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广场是市北面一幢风景秀丽的建筑物,天朴的公司坐落这里,南面临湖,北面过去不远有座不高不低的小山,能俯瞰不少地方。公司布在五楼,叫作三涧珠宝有限公司。此时天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泡上一杯西湖龙井,他在等子山的到来。
九点过一刻子山走进公司,先在前台那里停下脚步。前台漂亮小姐吴倩青去总经理办公室轻扣着,天朴并没有让子山进来,而是直接从里面走出来兴奋地对子山说,子山,走,我们去转转。
子山疑惑说:“杨哥,我们要去哪里?”
天朴说:“我们去玉雕厂,你去了就知道了。”
天朴一兴奋步脚就加快了,进入电梯间,此时宽敞如房的梯间只有他二人。子山问:“玉雕厂在哪里?”
天朴说:“你昨天和小张在仓库呆了一夜,玉雕厂其实就在仓库的隔壁。子山,你立大功了知道吗?你们总共买下十一块石头,是不是?十块是切了面的半毛坯料,只有一块是原石毛料,我夜里二点躺下后,小张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最后那块原石毛料是你建议他买下的。上午一早玉雕厂打开机器,这块原石一刀切下,子山,好家伙,这块玉太好了,好到什么程度我现在还不知道。”
这消息如子山所料,但听老板一早又是叫他又是这么激动地拖他出来公司,他心里还是吃惊不已。他告诉杨哥,昨天一到仓库那里,小张那家伙就让他看资料书,他是一本接一本地翻,翻到一本专门介绍原石的书时就入迷了。后来就开始去看地上的石头,凭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子山就说:“这块原石看去灰不溜秋的,小张对我说,要么是好货,要么就是很次的货。他不敢下决心,问我是什么感觉。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买下来。我就对他说,那就买下吧。我的感觉就是要买下来,他就买了。”
天朴说:“玉原石的表面有时候是很迷惑人的,所以没有好的感觉不行。书仅仅是书,那书小张也不是没看,他怎么就没看出门道来?所以说,不是书的缘故,是你的率真,你的天性灵感。”
子山说:“卖原石的那人,他自己会不知道那块毛坯石是好料吗?按理卖者比我们更懂才是呀?”
天朴说:“赌石,这就是赌石。在玉行里,许多东西是很神奇的,有时候就是这样,卖者也有不精通的时候。道理很简单,一者这是毛坯原石,在闽榕市玉行里,没有几个人懂得识别原石的。其次,这人可能是整批吃了人家的货了,以为每块加个价就行了。其实不然,两块看过去一样的石头,有时内部差别很大。所以就存在赌石了。子山你记住了,你一定要接近大自然,不能失去对大自然的爱,你的那种灵性总有一天会大放异彩的。你还是我所见过的最特别的一个人。另外我告诉你,小张是我的亲戚,专门管进货这关,他也很不错的,跟我好几年了,总想出去自己干,我没有让他走。你在他面前要多学点,你毕竟是外行,许多内行人讲的话你要先知道,在外面不随便讲话,一些行内语言你还不明白。我的二女儿叫清铭。她现在在公司搞图画设计,你和她还有小张以后是坐在一间办公室上班的。我这孩子很调皮,她画玉你辨玉,你们三个人有许多东西可以相互学习的。”
二人从梯间出来,往北一直走,说着话时,早又穿过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不久就到了公司的玉器加工厂。天朴却停下了步伐说:“加工厂是全密封的,现在是我的一个姓吴的亲戚在管。老吴是最优秀的雕刻师傅,但脾气有些古怪,见人进工厂他就疑神疑鬼,这样别人难免不痛快。他对我有功劳,我说过他几次,也没办法改变他。你在门外等我,我进去看看那块石头。”
天朴进去手舞足蹈的出来:“子山,你果真行呀。那块石头切入后,有三分一是正翠,这三分一的正翠就顶上了昨天所有的货了。”
子山问:“正翠是什么意思?”
天朴说:“通俗讲,正翠就是最好的绿或接近最好的绿。”
这时就见老吴踱出厂门口,子山忙向他笑去。天朴把他二人相互作了介绍,那老吴蜻蜓点水一般认过子山,一转身便又进去了。
天朴说:“老吴这人就这脾气,对人不冷不热的。今天不进去,我是给他面子,但我刚才跟他说过了,以后他就不拦你了。走走走,我带你去各间店铺看看去。”
天朴打一个电话,几分钟内来了一辆黑色轿车。从车中下来一年轻小伙,得了老板的话后便又上去车。天朴说,这是公司的车子,驾驶员叫阿希。二人上车,阿希与子山点过头,车子动了起来。
才行了几步路,忽见不远地方一部出租车嚓一声,后身一扬停了下来。天朴一见下了车的人,口里说:“是大张。”当下阿希把车也刹了。天朴子山一齐下车,天朴说:“大张,来厂里取货吗?”
