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布险阵众神入彀善女化冰川开源引流
上表铁鲢大王说报仇需得人相助,此人乃是一只千年修炼的老龟,姓余名见愁。老龟幻作人貌,居离此五万四千里外的凤啸岭,统辖四周八山五岭,武艺高强,神通卓绝,是个敢与天齐,能争日月的主。铁鲢大王自立山头来,与他交往深厚,心投意合,已成莫逆。如今落下大难,余见愁定会仗义帮忙。二神一番合计,请他相助攻克四众,定无虚发,当下驾云往凤啸岭奔来。
凤啸岭与傲来山相隔数万里,在冰川境外。云速忒快,不下顿饭功夫,二神风尘仆仆到得洞前,哨卒禀报,二神入内,拜见老龟,鼻头一酸落下泪来。老龟惊问何故?二神添油加醋,真真假假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余见愁果然是个仗义角色,听得如此细节,气得怒火中烧。铁鲢为达火候续道:“那四贼子口出狂言说什么天下诸神尽是废物。这群鸟贼根本就不把我等自修圣士放在眼里,此话不独辱我,更诋毁了大哥这般的英雄!”
一番虚词,挑起余见愁杀机,只见他双目喷火,血筋暴胀断喝道:“吾居此岭难记年代,上可对天,下可对地,从未行过歹恶,何人这般辱我,气煞我也,若不让四贼子知晓我余某厉害,恐不知天有几高,地有几厚也。”一声怒吼道:“小的们,取老夫披挂来。”遂着了战袍,点了神兵三千,与二神趁着月色杀气腾腾,恶意冲天往傲来山奔去。
此时四众席间,也正商议御敌良策,紫夕道:“敌人恨恨而去,必携凶兵重来,我等却只得四众,人寡器少,不成气候,须作准备。”木姗听罢道:“师妹所虑极是,我等虽神通卓绝,奈何对方若行耍泼三滥手段,并揪集一大帮不明事理的蛮横之徒,就着实难对付,必须多备人手以防不测。”道罢,唤出土地、山神说明原因,教他们统帅满山**,以抗顽敌。土地、山神领命即去召集山中百鸟、百兽,才刚离府,洞外传来三神搦战之声道:“不要脸的泼蹄子,偷东西的强盗,快出来,爷爷我要替天行道,剪除妳们这帮祸害精。”
紫夕听得分明,哪受得如此羞辱,疾步纵至洞外,见二神旁多了位老叟。说是老叟实则不老,鹤发童颜,皮光面润,清瘦身材,器宇轩昂。着黑色蛟龙袍,头戴龟壳战盔,足蹬黑蟒靴,执柄丈余长的震天乾坤刀,月光下威风凛凛。背后三千神兵队序井然,张弛有度,更添威武雄壮,声势浩荡。
紫夕心忖:“好家伙,果然又搬了救兵,似乎不赖,我方人寡,万不能低了势头。”只见她口中捻诀,眨眼间,紫带裙飘孱弱女,立化威风金甲神。道这女娃变成怎样一付相貌,但见她:从头到脚全乃金盔金甲金靴,晃得众神双目迷离,金光流溢,执柄方天画戟,威立洞前,洪音道:“卑劣鸟仙,我等只为求借宝鼎,复还沃土,造福苍生。岂料你不明善理,只为一己私欲,百般阻挠,枉称什么大仙,白做一洞之主。还有你这铁鲢精,不分青红皂白,听一面虚词,助纣为虐。今携不仁党羽,兴不义之师,问乌有之罪,朗月穹苍下,安有这等不知廉耻的货色,吃妳祖奶奶一戟,好替天行什么妖鱼王八道。”紫夕音未落,戟已出,画戟朝三神横扫。
地暖惊悸躲闪一旁,铁鲢大王、余见愁接住利戟与紫夕大战开来。三千神兵欲进洞府,被三众迎住,三柄飞剑斩向群兵,如入无人之境。小卒哪是神器敌手,十余招,即退山门数里之外。木姗见紫夕化成金甲女将与铁鲢、黑甲老头缠斗,遂叫白羽助力;泉生迎住神兵;自己去擒捉地暖。
