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水漾灵兰>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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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县城离我们镇并不远,但我和韩虎都不知道县一中具体在哪里,等到交学杂费这一天,我们一早就出发了,每人身攒一千多块钱,骑着自行车往县城方向前进。

沿着马路一直走,在一个大十字路口处向人问路,那人说前面右转一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

果然,一座七层高的大楼耸立在我们面前,大楼前面写着两列字:崇德创新,勤田求实。我当场就纳闷了,怎么是“勤田求实”呢,难道这是对我们农民学生的一种隐喻,说是要勤于种田才能求得果实?或者这里是什么农业基地?

来到正门一看,果真是县一中,但为什么是“勤田求实”呢,走近一看,原来是“田”字上面的“大”字掉了,但还留有痕迹,原本应该是“勤奋求实”。

县一中很大,可以顶我们十几个初中。教学楼前方左边是一个足球场,上面都是小沙石,稀稀疏疏地长了些很高的野草,看来是平时踢球的人多了,把草地都踩坏了,这会一放暑假,野草便长高了。教学楼前方右边有好多个篮球场,感觉质量都还挺好的。教学楼后面便是一栋一栋的宿舍楼和食堂,看来一中好多学生呢。我这乡巴佬初次进城,来到这么高级的学校,感觉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那么雄伟壮观。

走进教学楼,一句标语赫然跃到眼前:今天我以一中为荣,明天一中因我而耀!

交费的地方已经排起了队伍,但不算很长,只有写着“择校生交费处”的地方排起了长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考不上县一中的人可以交择校费,一般是几千到几万不等,看成绩而论,而且名额有限,所以那些有钱人家便一大早赶过来排队,生怕自己连交钱的机会都没有了。

交完了费,我和韩虎就回家了。

等到开学时,我和韩虎骑着车,背着书包,提着水桶,车后架放个行李包,俨然农民工进城。

来到学校,我们赶紧在宿舍楼下的名单找自己被分配到哪个班级、哪间宿舍,遗憾的是,我和韩虎并不同班也不同宿舍。

我找到了自己的宿舍和床位,放好东西,先坐下来歇一歇,打量打量四周。这里每间宿舍住四个人,每人一个储物柜,左右各放着一套上下铺,中间只有一条仅容两人并肩通过小道,一个小阳台和一个厕所紧挨着。宿舍就是这么短这么窄,如果从宿舍楼的侧面看,还以为这只是一堵墙。

宿舍里面只有一盏电灯泡和一台风扇,我打开风扇,倒是能感到丝丝清凉。我歇了一会儿,于是开始擦床铺、擦柜子、铺席子、吊蚊帐等等,累得大汗淋漓,于是赶紧脱掉上衣,用冷水擦了一下身子,连午饭都懒得去吃了,就睡午觉了。

下午一觉醒来,其他室友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于是大家开始聊了越来,互相了解。我们都在同一个班级,来自邻近的几个镇。

一号床位是宿舍长,名叫程中环,此人做人做事都比较有原则,而且头脑灵活,善于管理,不愧是一块当宿舍长的好料。程中环说自己喜欢交际,平时爱看商业方面的书籍。他说这个暑假他去做兼职卖东西,赚了三千多块钱。我们听后都“哇”地张大嘴巴羡慕起程中环来了,顿时宿舍长的光辉形象就树立越来了。

二号床位是钟石山,此人比较搞笑,很随和——准确地说,应该是很随便。钟石山习惯用脚尖惦着走路,走越来一颠一颠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像个卡通人物,常常引得朋友们都想去玩弄他一下。

我们一开始叫他“老钟”,叫着叫着,就变成了“闹钟”。后来在课堂上学了苏东坡的《石钟山记》,大家都朝他发笑,“闹钟”神气地说:“想不到老子这么早就出名啦!”

我是三号床位。

四号床位叫白佳瑜,看起来有点文弱,说话也有一点娘娘腔。他说今天真是倒霉,由于自己的名字像女生,结果被安排到女生宿舍去了,后来找了学校领导弄了半天,才插到我们宿舍来。

白佳瑜很得意很自豪地说自己的父亲参加过越战,是通讯兵。我们却没买他账,故意拿他开玩笑说他是越南人,是他父亲在越南私生的,我们要“万众一心齐抗越,同心同德一戎衣”。这时候白佳瑜便耍起了“小姐脾气”,说不跟我们玩了。

第二天开校会,同时给那些考上了市一中却降格以求来县一中的同学颁奖。其中居然有一位是全市中考状元,得了最高奖金。

直到我听到主持人叫出状元的名字时,直到状元站到领奖台上时,我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位有点白白瘦弱的戴着黑框眼镜名叫杨礼的中考状元竟是我现在的同桌!

天哪!我第一次见到状元,而且居然是同桌!

