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幽漠然的绝色女子,闻言眉心紧紧的拧起,而这样的反应愈发让云清嘴角勾起更浓的冷笑,“她当然不会介意你是这样恶心的妖怪,她比你还恶心一万倍,你不知道吧,她就与本宫在一间房里,一屏之隔与男人颠鸾倒凤,那个男人生什么样来着……”
她似陷入思忖,继而勾唇一笑,“人高马大,常人真是承受不起的呢,秦无色的爱好果真特别啊……”
清风长睫缓缓的阖起,难以克制的颤抖着,紧蹙的眉心,似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煎熬。
她越是如此折磨挣扎,云清越是兴奋,一张清丽的容颜笑得扭曲变形,所有秦无色带给她的痛楚,要加倍还在清风的身上!
一个非男非女的妖精,竟然爱上了秦无色,妄想以元阳珠得到爱情!
思及此,她才察觉不对劲,若是秦无色毫不在意清风的异样,清风又为何会想要得到元阳珠?
她靠近那方香衾塌,抬手攫住清风的下颔,越收越紧的手指泛起青白之色,她记得,当日在绮雨宫中,秦无色就是如此,几乎要将自己的下巴捏碎!
“原来秦无色也厌恶你这种妖怪,也对,这张脸生得再倾国倾城又有何用,她看到你身子时,究竟是吓到,还是恶心到了呢?”她似乎有些犯难的想着,一双本该清丽的丹凤眸染着得意,瞟了清风一眼。
清风依旧阖着双眸,只是一手已捂住心脏的位置,精美绝伦的面容浮着痛苦,眼角黯色的痣像是怎也化不开的泪。
云清死死凝着她这张足以让人嫉妒得发狂的脸,这个表情显然被她的话深深刺激到了,口吻蓦地恢复了一贯的轻然,徐徐道来:“清风姐姐,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真是本宫见过最美的女子,不过最美的不是你温柔笑摇折扇的模样,而是此刻的表情,太美了……”
云清眸光一沉,她的指甲修得细长,衬得十指纤纤,如同打磨过的光泽,缓缓覆上清风的脸……
“清儿!”帐篷外,传来稚嫩的声线,惊得云清赶紧收回手,而清风皙白如玉的容颜上,已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棱。
“殿下。”门外两名守卫恭敬地唤了一声,尔后,便是一阵窸窣急促的脚步声。
云清回眸望了一眼,来人个头矮小,一袭赭色镏金华服,外披一件淡金麾氅,鞋面亦金线绣纹,华贵非常,头冠珍宝珠玉,那张稚气的脸生的白白净净,只是五官除了那双同毓妃相似的大眼可看得入眼外,一概平庸。
却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云清眉心皱了一下,才轻躬福身,“十殿下。”
“母妃不是说让你今夜服侍本皇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秦晟锦浓眉挑的高高的,稚幼的声线却是质问的口气。
这声线分明还是黄口小儿的声音,稍微细看便能看到他脖颈之上几乎连喉结都未生成,才十岁的孩子,却说要她服侍!
“我只是……”云清犹疑着如何开口,毓妃让她今夜陪伴秦晟锦的话中确实有弦外之音,但她以为一个年仅十岁大的孩子,应该不至于……
“咦,这是何人?”秦晟锦溜圆的大眼狐疑的觑向香衾塌上之人,打断了云清的思路。
待看清那人之后,他呼吸一顿,几步便上前拉起清风的手,“姐姐,你怎么了?”
清风此刻浑身无力,闻声微微掀开美眸,这一眼让秦晟锦眸光从怔神,到炽热,色泽寡淡的唇呢哝着,“姐姐姐姐,你脸上的伤是哪个狗奴才弄的,还伤到哪儿了,本皇子给你瞧瞧可好?”
那种稚嫩的声线伴随着,却是他陡然伸手探入清风的衣襟,清风一怔,眸底狠戾一闪而过,意识到毫无力气,只能往后闪躲。
“姐姐别怕,不疼的。”那平凡容貌上的一双灵动可爱大眼,竟闪着淫邪的猥亵之光。
这一幕让云清也思维轰然顿滞,未曾想连少年都称不上的孩子会是这种性子,她觉得很恶心,毕竟以她的修养是见不得这种事,但若出声制止,今夜,遭殃的便可能是她……
“滚……”清风蹙眉低斥了一声,但因浑身乏力而显得毫无威慑,她的声线本就柔美至极,听着倒更像是一声低低的呻吟。
却又实在触怒了秦晟锦,他小小的手倏地一把扯碎清风魅蓝的衣裙,吱啦一声,仅剩一件小巧兜衣,丝绢质地,绣着唯美的蓝蝶,紧裹着她纤细美好的身子,直看得人痴了……
眼见他就要去剥清风的绸裤,云清再也忍不住出声制止道,“殿下不要!”