地暖见木姗扑来,忙甩出双锤接住剑招,拼命恶斗,一场好杀瞬间拉开。泉生嫌一柄飞剑势弱,捻诀吹口真气,幻出数柄飞剑,杀向神兵。剑群左刺右斩,上窜下跳,杀得神兵哀叫不绝,断胳膊断腿,如雨般飞泻而下。
紫夕、白羽一戟一剑力挡二神,势力相当,谁也不让谁。直杀得月摇星晃,云躲雾藏。木姗对地暖,地暖并不直挡,打不赢就逃,如地鼠般遁窜。却说对拆百余招,土地、山神率百鸟百兽大军浩荡而来,见大战正酣,忙入战团。如此一来战局骤变,四众人多势众,手段高已占上峰。铁鲢、余见愁情知不妙,率残部驾云速逃,地暖真英雄也,眨眼功夫,就逃得无影无踪。
四众也不追赶,只携土地、山神、百鸟百兽入洞犒慰。铁鲢大王、余见愁奋力奔逃,猛闻背后有人叫喊,一时大惊,骇得一头一身臭汗淋漓,以为是追兵来了,又加快云速疾向凤啸岭飞驰。叫喊非别个,却是紧随的地暖仙,他见二神闻声未曾留步,心内恨道:“还称英雄,逃起来,比我这地鼠逃命仙还要厉害,平素只会吹牛。”骂完又怕落单,亦加快云步往凤啸岭奔驰。
三神率残部瞬间到达洞府,入得洞来,已精疲力尽,半晌才恢复元气,余见愁恨道:“好厉害的泼蹄,手段在你我之上,此番大败,丧了士气,要破四贼当难矣。”铁鲢道:“难怪地暖兄弟奈之莫何。”地暖傻笑道:“其实不怕两位大哥笑话,那着金甲战袍的恶女子,差点成了我夫人。”
此言一出,二神怔住,地暖遂将紫夕幻作美女落难,留居寒春洞骗宝一事全部说出。二神听罢相视大笑道:“温柔丈夫娶悍妻,妙呀,想是你那寒春洞也要更名‘豪女洞’了。”地暖忙道:“二位哥哥,莫只顾取笑小弟,那女子只脾气火爆了些,除此外,倒是个万里难挑的好姑娘。”铁鲢冷笑道:“你对她念念不忘也是枉然,如今的祸端皆由你而起,你万万不可做那重色轻友的小人。”地暖一拍胸膛道:“大哥,此仇不能不报。”余见愁道:“当然,我们世居于此,统辖周匝,如今战败之息一旦传开,安有脸面存矣。老夫当筹谋一场大役,叫贼子丧了贼胆,断了贼心。运气好,还能掳了那恶女子与地暖兄弟成就好事。”道罢与铁鲢又一阵怪笑,地暖知话中带刺,亦不顾羞臊,涎脸跟着附和。笑完吩咐小卒备下酒菜,边饮边商量如何打败四众。余见愁三杯酒下肚道:“人人见我余见愁,保准高兴也忧愁。四贼子撞到老夫手里,易来难去,缠也缠死她们。”
铁鲢自饮一杯道:“莫非大哥有了美计?”余见愁道:“知我者兄弟也。老夫修炼曾得一阵法,称为‘环围歼敌阵’。我观凤啸岭至傲来山,数万里之遥,大山小岭不计其数。我用山岭做兵卒,依‘环围歼敌阵’布个‘千山万岭环围歼敌阵’,叫四贼有来无回矣。”
地暖一听忧虑道:“虽有山岭作障,奈何驾得一抹飞云就能逃矣,如何能俘获神功卓绝的敌人,又如何引其入阵?”余见愁道:“地暖老弟说得是,这个老夫已想好,山岭中我会布施一种损筋消神的毒气,无色无味无法察觉,任耳大罗金仙吸入一丝一毫,也体软酥麻,哪里还驾得云雾、施展神通,不死当万幸矣。此毒一般的仙家,根本无解,除非用我专制丹丸。”说毕掏出两个葱绿小玉瓶:一瓶乃毒气;一瓶乃解丹。
三神边议边喝,直饮到天现火轮,百鸟啼鸣方散席。
话说四众得了大胜,置下筵宴犒赏土地、山神、百鸟百兽,也边吃边议道:“这群乌龟王八败阵,必苦思对策,卷土重来。”木姗道:“敌众定邀亲朋好友对付咱们;我方还应当做扩充安排。我修书一封,往仙侠苑请双亲、诸神助力。”道罢,即修家书一封,卷成小筒,用飞剑瞬间朝不老峰驰去。
