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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老太爷怒斥不肖子(1 / 1)

(告各位好友:近日外出旅游,暂别一段时间。)

虞大猶对葛擎天勾结洋人走私贩卖烟土祸害国人的罪恶恨之入骨,迫于官场腐败,空有报国之心而无用武之地。他早就在葛府布下耳目,监视葛擎天一举一动,一有重要消息,內线便通过小猴儿传给虞典史。这条线唯有典史一人知晓,连小猴儿都不知道内线到底是谁。

这一次內线传来的消息是葛氏父子矛盾重重,面和心不和;葛擎天和死党密谋对付新任知县陈大人。

陈士元出现在东湖镇,使葛文斌颇为费解;接着又大摇大摆去县衙赴任,并在当天破了争牛案,名声大噪,引起葛擎天的疑虑。

葛擎天不问靑红皂白,怒气冲冲地责问:“为何让陈士元漏网?连杀个人这种小事也搞不定,用人不当!鲁北双侠是否忠心,值不值得当你的护院,好好掂量掂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葛文斌心中不爽。他原本带着一肚子怨气,想来向大哥倾诉,没想到大哥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把他当成小孩一般训斥。大哥凭什么呀?难道就凭你是父亲的原配夫人所生,我是小妾所养?

葛文斌不愿跟他多说,转身就往后面慎德堂去拜见父亲葛明道。

葛明道是嘉庆年间进士,官居一品。退休时,当今皇上御赐“忧国奉公”四字,表彰其心怀朝廷,忠于职守。赐给如意一对,白银万两。

葛明道有一妻一妾,育有三子,老大取名“擎天”,寓意国之栋梁。出自《唐大诏令集》:“卿五山镇地,一柱擎天;笔压乾坤,量含宇宙。”老二取名“鹏程”,喻其前程远大。也有出处:明·《荊钗记》“愿从今奋鹏程万里。”老三取名“文斌”,文武双全也。葛明道对儿子期望之殷切可想而知。

可惜事与愿违,三个儿子既无八斗之才,亦非人中骐骥。读书不求上进,习武更怕吃苦,却对商贾颇感兴趣,三兄弟常在一起寻思一本万利的生财之道。葛明道在京中为官,无暇兼顾,只得顺其自然,任凭三兄弟常年在外面经商。葛明道退休那年,获悉三兄弟都已回到家乡,生意做得很大。

葛明道原以为回到家乡可以颐养天年,没想到回家一看,差点把他气疯了:三兄弟做的居然是烟土生意!

葛明道身为京官,知道烟土之害已达到动揺国本的地步,皇上多次谕称:“烟土一项,流毒甚炽,总由地方官査拿不力所致。”“烟土大为风俗人心之害”。烟土泛滥于大清国,愈演愈烈,禁而不绝,导致白银大量外流,国库空匮,危害百姓健康。对于烟土的毒害,葛明道知之甚深,对烟贩子深恶痛绝。

可他怎能想到,大烟贩竟然出现在堂堂大清国一品京官府中,葛擎天走私烟土数量之巨达到全国的十几分之一!这些烟土将会使多少人家破人亡,对大清国造成多大的伤害,就连他葛府也不能幸免:孙子葛舜礼因吸食过量猝然死去,二儿子葛鹏程也已危在旦夕!

葛明道对三兄弟大加痛斥,葛擎天一番冷漠的回话噎得他差一点回不过气来:“父亲大人有此宏论,全在不孝子意料之中。身居庙堂之高而不懂民心,亦在情理之中。

烟土有麻醉镇痛功效,在明代医书就有记载。之所以越来越受到欢迎,还在于它能助人忘忧。人生如朝露。平民百姓自然希冀活得开心,无忧无虑。烟土应运而生,且以不可遏止之势遍及大清十多省,以不孝子看来,烟土并非洪水猛兽,而是良药好友!”

葛明道怒不可遏:“荒谬!烟土祸国殃民,还要连累家人,鹏程病危,舜礼之死,难道你毫无愧疚之心?”

葛擎天哈哈大笑。“愧疚?为什么要愧疚?我做错了什么?买卖烟土,不过是为赚钱而已。就跟布店、米行、菜贩一样,我不去做,有别的人做。况且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情我愿,并非强迫。

二弟和侄子染上烟瘾,令人痛心,但是能怪我吗?能怪文斌吗?我和文斌经手的烟土何止千万,但自己从不吸食,也禁止家人吸食。鹏程和舜礼都是不听劝阻,背着我们干的!”

葛明道气得生了一场大病,从此深居简出,只在自家花院里遛达,连大门也不跨出一步。他不用询问就知道,背后有多少人指指戳戳,恨不得食葛家的肉、寝葛家的皮!

葛文斌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不愿在他面前晃悠,免得惹他生气。可是今日却是无处可去,聆听老爷子的教训也比忍受大哥蛮横无理的责骂要强许多!

