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之说完,林间霎时风雪大作。荻凛肉体凡胎经受不住,脸色铁青,又欲昏厥。
我忙阻止:“神君慈悲!”
洛七曾说过对他的气泽十分熟悉。
我本没有多想,可再次在丹穴山见到他时,他见到我的神态,见到琉钰的神态,都不能让我忽略。
一路飞向西海,他虽一直安静沉默地跟在身后,我却总觉得不正常。
方才为他运功疗伤时我特意往他体内打进了一道真气试探,可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
看来荻凛不过是个胆子大些自命不凡的凡人罢,若是伤了坏了,使得丹穴山不快就不好。
风雪戛然而止,苍之倏忽笑开:“倾陌公子别紧张,本君只是开个玩笑。”
说完,他抬手将一团真气打入荻凛的胸口,护住了他的经脉。
荻凛已经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我扶着他,苍之湛蓝的眼倒映着我的身影,“走吧。”
“去哪?”我问。
他径自腾空而起,朝前飞行:“除了寒舍,还能是哪?”
我扶着荻凛,跟随苍之飞越林海,步履间风雪渐化,草长莺飞,处处春景。
散开云雾,只见一座极宏伟的神坛,威严建于一泊镜湖之上。
苍之在湖边一间茅屋停下,引我们进去:“寒舍简陋,不及天宫,上神莫怪。”
我的眼睛被那座仙气缭绕的神坛钉住,这座神坛之中的气泽蓬勃而古老,并非来自于苍之。一道影子自我身畔掠进了神坛,我一怔,竟是荻凛。
苍之轻锁眉头凝望了荻凛的背影半响,随后对我释然一笑:“凡人就是烦人,不管他,公子请进。”
我点点头,又瞻仰了一眼湖上神坛,随苍之走进了茅屋。
苍之为我倒了一杯热水,只是指尖寒意流泻,到我手中已经变成了一杯冰坨。
我乖乖谢过他,问道:“神君在此处独居万年,找到过出去的法子吗?”
苍之看向我,幽然笑道:“我好看吗?”
这话题跨越的大了些。
我正要回答,忽然背后一凉。
此刻我是个男儿,他这样问我是什么意思!
他含笑:“你既知晓我已经独居了万年,难不成就这般讨厌我,一刻也不想多陪我一会儿吗?”
我战战兢兢道:“神君误会了……我是怕琉钰一人危险恐有不测,绝非讨厌神君。”
苍之悠哉道:“一条玄蛇而已,你还怕天君对付不过?再说,如今陷入不测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你还是不必惦记他了吧。”
我愧疚解释:“若是从前,我自然不担心。只是天君失了七万年修为,日前又被洪荒兽所伤变成幼体……如今究竟恢复得如何,我一点也没底。”
苍之蹙眉:“七万年修为?本君竟不知这四海八荒还有人能伤天君至此!”
我汗涔涔,不知该不该解释。
苍之安抚道:“就算如此,你也不必担心。当年本君冰封西海,海底魔物都伤了七八分,那玄蛇自然不在其外。天君费些力气,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垂首点头,饮口化了点的冰坨子。
苍之又道:“你……说你是根琴弦?”
我点头。
他一下握住了我的手,我吓得一哆嗦。
我警惕地盯着他,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眼美得惊心动魄:“你变成女孩本君看看。”
我往回抽手,他握得更紧。本着小蛇压不过地头龙的态度,我只好靡靡幻成了女身。
他赞叹:“倒是漂亮。”
我谦虚:“没你漂亮。”
他笑道:“那是自然。”
我一怔,正要说话,他顺势起身,拉着我往屋里走,声音极是愉悦:“你乖乖听本君的话,本君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出去。”
他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冰蓝的长裙给我,丝缕间泛着西海壮阔的气韵,是来自天上的手艺。
“这件裙子是故人所留,我莫名觉得极适合你。你穿上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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