开完了校会,接下来是班会,班主任也只是传达一下校会的意思,再讲讲自己的一些要求和期望,然后任命班干部。状元杨礼是班长,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活泼开朗的女生是副班长,名叫刘娜。

下课后,我和杨礼攀谈了起来,我羡慕加称赞地说:“你是状元哦,真了不起呀!”

杨礼轻轻一笑,好像对这种恭维的话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淡淡地说:“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的,考试这种东西,运气成分很大的,我模拟考的时候也考得很差。”

“谦虚啦你,能不能透露一下学习有什么捷径么?”

杨礼苦笑着说:“如果学习有捷径的话,那么这个问题现在就不会被提出来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嗯,难道真没什么诀窍?”我还是不死心。

“有,一个字。”

“什么?”

“勤!”

“切,说了等于没说。”我有点失望。

“但没说不等于说了哦。”杨礼迅速反驳。

“好吧,说不过你了。你怎么不去市一中读书呢?”

“县一中的领导去了我们中学,叫我来这里读书,说是本县人应该为本县争光。其实我想读书关键还是靠自己,县一中和市一中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就答应了。”

“那这里的奖学金应该比市一中高吧。”

“没有呢,一样的,虽说他们招了那么多择校生,赚了不少钱,但奖学金还是没多给。”

“怎么能这样呢,挖人还不多给奖学金!”

“呵呵,无所谓啦,我当时也没考虑这么多。”

《论语》说:“子罕言利。”其实我们这些中学生也不知如何去争利,对学校的领导和老师总有一种敬畏之情,所以他们对我们也就不那么厚道了。

“你将来高考高出好成绩,学校就会重赏你的了。这里今年考了两个清华,奖了好多钱呢。”

“希望承你贵言咯,咱们以后就一起努力吧!”

“以后还得多多仰仗你呢,你是班长,有什么事要多多行个方便啊。”

“别提这个班长了,一提就烦。”杨礼有点沮丧地说。

“是不是怕当了班长事情比较多,影响了学习?”

“也是有点的,我这人对干这种事情并不热衷,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学习。本来想推掉这个头衔的,班主任却说:‘你不当班长还有谁有资格当?’其实当班长跟成绩并没有必然联系。”

我们的老师总喜欢让成绩好的同学担任班干部,原因之一便是认为高分必定高能,还要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认为成绩好的同学比较有威望。我想这便是应试教育所导致的成绩唯上的观念。高分低能的大有人在,高分高能却不想当班干部的也不乏其人。如果任用这些人当班干部,那班里的气氛就没那么活跃了。如果任用班里面比较活跃调皮而成绩又比较差的人当班干部,那么一方面他们可以使班集体气氛更加活跃融洽,一方面责任心又会驱使他们自律,自觉学习,这样成绩也就会提上来,一举两得。

我们宿舍唯一得奖学金的是程中环,他说今晚请我们吃饭,我们高呼慷慨。

白佳瑜洗完澡,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梳在梳头,闹钟也想梳头,看见白佳瑜只是在梳后脑,于是说:“喂,佳瑜,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把镜子借我一下。”

“没看见我在梳头吗?”

“你前面已经梳好了,现在只是在梳后脑,用不着看镜子了嘛。”

“哦,是啊,我都成习惯了。”

程中环笑道:“哈哈,那这不叫‘占着茅坑不拉屎’,分明是拉完屎还赖在茅坑嘛!”

大家走在校道上,迎着风,披着月色,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突然我发现地上有五毛钱,就捡了起来,却不知道要交到哪里去好。

程中环说:“不用交啦,捡到就是你的啦,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没人会去找的。”

“这不太好吧。”我说。

“要不就充公,作为宿舍费吧。”白佳瑜说。

“这样也不错。”我为这五毛钱终于有个比较好的去处而感到安慰。

“我都好久没捡到钱了。”闹钟说,“记得小时候也捡到五毛钱,当时看到地上有五毛钱,就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结果吹来一阵大风,沙子进了我的眼睛,我眼睛一闭,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五毛钱呢?”我们没等闹钟说完,就抢着问,并没有像孔子那么伟大,厩焚问人而不问马。

“我趴在地上抬头一看,发现五毛钱还在,赶紧爬起来过去捡,也忘记膝盖磕破皮了。”

“咦,我也记起了我小时候也捡过五毛钱。”白佳瑜高兴地说。

“是越南盾吧。”闹钟开玩笑地说。于是大家都会意地笑了。

“还美金呢!”白佳瑜说,“捡到钱的当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床上做思想斗争呢,到底要交给警察叔叔,还是交给学校呢,警察叔叔又在哪里呢,平时都没见到半个的。第二天我还是自己买糖吃了,而且感觉味道特别甜,不像书上说的什么‘吃起来很不是滋味’。”

“写书的作者是不是买到过期的糖啦。”闹钟笑着说。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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