葛明道冷冷地看着他。“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是你大哥又给你赚大钱的机会?是舜礼的周年祭日?还是妻儿老少一去不回,孤家寡人在东湖待不下去?”

葛文斌心头一凛,仿佛在寒冬腊月天气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冰凉冰凉的。老爷子冷漠的目光、讥讽的语气、触到痛处的言词让他惊惶不定,这是他小时候敬仰、长大后畏惧的父亲吗?这儿是曾经度过漫长的童年无忧无愁时光的葛氏大院吗?

老爷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却是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砸到他的心上。

“走得好,走得好!姜淑敏走了,穆秀雅走了,舜廉、舜瑛都走了!还留在家里干什么?等着圣上下旨,一家老少都进天牢?”

老爷子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这当儿,从屏风后面传来“南无阿弥陀佛”的诵经声和“笃笃”的木魚声,是大妈、亲妈。葛文斌想起来了,自从他们三兄弟做烟土生意后,亲妈和大妈就开始吃素,念经,说是要替他们赎罪,三兄弟作孽太多,早晚要下地狱的。

葛文斌呆呆地站了一会,他觉得很无趣,这个家,这儿的人都很无趣,连自己都很无趣。他有些后悔,不该到这儿来,可是又能找谁诉苦呢?

葛文斌转身往外走,他要回东湖,这地方一刻都不愿待了。他不愿去跟擎天告辞,也不想看望躺在床上的鹏程,二哥已没几天好活了。二哥不听劝,非要吸烟,跟舜礼一样,害了他们自己,还连累他和擎天成为全家所有人愤怒的靶子!

葛文斌旁若无人地走出葛府大门,连别人的招呼也懒得答应。偏巧在他准备向左拐弯时,过来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葛文斌假装没见到,急忙扭过头去,身子随着向右转。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已经娇声娇气叫他:“三叔,三叔!”

葛文斌只得转过脸来,装作才见面一般。“原来是大侄女,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来人是葛舜梅,葛鹏程的养女。是数年前收养的。

那时候葛鹏程已经急性中毒,好不容易才被抢救过来。葛鹏程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收养女儿?确实如此!那是老爷子作主收养的。她的父母亲双双染上**,吸光了所有家产,经受过无数次中断吸烟的痛苦:不安,流泪,流鼻水,发冷,寒颤,身体抽筋,卷曲。终于双双跳入河中,尸身捞起时,夫妻二人抱成一团,怎么也分不开。留下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儿,十二岁了,长得象十岁不到,又矮又黑。

老爷子命管家把女孩领养回府,改名葛舜梅,归二少爷鹏程名下。老爷子的话没人敢不听。府中人都明白老太爷的心思,他对二少爷没指望了,有替他留后的意思。二少爷没娶过亲,他说极乐世界在香甜的烟雾之中。

舜梅由老太太亲自照顾,衣食住行按亲生孙儿孙女一般看待。府中下人也都尊重她,尊重之中有同情。舜梅也十分争气,乖巧,嘴巴甜,爷爷奶奶爸爸叔叔伯伯叫得十分亲热。上上下下都喜欢她。最稀奇的是身体的变化,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此时的舜梅,已可用婷婷玉立、秀色可餐来形容了。

葛舜梅笑靥如花。“舜亷哥哥好吗?舜瑛姐姐好吗?”

葛文斌勉强挤笑容:“好,都好!叔叔有急事,下次再跟你聊,叔叔先走了!”

话音未落,葛文斌便匆匆忙忙走了。他怕见舜梅,每次见到她,便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死去的舜礼,倍感痛苦。

葛舜梅望着葛文斌远去的身影,心中诧异,今天三叔怎么啦?说话怪怪的,连笑也怪怪的!她本来想详细询问舜廉哥哥的情况,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来向爷爷奶奶问安,爷爷和**奶最喜欢他了,常常在舜梅面前提起他。有时还说些让舜梅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有一次,**奶拉着她的手说,舜梅知书达理越来越懂事,也越长越俊俏,谁家小子娶到你,算是烧了高香!爷爷说,世事难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不能强求,但也不可听之任之。火候到了,自然好事也就成了!

葛舜梅对府中许多事都不太明白,譬如大伯和爷爷不太和睦,大奶奶是大伯的亲妈,二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不能说大伯不孝,至少他的表面文章还是做得蛮好,请安问候一样不少,就是看不到他们在一起说说知心话,就象陌生人一样。

再譬如县丞和主簿是大伯的好朋友,常来府中密谈,几乎毎次都到书房,关上门,让护卫守着不让别人进。但是这两个官府中人却从不拜访爷爷,爷爷是一品京官哪,至少做官的礼节也不该如此吧!

葛舜梅看不明白,也从不打听。虽然府中上下都叫她小姐,但她心中有数,安分守己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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