“不要?”秦晟锦眯着眸子回望她一眼,嘴角勾起冷戾的笑意,“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本皇子,不怕告诉你,像你这种已嫁过秦无色一次的女子,不干不净的,即使本皇子肯接纳你,侧妃都轮不上你来做!”
云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人的行为举止,哪里还像个十岁的孩子,她正怔愣着,秦晟锦又邪笑开口道:“清儿也不急,待本皇子给美人儿姐姐看看哪儿受伤了之后,自不会亏待于你。”
“姐姐别跑,你太好看了,太好看了,迷死本皇子了……”秦晟锦舔了一下略有些干涸的唇瓣,攥住清风欲逃的脚踝,“别怕,本皇子有让你欢喜的东西!”
清风蹙眉,想要踢开他,却毫无一丝力气,他不是对毓妃没有半点防备,而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种诡异的香料,在毓妃马车未到时已流窜在空气中,她着实不察有异。
“姐姐乖,吃了这个,就喜欢了。”秦晟锦捏住她的下巴,塞了粒乌黑的小药丸进去,强迫她吞下后,满眼期待。
云清心下惊愕,从言语中便能猜想那药是何种功效,而秦晟锦竟随身带着这样的药,不仅可想他是如何的性情,亦可想如若今夜她也落在他手中的后果!
然而清风双手环胸的躺着,眸光虽游移不聚,却依旧清冷疏漠,半点没有药性带来的意乱情迷之态,秦晟锦有些疑惑,“怎么会……”
“殿下,她是个妖怪,不会怕你的药。”云清睨了清风一眼,她到了这个时候依旧风轻云淡般的表情,着实不如方才那种痛苦的神色让人愉悦。
“你才妖怪呢,姐姐是妖精,勾死人的妖精,不用药也罢……”秦晟锦说着就附唇去吻清风,她却侧开脸躲闪,本该是毫无力气的人,竟躲得十分精准,累得秦晟锦气喘吁吁,一急恼,索性撕碎他下身的裙裾……
一霎,云清赶紧仓皇地别开了视线,秦晟锦亦愣得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硬,反是清风不疾不徐的拉过衣裳的碎片掩住小腹下的一片景象。
“你……”秦晟锦情欲迷离的小脸唰的惨白,支支吾吾的像是被吓的不轻。
云清不敢回头去看,若清风真是姣蛾,那么她那个位置应该是男子的形态,以秦晟锦的口吻变化听起来,此事多半并非虚言,深吸口气才开口,“殿下,本宫说过他是妖怪,不会怕殿下的药,也不会顺从殿下,因为……他爱秦无色。”
“秦无色?”秦晟锦眸底掠过一丝厌恶,不管是秦晟裼、秦晟煜,抑或秦无色,他都极其讨厌!
他母妃乃当今最得恩宠的妃子,而他却籍籍无名,论圣宠,不如九皇子,甚至不如秦晟煜这个贤昭郡王,论相貌,更是天差地别……
他拨开清风的手,隔着兜衣倏地攥住她的,紧收的手指几乎想将她捏碎一般,“哈……你爱秦无色,你个妖怪,不想要本皇子宠幸,想跟秦无色做?”
清风因疼痛而眉心紧蹙,很久以前于她来说,心口的东西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她从未在心里将自己当作女子,但自那个人对她……
之后,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人碰那里,她瞥了秦晟锦一眼,眸光竟冷如寒芒,锋利如刃,“是,我只想跟她做,看不上你。”
那眼神慑得秦晟锦如芒在背,旋即,他便恢复趾高气扬的模样,她是个妖精或许会什么妖法不错,可眼下不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么,他即使现在杀了她,也是易如反掌!
而一恢复神智,他便察觉攥着的地方十分柔软,让人心猿意马,尤其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醉人极了,加之那张绝美出尘的容颜,无力的半眯着眼,浓睫如蝶,妖怪又如何呢,当娈童也是一样!
他突然站起身,抬脚狠狠踩上他小腹下辗转,笑得疯狂,“秦无色怎么要你的,抑或……你怎么要他的,妖怪果真是不一样,胸不大,这儿倒神气,怎么没反应,看到秦无色才有反应是不是,痛么?痛就求饶,本皇子酌情考量是否饶过你。”
清风紧抿着薄唇,目光却攥着秦晟锦的视线,那双墨色的眸似隐隐流动着璨金的色泽,渐渐被一种漂亮澄澈的淡金色完全取代……
“真……真是妖怪!让你瞪本皇子,踩死你,让你爱秦无色,他怎么弄你的,很舒服么,让你念念不忘,今日本皇子就让你忘了!”他极快的解开自己绣着精细蟒纹的腰带,就要倾身下去。
“啊——”
凄厉的惨叫贯穿夜色,云清心惊得猛一跳,帐篷外便传来急切的声线,“殿下,您怎么了?”