被叫作大张的人说自己过来厂这边正是取货的,天朴便介绍大张是小张的哥,他说:“大张叫张至约,小张你已经认识了,叫张至灼。大张是批发部的经理,我们的批发部就设在玉市场那边。”
子山便不等天朴介绍,自己把自己介绍了。那天朴又说:“大张,子山昨天买下一块毛坯,你是想也想不到,那块货抵过你弟弟昨天买下的所有货。子山以后是我的助手,过几天让他到你那边熟悉一下环境。”
大张忙说:“是吗?原石?在哪里?”
天朴说:“就在厂里,你自己进去看看。”
天朴子山重又上了车子,阿希将车在市内几个零售店上绕转。原来公司在市内共有五个零售店面,二个小时之内,车子去了三个地方。那三个点分别设在就近阳光南路的金砖商场一楼处,一个姓曾的大姐在管事;城西边人民路的好天听广场二楼,由一个中年人陈姓先生负责;西南面江边路的江边大厦的二楼,是个年龄不大的连小姐在管着。
中午时间,三人在街边吃饭。饭毕天朴让子山先回公司,说他还有别的事要和驾驶员一起走的。没想车子起动后,天朴又在窗内伸手招子山说:“过两天黄会长要做东给你肖嫂子补过一个生日,你也参加,什么都别带,人去就行了。”
子山不明白补过生日是个什么意思。送走了杨哥,他返身阳光大厦。这当儿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为公司挣到一块上好的玉石,所以一见他进了公司的门就围了他乐哈。但只有一个鉴定室房门紧闭着。原来,公司总部这里,除了办公室和杨总办公室外,还设有财务室、会客厅、娱乐室,再一个就是公司最重要的鉴定室。鉴定室是展示公司最新款式玉器的地方,同时公司厂里的一些半成品难雕品也在这里作进一步的描摹构图,鉴定室还是公司设计新款玉器的所在,另外公司如果刚进了货物也要首先拉到这里来作标价,并登记造册。日常鉴定室是铁门紧锁着的,在里面办公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子山已经见过的小张,一个就是天朴的二女儿清铭。天朴的大女儿叫睡莲,如今在本市的一所大学念书,这个大女儿对玉器没有一丝的兴趣。小张因昨夜忙了一夜没得睡觉,上午并没有来上班,这时鉴定室里只有一个清铭在那呆着。因为铁门锁得紧,清铭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
清铭是个刚过完十七岁生日的女孩子,她是头次没考上大学而又不想再考直接去一间绘画学校求学,也只学了半年便觉那里的老师还不如自己,便又退了学于去年才到公司帮助她老爹打理公司的玉器图案的。没想一年下来竟得心应手,整个公司的玉器设计倒有一半出在了她的手里。清铭之前并没有见过子山,昨天在家时,仅是听她的爸电话上说什么公司来了一个新人,已经和小张去了仓库学习看玉,又听说了是黄会长介绍来的,还说以后跟她一起呆一间办公室的。清铭只是不相信,我的办公室能是谁想呆就可以呆的?再说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个本事的人的?随后拨电话与黄会长,那黄会长对子山更是一番称赞。惹得清铭当时就努着嘴,说会长年龄大了,人怎么反而不老实呢?会长问,怎么个不老实?清铭回他,你说话天花乱坠,怎么不是不老实?会长只是笑,由她去说了。那清铭并不罢休,一早起来就弄了堆玉器搁在桌面上,要等子山过来看看,想试他一试,如果不是会长说的那样,就也好回过头来取笑取笑会长的。于是在办公室一面画画,一面等子山。却子山上午一进了公司就叫自己的爸拉了去外面,她就只好又等着。这时她开了门出来,手中握个空杯子要出来取水,另一只手的三个指头横夹着一支美工笔,笔在指间搓来弹去,不小心笔掉到子山的脚跟前。子山低头去捡,捡了起来一支碎了的笔。面前站着的小女子如同画中走来,那模样儿又活像刚从学校下课后来公司这里串门儿的中学生,穿着一件粉色的弹力短衫,拢得玲珑有致,上面和下面显出好看的曲线。脸是香瓜形的,眉毛并不修饰,却弯如月牙,最是一对性感的唇儿活活生动,翘翘鼓鼓,又红红湿湿的。
清铭两眼直勾勾的,这子山手握断头画笔,一面心下还在寻思着这能是谁哩?铁门咣一声早合上了,人也早被她拖到里面去了。子山骇然不已,也就明白了眼前的是哪一个了。只听小女子说:“林子山,不许说话,只听我说话。你好呀!你老老实实跟我交待,你是不是会看玉?我说的是以前。”将一枚浑浑圆圆的小臀儿亮亮地展了就坐到一张矮桌边上,那上面却是一溜儿地排着些玉器石头儿。两支小腿就在下面交叉着踢,白生生的腿肚肉掀了两大砣出来。前头子山是听杨哥说女儿调皮,没想这简直是个小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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