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葛擎天利用烟土诱奸妇女、谋夺家财害死两条人命的案子在真知县陈士元的暗访笔记中有详细记载。梁灵运和于雪儿在山神庙逗留时，对笔记中记述的各种状况进行过推敲，研究过相应对策。
杨三鼎和卫元吉递送状纸时，梁灵运邀约他俩在后衙商谈。
梁灵运的第一个问题是：二位对葛擎天这个人有多少了解，为何朝廷三令五申禁烟，葛擎天还敢明目张胆开设烟馆？
杨三鼎想了一会说：“葛霸天残忍凶狠、阴险狡诈，是个很难对付的恶棍。听说官府有人替他撑腰，故此十分嚣张。”
卫元吉说：“不瞒陈大人、杨大哥二位，不才早有跟葛擎天拚命的打算，曾经三次夜探葛府，发现了几个情况。一是守卫严，有明岗暗哨，巡逻值夜，很难潜入府中。有一次若不是撤退快，差一点就被逮住。
二是葛府高手多，有点名气的有葛擎天贴身护卫、人称‘长白三熊’的尉迟达、慰迟尔、慰迟山三兄弟；滇西老怪哈尼子；东海蛟龙胡八道等。这几个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贪财**之徒，和葛擎天倒是臭味相投；另有镖师、护院总计三十多人。若是加上东湖镇葛文斌府中的鲁北双侠，阵容更是吓人。
三是本县的县丞袁木松、主簿刘德才都是葛擎天的座上客，三次暗访都见到他们在一起密会，关系非同一般。
几次夜访后，不才明白凭自己这点儿本事，单打独斗绝无取胜可能。陈大人是寿源百姓主心骨，不才的杀父之仇有望得报了！”
杨三鼎说：“人生两大恨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葛擎天欠我们的债，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梁灵运说：“本县对二位的寃情早有耳闻。二位以前并未到县衙来告状，大约是认为徐知县软弱无能，县丞、主簿又与仇人沆瀣一气，告了也是白告。今日见本县并非糊凃官，故此萌生告状之意，是也不是？”
杨三鼎、卫元吉异口同声：“大人明察秋毫！”
梁灵运大揺其头。“二位指望大清律法能替你们申案，错了，大错特错，此路不通，绝对不通！”
杨三鼎、卫元吉同时惊问：“何故？”
梁灵运沉思片刻。“方才你们没有回答本县的另一个问题：寿源之烟为何屡禁不止，反而有人公然开设烟馆与皇上对着干。既然二位不清楚，就由本县告诉你们。个中原因只有一个：站在葛擎天背后的不仅是袁县丞、刘主簿，仅凭这二个小角色撑不起大局。
据本县所知，从府到省再到六部衙门甚至亲王府都有人在葛擎天背后站着，撑着。他们上下勾串联成一片，走私贩卖烟土是他们生财之道。他们不但阴奉阴违，禁烟不力，还要瞒报、谎报欺骗皇上，皇上纵然痛心疾首发誓禁烟，遇上这些祸国殃民的官员，又能如问？再加上当今皇上西北用兵应对边陲动乱，无睱顾及，这禁烟令不就成了一纸空文？二位以为凭本县之力就能铲除葛擎天的罪恶势力？”
杨三鼎和卫元吉满脸失望。
梁灵运说：“二位不必沮丧，凭本县一己之力无可奈何，倘若合你我三人再加上更多正直人士之力又如何？大清律法镇不住，能否用别的办法？葛擎天行事奸诈，本县能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三鼎眼睛一亮：“大人的意思是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他？”
卫元吉着急说：“大人请讲！只要能除掉葛擎天，我什么都能干！”
梁灵运说：“县衙内已有县丞、主簿、巡检三人与葛犚天同流合污，典史虞大猶秉性耿直，对烟土泛滥导致民不聊生颇为不满。他管辖的衙役人员不足，且有几名已经年迈，急欲招募新人。”
杨三鼎说：“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要我们到县衙来当捕头？”
梁灵运微笑：“正有此意！”
卫元吉大叫：“好极了！大人的计划是官府、江湖二道并行，打它个措手不及！”
梁灵运点头：“确实如此。倘若二位有意，三天后来县衙报名面试！”
杨三鼎、卫元吉大笑着离开县衙。
梁灵运立刻把典史虞大猶找来商议招募新捕头之事。
虞大猶说：“本县背靠大山，三面临海，地处偏僻，远离朝廷，管辖范围甚广。捕头、狱卒、杂役历来不足，且近年来受烟土肆虐影响，衙役中也有人染上吸烟恶习，在百姓中声誉极坏。属下有意趁此招募新人良机，对衙役队伍痛加整治，方可不负百姓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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