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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 乱世+(1 / 2)

王绝之也叹道:“乞伏司繁。”他对北地高手的了解,可远远胜过这些人对他的了解。虽然王绝之笑道:“你若再不走,恐怕就没人给我收尸啦。”

慕容粼酥胸极速的起伏着,忽然咬着牙转过身去,飞快的跑开。王绝之看着苦笑,随后又回复了古井不波的样子,负手看着面前的河水。

劲风扑来,王绝之忽然感到一丝的疲惫。他知道乞伏司繁已经来了,并且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声音先人而至:“王绝之,你杀了我的儿子,今日老夫也要杀你,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事,仍要杀你!”王绝之心中默念道:“来罢。”

掌风排山倒海般掀了过来,王绝之袍中剑飞快从背后穿透出去,被掌风一摧又入内来,王绝之清啸一声,一个翻身,头下脚上与乞伏司繁对了一掌,随后如风中落叶般翻飞而去,乞伏司繁正在惊讶此人如此不济,却见王绝之脚尖在水面上一点又飞回来,双手虚抓,每一抓都令周遭气机紧了一分,人也如离弦的箭般向他撞来,乞伏司繁知道王绝之这招绝不简单,只要自己被他撞上,那就不是撞不撞的问题了,看样子瞬间自己便要受他十几记,当下闪身错开,轰天掌又出,打王绝之右肋。

王绝之右肋下剑锋猛闪,双腿连环踢出,乞伏司繁双手一错,避开柳絮剑,与王绝之腿势硬拼一记。心中不禁惊骇,眼前这人年纪不过三十许,可是以气驭剑又能同时出数招,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南人武功确实繁杂,像此人分使不同招数,力道一定大减,可是一撞之下竟然是平分秋色之局,双双退开,各自调息。

这样的拼斗,谁都不敢受对方全力一击。

转瞬之间两人便回复过来,王绝之大笑道:“乞伏老儿果然不同凡响,王某不才,不敢用前人武功相对,愿以亲创兰亭剑法请教。看剑!”

乞伏司繁不再说话,只凝神看王绝之的剑,王绝之也不托大,不再以气驭剑,改用右手,剑法一出,声势立刻一变,先前与乞伏司繁硬拼时霸气十足,此剑一出,平和之气立刻扑面而来。先前剑势慢的可以,每一剑出,都连起转承辙都表露的一清二楚,乞伏司繁以眼望去,只觉得每招每式都有迹可循,可是急切之间又摸不到规律何在,如此看着,两人作样子一般的攻守变化,却也渐渐愈来愈快,力气越出越多,风雷之声也宏大起来,再过片刻,之间两人鹘起兔落,又战的不可开交。

直过了二百多招,王绝之力气似乎开始不济,剑招渐渐凌厉起来,似乎失了先前的风韵,乞伏司繁心中一喜,越加强攻,轰天掌迭出,王绝之竟像风中落叶一般飘来飘去的躲避。忽然乞伏司繁大喝道:“王绝之小儿纳命来!”说着话掌力更至十二分,疾风骤雨般攻向王绝之。王绝之也大喝一声,竟然在刹那间以巧化拙,用剑硬挡乞伏司繁攻势,乞伏司繁心中暗喜,他这么长时间终于看见王绝之招式用老,立刻身形倏变,竟然从王绝之再也意想不到的方位全力一掌击出。

王绝之神情大变,匆忙之中弃剑用掌,两人双掌瞬间交了三招,王绝之七窍皆已流血,乞伏司繁大笑道:“小心了!”左右轰天掌齐出,王绝之也大笑道:“小心!”双掌架住乞伏司繁右掌,却被乞伏司繁左掌拍在右肋,横飞三丈,跌倒在地。

乞伏司繁笑道:“好,好……”转身就走。

他的胸口,竟然插着一柄狭长的剑。原来王绝之在最紧要关头竟然又施以气驭剑的法子,就这么阴了他一道。

他也不见动作,又走了十几步,口中再道:“好,好。”翻身倒下。

王绝之倒在地上,缓缓伸手吸剑,却怎么也催动不了,忽然浑身一阵火热,掌力余波竟在体内乱撞,王绝之再也支撑不住,大喝一声委顿过去。

现在正是一天之中的清晨,凉风习习,艳阳微照,其实在河边不远处便有三三两两的人在。

却有一人与别人的惊诧不解毫不相同。

她从不知什么地方飞快跑来,迟疑的,战战兢兢的走近乞伏司繁,发抖的手慢慢伸向他胸口的剑,生怕他会忽然起来反击一样。

终于她银牙一咬,飞快地把剑拔出来,听着剑锋摩擦骨头的声音,她的神情就像是要吐了一样的恶心。

然后她像受惊的小兔一般奔向王绝之,用尽全力扶起他,转身就跑。

她一定要带他离开这里,虽然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只要看见她窈窕绰约的身形,便知道她一定是容颜绝世的慕容粼。

[七]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元代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名句

深夜,树藤其实并没有到枯死的季节。树木虽老,却还不能说出它经过的年代沧桑,乌鸦也都懒洋洋的,这个时节,说暖不暖,说凉也凉,连乌鸦也都说不出的舒适。

小河旁边,那户还不算太破败的人家,门口停着一辆两匹马的车子,倒还不算旧。

慕容粼武功虽高,可是毕竟是个纤细的女人,王绝之身高八尺,还神智不清,慕容粼实在不能拖着他走太远。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官府,现在虽然兵荒马乱,可是辖地有杀人命案,也总会有人很快开始追查。