秦晟锦的动静颇大,估计那两名守卫亦深知里面发生着如何苟且之事,是以听到这会儿的惨叫也不敢贸然进来。
却让云清陡然清醒这声惨叫是来自秦晟锦,顾不得是否会看见不该看的,她一转首,便见清风已扒下秦晟锦的麾氅披在身上。
她青丝凌乱,肤白若瓷,国色生香的脸颊上还隐一道淡淡的血棱,美得让人窒息,只是那双已完全淡金色的双眼一扫过来,吓得云清后退几步后,才忙不迭的往外狂跑。
“六公主?”帐外守卫不明所以的出声唤,而那道暖鹅黄色的身影没跑多远便是一声尖叫。
她赶紧四下看去,似乎除了身后帐篷外的两名守卫,再不见先前巡逻的禁军,只有一堆篝火啪啪的燃着,却更衬得夜色诡谧。
“你……你们……”云清一步步后退,满眼惊慌与不可置信,毓妃的守卫应是极其森严,何况秦无色不可能找到此处来!
然而,她却偏偏出现了,一双凤眸带着慑人的凌厉,又似风流笑着般,这么盯着自己。
“啊……”云清一别开视线,又对上狂爷鎏金面具上似狰狞可怖血红双眸般的樱月红石,更是心惊肉跳。
狂爷好整以暇的觑着她,若非秦无色事先将磷光粉藏在了清风身上,他们确实无法找到云清的所在。
他以为秦无色真被清风迷失了心窍,看来不尽然,只是她那么晚才打算追踪,或许是因为她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以为清风并不会真的带人逃离……
云清一步步仓皇地往后退着,秦无色适时抬起长睫,弯唇一笑,“本王来晚了一会儿,王妃便吓成这样?”
云清蓦然一怔,对了,秦无色根本不知道始末,眼下的她不过是被人劫持了,这才缓和了些许神色。
几声惨叫再次响彻林中,秦无色循着动静望去,便见那人修长的身形披着淡金的麾氅,临着夜风而立,她的容颜依旧精美得颠倒众生,在望向自己时微微一震,旋即躲闪开视线。
她这么一躲,让秦无色眸光黯了几分,她缘何带走云清暂不知晓,但已彻底说明了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是呢,数月不见,清风也不曾来找过她,偏偏是此刻来了,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可也是这一眼,她似乎看到了一双通透得像是淡金琥珀的瞳眸……!
云清察觉秦无色浓稠如夜的墨色凤眸中浮着复杂情愫,小心翼翼的再度一步步悄然退后,却不料她突地转眼凝了自己一眼,“很想离开这儿么,不急。”
秦晟锦固然龌龊得让人抵触,但眼前人虽看着那般美好,更让人心生莫名惧怕,云清脸色似平静的沉着,而那人只丢下让狂爷守着自己的话,便往清风所在的帐篷处而去。
清风觑着来人,下意识的再挵了挵身上的披风退回帐篷内,不想见她,不该是此刻!
她的反应让秦无色眸光沉得像是深邃无底的墨渊,瞟了一眼两具禁军尸体,看不出是受了什么致命伤,只是个个双眼外凸,青筋暴露的表情可怖。
她的心又狠狠扯了一下,多久的相处了,她从未感觉过清风有任何内力,如果连这个都能骗她,那么他的内力该不会比狂爷还深不可测?
提步沉重地步入帐内,那人竟几乎躲到了角落,秦无色唇角噙起很淡的笑意,几许苦涩。
还未来得及想该用怎样的口吻去质问这样一个她,秦无色便见一侧的香衾塌上躺着一个人。
若非那胸口还轻微的起伏着,冷汗也湿了他的发,他脸色惨白得就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这张稚幼的脸虽然并没有看过几次,但因他有个风头正盛的母妃亦让人依稀记住了。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衣不蔽体的模样,仍旧泊泊而流的鲜血几乎浸满了他瘦弱的双腿,那个位置的重伤…。看上去惨无人道!
伤的如此重,比华莲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保住恐是难于登天。
“他……!”秦无色眸光漾了不小的波动,再看角落里背对着自己的清风,她乌黑顺泽的发凌乱着,竟像是有股说不出的香艳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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