正在花园巡视的弟子,看见金云剑驰来,急入府内叫道:“小姐飞剑祭来,快出府迎接。”双龙护法、诸神苑众,忙出来接住飞剑,呈递木果甫夫妇。木果甫阅完信道:“木姗孩儿在北川寒冰境为借宝鼎,不期与持鼎主人鏖战,此时被两路神兵阻在傲来山,叫我等马上前去增援。”道罢,点诸神力士三百众、双龙护法二众、修真弟子二百众;神象石彻则背负药丸、食物、衣物,浩浩荡荡向傲来山开跋。此时才玉兔偏西,离天亮甚早。四众迎住双亲诸神入洞,见过礼,商讨备战事宜。
那三神见天已大亮,稍作休息,余见愁即出洞布阵。只见他驾云飞驰到最高峰,而后捻诀,咒语一出,周匝群山,如听令将士,浩浩荡荡由远而近移来。余见愁续念咒语,移来的万座山岭,圈圈环围,摆出千山万岭阵,阵布停当,取出绿瓶,拔去塞头,一股黑青之气弥漫阵中,少会,黑青消失,恢复如常。
余见愁安排妥当,一个急纵回到门首,吩咐铁鲢领兵前去搦战,对拆后佯装败走,引四众入诡阵中。铁鲢依计领一千神兵来到傲来山搦战,木姗暗嘱父亲此刻埋伏隐藏。待觉察敌人不轨,再出力相助。闻得门首骂战,木姗派紫夕、白羽打头阵。
铁鲢大王对拆数百招,假装败走往凤啸岭奔去。二众奋力直追;木姗、泉生尾随其后;木果甫一干神将隐身追来。
余见愁老远见四众追赶,铁鲢化假身落入阵中;紫夕、白羽跟入;木姗见四周山岭诡异奇特,恐有蹊跷,想叫住二人已为时晚矣,又怕二众遇险,遂与泉生疾步跟入。紫夕、白羽入阵搜寻铁鲢踪影,哪晓阵中路途万千,条条相连,不知该如何行走。一阵乱闯,座座山岭活人般,移动山体来碰撞二众。紫夕、白羽欲变做巨人,突然眼花目眩,筋松骨软,使不出力气来,使剑不能,腾云不得,眼睁睁看着就要被山岭顽石砸作肉酱。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飞剑化作一根巨大无匹的金柱,抵住压来山石,紫夕、白羽被人伸手托上云端。
原来二众危急,恰巧,木姗、泉生赶到,将其救出阵外。木姗收回飞剑,飞剑抵住的山岭轰然倒下,砸的乱石飞崩,树毁草亡。木姗亦顾不得,只心急二人唇白脸紫,显中剧毒。此时木姗、泉生也吸入毒气,正待发作,木姗立取自制丹丸予三众及自己服下。
紫夕、白羽得了力气道:“这是何地,我头为何这般昏沉,全身毫无劲力?”木姗道:“此处山岭被敌人布施咒语,成了阵势,专引我等入彀。刚才不适,乃是阵中施有无色无味毒气。此毒诡异,我们虽能避世间诸毒,却与此毒莫可奈何。服丹丸能否解毒,尚未可知也?”紫夕道:“姐姐可能解此诡阵否?”木姗道:“此阵倒是生的很,典籍中没有记载。且容我试探一二,忖想对策。”答毕,叫三众休息,自己前去探阵虚实。
好女娃跳入阵中,环目四望,但见:山势狰狞,延绵万里。峰岩可怖,迤逦盘旋。木姗左转,数山飞移阻挡;右转,数岭伏倒倾砸;前行,群岭排山倒海呼啸卷来;如此情形怎地前行?心忖:“用神器摧山。”遂将金云剑幻成丈余长、百余宽,山岭挡路,即刻摧斩。但见山体崩裂,巨石横飞,沙尘漫天,奈何才斩了一批,后面山岭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番连斩百余批,却于阵脚未动丝毫,木姗心下大急。
