这个时候难道他们能够奢望政府的施救吗?呵呵!如果真如杨开森所说的那样,政府已经自顾不暇了。最终,显而易见,杨开森为了人类,对政府公开了自己的异能者身份,可是他们却为了社会的短暂的安定,抛弃了他们的人民!不,应该说是大部分的人民。他们没有能力在失去几乎全部国土的前提下养活这样多的人民和应付有可能随之而来的内部战乱和外部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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