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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不是术数(2 / 2)

而她身上披的那件淡金氅,绣着针法细腻的蟒穿云纹,这种极富象征图腾的衣衫,不可能是属于清风之物。

秦无色眸光倏地染了猩红之色,袖下长指亦不禁紧紧攥起,秦晟锦居然敢动她!

“是我做的。”周遭安静到她攥紧手指发出的咯咯声清晰的传入清风耳中,那到底是她的堂弟,她怒是自然。

那是依旧柔和如天籁的声线,融得人心就要化成一滩水般,秦无色眸光猛地拾回几分清明,她恼个什么劲儿,即使秦晟锦不碰她,难道自己能碰么!

“为何带走云清?”秦无色凝着她的背影,依旧骨骼纤细,气质卓绝,恍然自嘲一笑,她这样躲着,是多少还有几分愧疚之意么?

“半月前,毓妃派人来川县找到我。”清风毫不避忌的轻徐开口,像是陷入某种回忆的口吻,听起来极具说服力,“她许我一件东西,让我帮她带走云清。”

“多情总被无情伤啊……”秦无色低低笑出声来,这件事除了她,别人还真办不到,活了快十八个年头,最近倒真是被利用彻底了,居然还是被利用感情,第一公子这颜面不要也罢了!

那人背影似怔了一下,而秦无色却已冷笑再问,“什么东西,很重要?”

比他们之间的……信任还重要么!

她在清风身上藏下磷光粉时心情沉重过,亦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的那天,而今夜,她甚至想等着清风自己折回,失望过……

“嗯。”清风轻描淡写应了一句,那么不经心的口吻般。

“关乎生死,关乎家人?”她视线紧紧的绞着她的背影,竟抱一丝希冀,她或许同华莲一样,是无法不利用她一次,并非存心。

“王爷一直知道,清风没有家人,”她深吸口气,嗓音低迷了下去,“亦无关生死之重,只是于我……很珍贵。”

“好……”秦无色缓缓吐出一口气,一个字像是沉重的压抑在喉头许久才得以费力抒发,脚步渐渐靠近她。

“别过来!”清风惊得脱口而出,她眼下只有一件麾氅蔽体,还是属于年仅十岁的秦晟锦,可想并不宽大,无法完全掩饰她的身形。

而这个身体,于这里的人来说,是罪恶的,不堪的。

她实在不愿意秦无色看到这样的……令人恶心的……自己!

“清风……”秦无色怔怔的望着她,脚步却依言顿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话过,哪怕是从前面对自己无赖的追求,也是不轻不重的有礼拒绝。

这嗓音,竟像是饱含着无数的委屈,清风心陡然被攥了一下般痛楚,缓缓回眸望她。

她像是当年出现在清风楼时一样,容姿无双少年郎,只是那双向来风流恣意的凤眸,像是漫着莫名的水雾般朦胧……

那双朦胧的凤眸底,迷蒙的倒影着清风的脸,浓长卷翘的长睫下淡金瞳眸通透得像是某种漂亮的妖精生灵,漂亮的,奇异的,连那颗凄美的暗色泪痣,亦是让人沉沦的美丽。

连她殷红的唇瓣微抿时的表情,亦可让秦无色丧失理智的疯狂。

好难……爱她,她改不了!

一阵墨色疾风掠过帐内,席卷起香衾塌上的秦晟锦便快如鬼魅夺门而出,秦无色眼眸危险一眯,这内息算是个高手。

只是不待她有所行动,清风已从角落步出,身形竟如穿花之蝶只见虚影,就那么紧跟上了那道墨色身影!

秦无色喉咙深处溢出沉沉的笑意,她终是不了解清风,她从来不知道,她的眼睛是那么好看的金色,她的身手是她根本连踪迹亦难寻的追不上。

她心中有看重的东西,重要到她方才还躲在角落不让自己靠近,此刻毫不犹豫的追上去……

狂爷拎着云清的领口来时,看到的就是秦无色失魂落魄笑着的模样,他眉心一拧,才沉声道:“毓妃已撤离,此事先回去禀报王爷再做打算。”

秦无色侧过脸,漫不经心地瞄了他一眼,“你又这么拎人?”

狂爷错愕的觑着她,她浓密的眼睫似有些湿意,出现在她神情上很诡异,却又怪让人心疼的,大概想到什么,他不打算追问,只道,“她总想着偷溜,击晕免生麻烦,不过毓妃的撤离速度显然是早有布属,有个黑衣人功夫不错,看身手,似是龙跃门……”

“龙跃门李玉。”秦无色眸光流转,看了一眼昏厥过去的云清,“看来毓妃倒很会招兵买马,不过区区李玉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轻功就……不算在内。

狂爷一手提着云清的领口拖拽着跟上秦无色的脚步,即使她不曾回头也不曾再开口,他仍是记得方才那一眼她似在哭的模样……

夜比水凉,茭白月光洒了她满身,白衣流淌着滢滢之光,竟生凄艾,他沉吟着开口,“你……放走她了?”

闻言,秦无色脚步突一顿,悠悠似笑的口吻,“不是,是本王没能耐抓住她呀。”

“你还学会谦虚了,不必妄自菲薄,她想走谁也留不住。”面具下的美眸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若她只是因为技不如人而不高兴就大可不必了,她没生对翅膀,又怎么可能追上清风。

这话,让秦无色蓦然转首,死死盯着狂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今日你想说她是谁?”

“她……”狂爷迟疑了片刻,这话说着更怕她接受不了,想了想,“总之是你不该喜欢的人。”

“本王喜欢何人从来不问该不该!”她连南风吟都敢要,没什么不敢,对于清风,只是怕不能给她……该有的……

狂爷眉心又蹙了一下,也不再回应,默不作声的拎着云清继续前行,她却几步追上拦住他的去路,“你说,她到底是谁!”