木果甫一路隐没身形,见女儿一行被困阵中,用手抓捏几缕微风,叫传话予女儿,那风儿得令即入阵传音。木姗耳旁传来慈父声音道:“女儿,此乃‘环围歼敌阵’,父亲偶从杂书上窥得。破解此阵实则容易,环围阵中寻其路径,若只两条,左右择其一条走之,若三条,择中间走之,只是需方向统一,如般循序,当可破阵。敌阵中布施毒气,为父递送四颗丹丸解毒,尔等接好。”音落风散,不移时,空中落下四粒丹丸,四众分别接住纳入口中,不适感顿时消失。木姗将父亲话语转告三众,依言行事。果然寻得两条路径,择左而行;遇三条路径,择中而行,如般循环,果然行出诡阵。阵破群山群岭恢复原貌,却也好景致,但见:真个山山相靠岭无尽,路路相通径无穷。鸟语花香飞走兽,青松翠柏连碧穹。
余见愁率众在洞府前观阵助威,见四众破了阵,勃然大怒,急掮震天乾坤刀杀向四众;铁鲢、地暖暴喝就要相帮。猝不及防云端中冲出二龙护法,各擎兵器向他杀来,背后诸神、力士也挥刀杀向神兵。
端的好杀,地动山摇,暴喝喧天。地动山摇鬼神泣,暴喝喧天日月昏。两班神仙根基稳,腾那手段皆不凡。剑来刀往,锤去斧来。一璧厢抖擞十分精神,卖弄千年道行,只将那滔天罪恶漫流,血雨腥风泼洒;一璧厢聚敛百分正气,秉持万秋善德,只将那邪妄凶意扼抵,好语良言劝勉。奈何恶念入肺腑,私心进骨髓。任尔千劝听不进,混舞刀枪,挥来斩去。木果甫见此等逆神恁恶,不予严惩不行,下令剿除。
三神恶斗,渐渐力不胜支,败象百出。木果甫携双龙护法、诸神、力士摧动神力,向铁鲢大王、地暖大仙、二千神兵进攻。诸神得令,似蛟龙出海,猛虎下山,须臾二千神兵死伤过半。余见愁稍一分心,紫夕一剑劈来,将其左臂斩断,木姗以剑幻绳将其拿捉。
那边二神也力乏身疲受重创,被绑缚阵前。此战从日出打至日落,终以大胜告捷。三神俱已擒伏;神兵除死伤外,遁逃大半,擒伏数百众。
话说三神遭擒,心如刀绞。余见愁左臂被斩,更是痛心疾首,正要对方赐个痛快死法,却见木果甫,手上拿其断臂,向三神行来。吹口气褪去绳索,用自制草药予余见愁接了断臂。着实奇也,顷刻即完好如初。木果甫又予地暖、铁鲢敷药,也立时见效,完好如初。三神心下大为感动,硬着头皮施礼道恩。
木果甫道:“修德行善乃吾辈法旨也,尔等与拙女并无深仇大恨,拙女只肯请,准借宝鼎,行,治寒冰还沃土功德,不期鼎没借着,反惹出这多祸事,拙女不当行径,老夫代赔冒犯之罪,从今化干戈为玉帛。”
余见愁听得,吃惊道:“你们,不是来夺我兄弟宝贝的?”木果甫知其中必有误会,遂将前因后果说了仔细。余见愁弄清原由,拿眼直觑二神道:“枉我一方称雄,误信了你们的谗言,险酿万劫不复大祸。”手指二神斥骂道:“你们干得好事。”铁鲢一脸怒火对地暖道:“你这夯货,为何不将事情诉说清楚,白白误解人家,快快交出宝鼎。”地暖仙满面羞愧道:“只怪我曲解了意思,弄出这多周折,我马上交出宝鼎。”遂从口中吐出铜钱般大小宝鼎,捻诀恢复原貌。木果甫道:“还有劳大仙解恶冰、消寒灾。”
地暖心怀愧疚,当下也不答言,急纵驰至寒春洞,众人跟随,紫夕犯疑道:“来你洞中作甚?”地暖道:“姑娘有所不知,人人以为化冰是祭鼎上空,实则谬也,看我行动便知究理。”一干人随其入府,地暖于后殿吹口仙气,地面裂开,现出一地下暗河。地暖进入,众人紧随,河水膝深,然河面宽广深邃。
地暖取出宝鼎默念咒语,朝河道空处掷去,宝鼎得了咒令,金光闪烁,祥气四溢。大仙口中喷出五昧真火,顿时宝鼎上,火焰喷天,瞬成火鼎。那火烧得天旺地旺,却也奇怪,众未感觉滚烫炙热。火势渐大,地暖也不闲着,打遍多道地下河口,将宝鼎火势四漫开来,果然好宝贝,少顷,闻得头顶哗哗流水声,地暖道:“冰川正融,几位上仙快帮小神开河引流。”
