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灵运和于雪儿找韩夫人是商量办戒烟所的事。
突袭黄龙洞那一回,梁灵运见到许多人对吸食烟土孜孜不倦,其中固然有女色诱因,更多的是烟土毒性所致,一旦吸食成瘾,便很难回头。梁灵运由此萌生办戒烟所帮助瘾君子戒毒的念头。
于雪儿说什么也不同意。“灵哥哥说话算不算数?”
梁灵运说:“大丈夫一言九鼎。”
于雪儿说:“你答应过教训葛霸天后立即撤退。如今已捣毀烟馆,为何还不远走高飞?”
梁灵运苦笑说:“原本我准备捣毀他的烟土仓库后全身而退,怪只怪葛擎天太狡猾,让他逃过一劫。再说我发现他不仅是只顾赚钱不管他人死活的烟贩子,更是个阴险凶残、双手沾满鲜血的魔头。愚兄是个江湖中人,疾恶如仇、侠肝义胆是本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作恶多端,我能一走了之?”
于雪儿犹犹豫豫说:“你十分看重青天大老爷美名?”
梁灵运大手一挥:“过眼烟云而已,不值一提!”
于雪儿忧心忡忡。“你犯了大错,知道吗?”
梁灵运思索说:“你是说在天福客栈显露武功那件事?”
于雪儿点头。“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当时我也以为反正要溜之乎也,露一手无所谓。但确实错了,真正的陈士元是不懂武功的!”
梁灵运凝思片刻。“这件事我也想过,的确鲁莽了。事已至此,后悔不及。正因为如此,我想有几件事必须抓紧做,至少袁木松必须得到报应,宝山四个女孩的烟瘾要帮她们戒掉!”
于雪儿说:“寿源的事情积重难返,光凭你一个,即使再加上武馆、衙役的人都别想做得完。你要答应我,这儿的事情只能尽力而为,一有风吹草动,就得赶紧撤出。原本是觉得好玩,借顶官老爷的帽子戴几天,没想到你竟然把它当作正事来办了!”
梁灵运对她拱手作揖。“遵命,老婆大人!”
于雪儿抿嘴一笑。“又来了,不理你!”
梁灵运和于雪儿大早就来到韩府,戒毒所就设在后园明月轩。韩夫人见二人到来,笑容可掬说:“奉陈大人之命,秦大夫已经来到寒舍,此刻正在为病人诊治。”
秦大夫就是东湖镇的秦邦国,梁灵运办戒毒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不仅因他乃扁鹊后裔,医术高明,更看重他医德堪称楷模。
梁灵运、于雪儿随韩夫人缓缓步入后园,由曲廊前行数十步,有一木板平桥,栏杆、立柱皆朱漆。再往前百步,便到了明月轩。轩在后园东北角,依岸而筑,三面凌空架于水上,自成天地。明月轩有两层,飞檐翘角,轻盈空灵。周围多树,浓阴四合,上下映照。可以想见月园之夜凭轩南望,将是何等爽心悦目的意境。
轩前廊柱新挂一幅对联,表明此处有扁鹊、华陀在。
一世尽疮痍,谁燮阴阳敷圣治;几人呼疾苦,好将鼎铛合神丹。
韩夫人介绍说,明月轩每层分隔成四间病室,眼下包括宝山四女共有病人六人。秦大夫就在楼下厅堂坐诊,武馆诸人有伤疾病痛者也可来此诊治。
说话之间,一行三人进了明月轩,一病人取了草药正欲离开。此人原是黄龙洞大统间的烟客,姓周。被抓后对梁灵运说,他也不想再吸,可是戒不掉。梁灵运让他过几天来,免费为他戒烟。戒烟所刚开张,他就成了第一个病人。
梁灵运询问感觉如何?
周姓烟客说:“刚开始断烟时异常难受,生不如死。幸好有秦大夫的药帮助減轻痛苦,加上此地又是养病的好所在,毎日有吃有喝,听听莺声燕语,看看花落花开,鱼儿在水中畅游,青蜓在荷叶驻留,实实在在的天堂美景,比起烟雾中的虚无缥缈,心里踏实多了,眼下已经度过最难熬的日子,痊愈之日有望,倘若家中老父亲听到好消息,做梦也会笑醒呢!”
秦邦国说:“收治的六位尚未达到病入膏肓地步,只要他们咬紧牙关配合治疗,都可达到效果。尤其四位女病员还能坚持以辅助手段增强体质,效果更为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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