“知道了又如何?”狂爷俯视她一眼,姣蛾乃上古传说中最美的一种生灵,姣美姝丽,连苍罗大陆中亦难寻踪迹,却竟有一只出现在大秦,然而这种特殊的身体只会被人看作异类。

他着实也不知要如何跟秦无色解释这种特殊的体质。

“又如何……”秦无色诡异地呵呵一笑,凤眸竟是流光熠熠极其漂亮,一手捂着心口,“本王这里……真痛。”

“我看看。”狂爷作势就要去探究一番,却被她陡然一掌拍开手。

她眸光又朦胧得像是弥漫着一层雾霭水光,依旧捂着心口,长睫敛着,似笑,“本王好像……。失恋了。”

“你……”狂爷不知此刻该说什么好,却觉得她这么一说,他的心也好像疼了,好像也是……

“原来是这么个要死不活的感觉,云清曾说本王不理解她是因为不曾单恋过一个人,本王怎么没单恋过……单恋她好久了……讨好她心思都挖空了,以为终于不是单恋了吧,她又把本王给甩了!”她口吻愤懑的咬牙切齿,紧攥着心口的手却极其用力。

她这动作,就算不心痛,也能生把心脏给捏碎了似的,狂爷砰的一声径直就将云清扔到地上,不禁低斥,“老子不难受么,老子也单恋着呢,难受也别这德行,你还算是个男……”

他蓦地噤声,险些忘了她是个娘们儿,缄默半晌,他才伸手陡然将她揽入怀中,她愣了一下,该挣脱的,又觉得实在很难受,紧攥着心口的手像是想拉开那只无形中挤压着心脏的手,才不那么难受。

她埋头就在他冰冷的盔甲上恶狠狠小声咕哝,“她敢甩我,问候她令尊令堂!”

“问候王爷王妃。”他闷闷的开口。

“嗯?”她微抬起晕着水汽的长睫瞟了他一眼,太沉浸这个心碎成渣似的感受了,没听清。

“她是女子你也喜欢她?”他不再提方才的话,昨夜知道她是女子后,他以为她说的对云清有反应或许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那你说喜欢我的时候,知道我是……女子么?”秦无色反问一句,这脸硌着生铁衣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她想抬脸,他长手竟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一时无法动弹。

这句问话让狂爷沉默了很久,有时似乎真的无关乎是男是女,动心了便是那么刚好的动心了,但问题出在姣蛾非男非女,它只是妖道中最神秘美丽的精怪!

被夜风吹着静默的两人,终是狂爷打破深沉的静谧,“你……。有多喜欢她?为什么喜欢她?”

“她好漂亮……”她凤眸一眨,顾眄生波。

“你!”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倒真是如她说的,最重要,貌美绝色。

她一垂眸,复又幽幽开口,口吻有些顽劣,“十五岁,我第一次动心,确实是因为她好漂亮,感觉这种事啊,无关相貌,不过没相貌的我没感觉……”

这直接得……

狂爷神情凝滞,她亦察觉了他的异样,拍了拍他厚重的铁衣像是宽慰般,“你丑点儿,好歹身材不错。”

“……”

她一反常态的不去挣脱他的桎梏,而是一直安静的埋首在他怀里,而她双肩隐约有些竭力克制的颤,浓长密织的睫毛,始终像是染着浓重的水汽,却又不曾真的落一滴泪,只是很安静,像是沉浸在思绪中。

“我告诉你她是谁。”头顶传来他渐低沉的声线,秦无色抬眸觑了他一眼,那张面具上的樱月红石隐着诡异流动的光,让人看得有些头晕目眩。

这感觉怎么有些怪,她勾唇一笑,“但凡迷惑人心的术数,本王不会中招的……”

“是么?”他挑眉,轻声问了一句。

“呵……”她突觉眼皮沉得像是睁不开,勾在唇角的笑意还未散去,已昏沉的趴在他身上。

“不是术数。”他垂眸望了她一眼,一时解释清风的身体实在有些困难,何况她虽一直风轻云淡的说着,那表情却让人心痛。

川县毗邻富饶梁城不过半日路程,繁华描尽,夜色似生媚。

清风楼,川县最富盛名的销金窟、销魂楼,今夜丝竹靡靡,人满为患,皆因今夜的一场花魁之角逐。

秦无色伫在楼前,这精雕玉砌的阁楼,粉色幔帐在夜风中飞扬,鼓动出阵阵浓郁的脂粉香气,‘清风楼’那三个娟柳字体,熟悉得像是刻进了骨子里。

她狐疑地正欲提步进去,就远远见着两人往这方来,黑袍之人,俊容冷毅,紧抿着唇似乎极其不悦。

白衣那人,约莫十五年纪,少年绝色,肤如凝脂,明眸善睐,左耳上一粒猫眼石耳钉,那是……。自己!

而两人终于走到自个儿身前,却像是无视自己一般,就见白衣的自己回眸一笑,“凌风啊,川县这家清风楼名头不小,选花魁之事怎可少了少爷?”

赵凌风一脸冷凝的沉默不语,就见‘秦无色’以折扇敲了他脑门一下,“不识情趣,你就在外面候着,少爷自个儿去!”

见从前的自己错身而去,秦无色惊的连吸几口冷气,就算是发梦,这梦也诡异得让人发怵了。

------题外话------

这几天席卷式补上落下的,忘了感谢的也补上:豆豆小芽的鲜花*22,18835644706的鲜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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