众神听罢,忙遁地而出,果见冰体得温,化汩汩清流,向开凿地下河口汇去。四众各显神通,续开通百余处地下河口,泉生道:“再开数百也不够汇引。”此话提醒众人。木姗道:“我观西北部旱情严重,不如凿开河**汇向西北,以解那方百姓无水之困,不失一大功德。”众尽称善,齐力施法掘土开河。好神仙,各施神通,顿饭功夫,凿开河路数万里。
此时,冰体受热,雪水汇积,汹涌奔流,河**凿成,河头正好接引温化冰水,瞬间水波涛涛,顷刻灌满河**。河尾又与白龙统辖之鲁雅河,首尾呼应,似条银龙,横卧西北大地。冰体消融,沃土复出,宝鼎归位,新河广布,但有:银波翻腾,恶寒消失,顽冰化土,大地复苏。众神立河四顾,河风习习,温暖惬意,不觉神清气爽遍体舒凉。
诸神见冰川已化,拜谢三神,三神为己误解深感愧疚,尤是地暖大仙,非挽留众神赴筵宴。十位地公被地暖请来帮忙准备,倒也速快,不消半日,数十桌酒宴悉数备好,虽无十全好味,俱是寒春洞自产蔬果,倒也甘美芬芳。地暖与紫夕致歉,一番敞开心扉,数日冤仇终于化解。铁鲢、余见愁、木姗、白羽、泉生也互致歉意,如此一切恩怨,尽在酒宴间冰释。众人兴起,只饮到次日暾阳东升,看那北寒冰境数日冰消土润,温度、湿度尽达宜人环境,树木、百草不日满山满岭葱浓,待仔细瞧看,才知是块世外桃源的绝好去处。
木姗一行,辞别地暖、铁鲢、余见愁及十位地公。木果甫夫妇要四众随己回苑小住;木姗则请父亲母亲携诸神先回,自己与三众去西北观望一番再回,木果甫夫妇遂与众神回苑不提。
四众目送诸神回苑,只至看不见,方驾飞云,一路向西北驰来。只见得了冰水雪露滋润,昔时土裂尘焦的荒蛮地境已脱胎换骨。但见:山川起伏,树木葱翠,披缀群山;大河小溪,玉带贯流,水质晶莹。干涸土地得水滋养,不日新绿丰茂,野花喷香。山花吐馥招蜂蝶,冰泉甜润引鹿獐。原野广大肥草丰,风吹草低牛羊见。百兽百鸟有水,欢舞雀跃;百姓人家有水,敬天感地。四众指指点点,比比划划,贪看风景。
此番开凿数百河道引甘露润芳泽,众正欣喜,突然泉生“咦”了一声,众不解问道:“为何发出疑惑之音?”泉生眸露忧郁道:“北冰寒川,冰十停已化去八停,若尽化了,岂不断了源头?”木姗闻道:“师兄所虑极是,故来详勘地形,思忖将河源与水源连接,让河水奔流无息,永绝西北缺水之忧也。”三众称善,木姗续道:“西北缺水,不是没有大河,恰有一塔里河自西向东绕过沙漠贯穿盆地,因其源头也是冰山融水,含沙量大,虽源头水量颇丰,奈何穿越漫长沙漠,几经沿途灌溉、渗漏、蒸发,水量损失巨大,故下游枯水时节,河**干涸,只有洪水期,才得余水泻入塔里河。”
白羽道:“原来有如此大河,师妹水源无忧也。”木姗道:“我苦想多时,将塔里河与喜玛拉冰川间,开凿一河,河间每间隔一百里筑一庞大储存水库,洪期余水及天降之水,储与水库。以备枯水期使用,如此还是容易。但河**沙化存水困难,却是难治,且河周数里土地沙化严重,最为难治,一时不知从何下手。”木姗犯愁,三众也心忧起来,治水治土皆是初次,毫无经验,不由眉头紧蹙。欲知四众究竟如何行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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