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擎天回到席间时的神色颇为沮丧,葛仁义看他一眼便知道结果。
葛仁义疑惑不解,为官数十载,阅人无数,从未出过差错,难道今日要栽在这个小子手上?倘若陈士元货真价值,他就是徐道正的得力助手,将来就是极大的威胁!如今他们势头正盛,必须暂避锋芒,烟土生意也只得改弦更张,愈发隐蔽一些。如此一来,査理那头必定催逼更紧,狗日的洋鬼子贪心不足,哪里会顾及本府的难处?京里那些个老爷们也是一路货色,只会狮子大开口,毫无体恤之心,可恶!
梁灵运悠然自得地喝着酒,于雪儿已看出端倪,心情大悦。
葛舜梅神情轻松,主动向客人们敬酒。敬到梁灵运时,她分外柔情似水,软语温言。于雪儿看在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刘徳才、张崇信察言观色,对场上的态势看得一清二楚,相信陈士元已过了关。他俩眼看酒筵已近尾声,便不失时机地与顶头上司碰杯。
梁灵运和越喝越顺气,便反客为主,频频向葛仁义、葛擎天等人敬酒。葛仁义心中不爽也只得强颜欢笑喝了,葛擎天酒量虽好,仍然抵挡不住梁灵运连番进攻,他一脸无奈,苦笑着奉陪到底。
于雪儿到副桌敬酒,夏雨润微笑着一口喝完,胡八道象征性地饮了一口便放下杯子,于雪儿见他冰冷的脸,懒得搭理。
长白三熊因尉迟山受了陈三元的气无处发泄,本想把他灌醉,无奈陈三元自称从小就不会喝,滴酒不沾,夏管家又在一旁帮腔说,别为难小孩子。长白三熊憋气憋得难受,见陈师爷过来,便有心给他颜色看。三兄弟瞧不起个头不高的师爷,把他揪住不让走,非要拚酒不可。
于雪儿问:“如何比?”
尉迟达把仆人叫过来,命他在桌上摆十只碗,全都倒满酒。
尉迟达说:“在下与陈师爷轮流喝,全部喝完算一轮,直到有人认输为止。”
尉迟达在三兄弟中酒量最好,曾和哈尼子拚过十轮,喝了五十碗,把哈尼子放倒,那一回哈尼子醉了三天三夜。
于雪儿知道这种把戏其实是拚内力,边喝边用内力把酒逼出,一场比拚下来,其脚下必有一滩水。倘若真把五十碗酒全都吞下,早就把肚子撑爆了。
于雪儿不上他的当。“有两个条件,一是不准走水,如果发现站立处有水,就算输。二是你们三个派一位代表,不准车轮战。”
尉迟达自忖不用内力,也能喝它十七、八碗,怕他个乌!夏管家劝尉迟达三思而后行,尉迟达说,老子喝酒从没遇到过对手!
陈三元心中暗喜,雪儿姐的酒量和她武功一样是女中豪杰,三只熊输定了。他上前在雪儿耳边悄悄说,有重要发现,设法给我一个表现机会,雪儿微微点头。
尉迟达故作大方,先拿起一碗,咕嘟一声下了肚。于雪儿不紧不慢喝了,悄无声息。尉迟达见双方酒碗朝天,又喝完第二碗,故意咂嘴说,好酒!好酒!于雪儿莞尔一笑,不动声色喝完。
片刻之间,十碗酒已喝个滴酒不剩。尉迟达和于雪儿的神情都十分轻松。仆人连忙提起酒坛倒满十只空碗,匆忙之间,十碗酒倒得有浅有满,尉迟山骂了一声废物,亲自给每只碗倒到不能再倒为止。
第二轮由于雪儿先喝,她依然不徐不疾喝了。
轮到尉迟达时,他故意卖弄玄虚,端起酒碗微微一抖,碗中的酒成一条直线向上,在空中拐个弯后下落,齐齐整整回到碗中,依旧满满一碗,滴酒不漏!他不无得意地把酒喝了,然后稳稳地坐下,静待反应。
站立四周的护院仆人齐声喝彩,聚拢到大厅观看,主桌的人也都停下筷子。葛仁义似笑非笑说,熊老三又在玩杂耍了,梁灵运微微一笑。
于雪儿笑微微地端起第二碗酒,手腕微动,碗中酒向外飞去,在人群头顶上突然反转,成一条细线缓缓地返回,于雪儿撮起樱桃小口将酒线徐徐收进嘴里,滴酒不剩!
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片刻后才响起喝彩叫好声,连主桌的人都鼓起掌来。葛仁义大吃一惊:徐道正那老小子真够狠,居然在陈士元身边安排如此高手,不能让三熊再闹下去,否则会输得更难看!
葛擎天会意,忙走到副桌说:“今日主要是宴请陈大人,三熊兄弟不可喧宾夺主,到此为止吧。”
尉迟达已看出陈师爷武功深不可测,自知再闹下去未必会占到便宜,既然东翁给了台阶,就顺势而下吧!
尉迟达拱手说:“幸会幸会,陈师爷乃武林高手,改日再领教!”
于雪儿淡淡地说:“彼此彼此。”
于雪儿还未坐下,忽然听到尉迟山大叫:“老子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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