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然后忘记了这个梦，但此时怒火让他的头脑清晰他突然为梦中对埃阿的敬畏而可笑，他期待重温梦中的盛况，品味一下屠戮的滋味他想起一句话，如果要忏悔，那就在所有敌人的尸体上只有尸体足够高，离主的天堂才足够近
他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我的心还是不够坚定啊，他想着“派人去盯着布尔的特使，我要知道他见过什么人，还有什么人偷偷去了如果能知道他们说什么，那最好不过”他开始下令，“柏宜斯一定会去，截住他，割下他的脑袋”
“我一直以为，感恩是一个人最应该具备的品质，没有这种品质的人，即便是地狱都不愿接收去年他把我从马上击落，我原谅了他渴望出风头的虚荣心就在傍晚，他还腆着脸向我问候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背叛我们——这就是我百般忍让的结果？”马克怒视着呵斥，他的问话没人可以回答
“是谁让他的父亲在议会中呼风化雨——是我们布雷恩；是谁给了他伯爵的桂冠——是我们布雷恩；是谁繁荣领地免除他的劳苦——还是我们布雷恩这个一无是处，粗鲁没有教养，躲在墙角像一条阴狠毒蛇的咋种，是我们布雷恩怜悯他我父亲甚至还想将我最亲爱的妹妹嫁给他，但是他竟然向他的恩主亮起毒牙，这个混蛋*子”他骂出了肮脏的词语，这违背了他一贯而之的优雅修养
他从他的杯子里喝了一大口啤酒，啤酒冷掉了“这酒就像是马尿”他吐掉了酒，怒气冲冲地大喊他把椅子向后一推，不顾众人的惊愕，站起身，风风火火地出了房间
有两个人追了出去，但多的人是一阵忧心忡忡的沉寂他们面带紧张，他们有些吓坏了，马克的脾气非常大他们这些人目前的人生之中只知道一个人脾气和马克的一样大，一样给他们压迫，那就是他们的父亲
评议会成员，布雷恩家的世代参议阿图瓦男爵的儿子，一个红头发的十八岁少年说：“不除掉里奥，平原永无宁日啊”
“你当他是老布尔吗？”有人出言讥讽
也有人吃了一惊
还有人大吼一声：“对”
不管在什么地点什么样的会议上，总是有一些人专门附和别人的提议，对于那一个字，并非表示认同提议本身，只是表示认同提议但是阿图瓦男爵家的少爷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在我看来，那个带着伯爵桂冠的家伙，不会老老实实待着不动，他的野心已经袒露无遗只要他还活着，不管是表面有多恭敬，他都会煽动叛乱——他根本不知道没有评议会的支持，他不足以管理那么大的领地”
“难倒还能期望井底之蛙了解展翅雄鹰的宏伟壮志，”他讥讽道：“永远别指望有这一天”
只有一个人面带得意之色，那是来自雷克湖镇最西端山区的克利夫兰-柯利福他预言过里奥是不会安于现状的：评议会的计划逼迫里奥过于屈从，甚至是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伯爵的感受他也努力将这一预言变成现实，凡是在他追随马克停留在沃特堡时，他就不停的羞辱奥格斯格家族的人——他不相信里奥可以忍受
马克的教士说：“他有恭敬吗，去年我就只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傲慢，你们知道，傲慢是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埃阿也不能忍受这样品格的人”
“我想神父说的很对，”一个在擦拭剑的马克的护卫，那是一个骑士，他说：“劝服一个灵魂太难，不过消灭一个**却很容易”
高鼻子威廉站了出来，他是南平原康瓦尔郡郡守的儿子，他对此表示了反对他说：“伯爵还没有表现出谋叛的迹象：带着一队骑士在乡间骑马到处走，拜访他的族人和他**一族的亲信并且策划若干消弱布雷恩影响的阴谋，惩处不听他的指令支持布雷恩的管家和执事，偷偷写信向大公或者教会告密啊这些都没有”
他说：“我认为，我们应该组成一个侍从团，选择一个严厉的教士和我们中的几个去见伯爵，让他老实点然后我们陪伴他的左右，我想他就不会再有干傻事的念头了”
他的话遭到了大家一致耻笑，‘带剑骑士’永远瞧不起‘穿袍骑士’那种妥协、那种谈判式的处理方法，何况他们都是一些热血年纪的少年“要是他拒绝听从理智，你怎么办”有人说
“以侍从团的名义把他关起来？”其他人笑道
这时穆尔说：“这意思在清楚不过了，我的诸位伙伴们，我们得从椅子上站起来，采取有力的措施支持马克大人了”
“高鼻子威廉的侍从团成不了事”好几个人同时开口讲话但是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年轻的骑士们分成几摊争论着
阴影中的那个人，站了出来，大家安静下来，看着他因为他总是最知道马克心思的两个人之一，并且马克的计划也多数由他也完成“再多的链子也拴不住饿极了的狗，高鼻子威廉的侍从团确实成不了事”他说：“大人刚刚很生气，我认为，现在是采取严厉处罚的时候了”
“你是什么意思？”他们问
那人的眼光和穆尔相遇，示意他讲出来
“你们刚刚听见阿图瓦的话了”
“什么？”这一群十八岁上下的大孩子，有点不确信他们获得的信息他们相互转头看着身边的伙伴
“处死”那个阴影冷冷地说
这个词让威廉心中发冷
“不可以”他脱口而出这很严重，这可不是骑马撞死一个佃户，赔一些钱就可了事他的父亲送他来是让他融入布雷恩家族，而不是让他来参与一个谋杀伯爵的阴谋联盟
同样来自南平原，和里奥的领地隔河相望——安托家的继承人——科里-安托狠狠地看了一眼威廉他们同来自康瓦尔郡，在马克的随从中是天然的同盟，他不想威廉因为这个而遭到孤立，那样在这里他就没有一个联盟了，他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会被不断排挤直至远离马克的核心圈子
“我们要请求马克大人的允许吗？”他说他不是一个蠢蛋，马克气冲冲离开已经暗示了什么，但是还是问清楚的好一些
阴影又融入了黑暗中穆尔回答了他“不他不能事先知道这件事”他微笑着，看起来那是懒洋洋地，“他事后还会处罚我们，并且严惩那个执行者，但是他会在成为白羊伯爵布雷恩徽章是智慧的白羊)的那一天，嘉奖他忠实的仆人”
“我去”阿图瓦说
那几个年轻的骑士也站了出来克利夫兰-柯利福说：“好，也有我一个，威廉——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不知道，”威廉说，但他知道容不得他不表态“我很激动，我想去可是，杀死一位伯爵那是弥天大罪啊”他的样子有些害怕
威廉的最后一句叫住了科里-安托的向前的步子，虽然这个投资会在将来得到很大的回报，但是作为一个子爵继承人，他很满意况且，那样的风险不是他这个子爵的继承人能承受的，即便他的父亲、他整个家族都不够他装作把腰间的剑摆正
其他人欣然同意了教士瞪着威廉“不必担心这个，”他仿佛主教一般施恩，“我会给你们忏悔宽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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