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两兄弟有什么相同之处嘛,有容有颜,但就像司马昱说的,都是狐狸。
“哦,你们可是终于得空来见本王了?”司马昱坐回到紫檀椅上,指节敲击着桌案。
郗昙先走上前,微懦禀道:“家兄昨日得子,加上兄嫂,额……所以不好相见。而微臣早与青城山的道长约好,要打三日的醮,净身闭关,实在不得抽身,因此失礼了殿下。家翁特命我二人前来诣罪,还请殿下能饶恕我们不敬之过。”
司马昱接过婢女沏好的茶,慢慢品茗,“你们何罪之有?是本王不请自来,叨扰府上,郗公海量,才能容着本王在他府里讨食讨衣。”
郗昙嘴角抽搐了一下,向郗愔努努嘴,郗愔便让仆人将一宝匣递过来,亲自呈到司马昱面前,并言道:“草民一家深受皇恩,万万不敢居功自傲,听闻近日城中涌来许多饥民,我族虽然人微权轻,但也想尽一尽绵薄之力,但凡用得着我兄弟的地方,还请会稽王不要嫌弃。”
干江很好奇宝匣里的东西,但司马昱并没有打开,只让婢子收下,言道:“如此,填补税米亏空,降低会稽米价一事可要仰仗郗氏为民出钱出力了。”
司马昱说着站起,走向郗昙,“高平侯(郗昙),官家(皇上)命王司空(王导)总揽此事,可王司空病急,不如我向官家禀请,由你代理如何?”
郗昙两眼一怔,“嗯?荀驸马刚才没与殿下说吗?他这就要去王公那里,荐我做王公的秘书郎。”
干江憋笑,怎么来得及说呢,一来就喷了他一脸血。
司马昱尴尬一笑,“哈哈…如、如此甚好,也省得我跑一趟了。既然郗府事忙,本王也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了,我还是回我的王宫吧。”
郗昙拜首:“外面雨势甚急,殿下还是在此休息吧,明日臣再送殿下回去。”
司马昱手一指干江,冲她一飞眼,“不必了,我还得送佳人回去呢。”
切,想回自己的狗窝,何必拿她当借口,刚才可没见他要送一送的意思……
看仆婢正替司马昱穿上玉蓑衣,干江靠在门边嗤笑,“你倒是白捡个漏,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司马昱这时倒是痛快不恼,拉她到旁边小声说道:“此事由我妹婿来办倒是极好。郗昙他们不见我,无非是想让我允他们些东西。我原想着怎么也要给郗昙一个二品官阶他才肯做,不想妹婿倒去替他求个区区秘书郎,此番甚好、甚好!”
干江鄙睨向他,“郗昙肯依?还有那郗愔,他连散骑侍郎都不拜任,除了钱,什么能打动他?哎,你那妹婿倒底怎么说服的他们?”
司马昱两眼一瞪,摇摇头:“不知道。”
“……”
出了府门,雨势渐微,干江只在门口立着。
司马昱从马车探出头来,“哎,你站在那干什么,快进来。”
干江撑起伞,淡淡回道:“你可否去前面茶楼里接青阳回去,我想自个走一走。”
司马昱倒是十分欣喜,一拍车辕,“果真?阿江啊,还是你甚懂我心呐,我要是比太极殿那位先得了她的心,你的及笄礼我全包了。小喜子,去前边茶楼!”
果然见色忘友,古人诚不欺我……
街道人迹寥寥,干江走进那个还是泥泞不堪的巷子,泥坑里还留有残破的瓦片。家家户户的门都破败不堪,房顶上的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房檐渗进了屋里。穷巷陋室,果真是凄风苦雨。
干江站在一户门前,屋内不时传来醉酒的丈夫打骂的吼声,还有妇人、孩子嘤嘤的哭泣声。她想要伸手去推门,又生生地忍住了,“哈哈哈……算了,算了……”
算了,物也非,人也非,此生不必再相见……
二更的锣声响起,雨也停了,干江终于站起来,收了伞,向巷口走去。
父亲和青阳该等急了,她得马上回去,三途河,额,明日再去。想着干江便加快了脚步,还没出巷子,便见巷口处一个清瘦的男子立在那里,背影,似曾相识……那人听见她的脚步声,缓缓的转身……
“原来是你!”干江惊呼出一声。
郗愔,郗璿之弟,郗超之父,郗鉴之子,成年后散骑侍郎不拜,性敛财
郗昙,郗鉴次子,袭父爵高平侯,成年后辟为王导的秘书郎,朝廷氯以法制阻他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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