所以慕容粼一看到那辆马车,立刻就有了主意。

她的脸都累红了,自然没时间管,就这么拖着王绝之一直闯进门去,见到院子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正在洗衣服,便扔出一锭金子道:“阿妈,我要买你家的马车,立刻就要!”她一手拖着王绝之,一手扔提着红枪。她已不是刚从长安逃出来时的惊魂未定,早看过了拉扯的马,健壮有力,虽不如战马,在民间也算是比较好的货色了。

兵者不祥之物。

老妇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她觉得这两个人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妥,却又不敢说,看着给的是金子,想要,又不知该不该现在去捡起来。

慕容粼嫣然一笑,拖着王绝之就往外走。

忽然老妇人却又飞快的跑了出来,喘着气道:“姑娘,你给的钱太多,若是我儿子回来定会怪我……”慕容粼笑道:“不妨,现在的马车就是值这个价钱。”老婆婆又迟疑道:“姑娘,你们这是去哪啊?”慕容粼略一思索,道:“汉中!”要从北地到南方,肯定不能直接去金陵等地,只有取道入川。

老妇人呆呆看着慕容粼把王绝之扶上马车,忽然道:“姑娘,就只你们两个人么?他又病着,谁来赶车啊?”她说着话,手里一直拿着那锭金子,似乎随时准备接受慕容粼的退货。慕容粼也随言呆了一呆,她从小也是在马上长大,可是这汉人的马车,却只见别人赶过。老妇人诚恳的笑笑,道:“不如我叫后面的小六子过来,他在长安给人做过御者,或者叫他送你们一程,到了城里你们再找别人,可不用给他什么钱……”慕容粼道:“好啊,谢谢阿妈!”她实在不想听老妇人罗嗦下去了。

老婆婆转身走开,慕容粼却见王绝之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在伸手入怀取出丹药服下。王绝之见那老妇人走了,便轻轻道:“等那人来了,立刻击杀,要下重手。”他并不是故意轻声说话,而是身上实在没有力气,所以他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静下来全力行气。慕容粼实在没看出来那位阿妈有什么异样之处,可是王绝之的话必定是对的,所以她也收拾心神,红枪收在背后,等着小六子一出来,便施杀手。

只是一盏茶的时分,便听后面巷子里有人咕哝着出来,边走边道:“到底是啥事这么急?俺都还正在睡觉……”再后面还有个姑娘的声音喊道:“哥哥!你的帽子!”接着声音,人已经出来了,却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见了慕容粼稍稍一呆。

慕容粼见他稍稍一呆,自己也不禁有些犹豫。

可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那小伙子忽然飞身过来,出指直点慕容粼胸口檀中大穴,而随他一起来到的,还有十一支不知何时发出的弩箭,还有一柄不知什么刀。

全都是在慕容粼稍一犹豫的刹那。

慕容粼大骇,红枪立刻出手,却不是她的凤鸣九天,而是慕容垂虎啸十八击中的最后一击“铁火燎原”。

以慕容粼的功力,本是使不出这一招的,可是她不得不使出这一招。只有这一招,可以有把握把那人的暗器和飞刀全部击落,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王绝之周全。

“叮”“叮”数声,暗器全破,那人的指力亦被破。若不是慕容粼早被王绝之提醒,她其实已该横尸当场。可是现在她却也受了不轻的反震,气血立刻虚浮起来。就如以百斤之力硬开三石之弓,怎会不受反噬?

可是那化装成小伙子的刺客全丝毫没有受损,他只是稍稍后撤,见慕容粼攻势收回,一个鱼跃而来,又是一指点出,指还未到,指风已嗤嗤作响,直刺慕容粼充满了绝望的双目。

慕容粼根本躲不开这一击,更要命的是,她现在竟然没有反击的能力。

忽然慕容粼身后王绝之一声轻叱:“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随着这八个字的到来,那刺客已经掉在地上结束了生命。一块从车上抠下来的木头已经嵌入了他的额头正中。

王绝之从后面一把抓住慕容粼的肩,内力源源送入,口中道:“快走!”随即又虚脱倒下。

慕容粼如梦初醒,哪管什么死不死人,只觉王绝之那一按,自己内息立刻复原,马上跳上车辕,抓起鞭来猛抽马臀。

这时巷子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哥哥!为何还不回来拿帽子!”却是适才的女声,其实这两声之间也就是几弹指的时间,只因刚才动作太快,却像是隔了好久一般。说着话,脚步声已经出来。

慕容粼暗叹一声,知道那刺客定是冒充了这小姑娘的哥哥,说不定还已经杀了他,现在见小姑娘飞奔出来,心下却十分不忍,转了几次念头,终于还是轻轻勒住了马,下车去见她。

小姑娘一看那人横尸地下,早吓得魂不附体,踉跄后退几步,坐倒在地,惊惶之色溢于言表,本来相貌一般,再有惊吓,脸色更加难看。慕容粼走上前去道:“这位姑娘,地上这人并不是你哥哥,乃是有人冒充的,切勿惊慌,待我把他面具取下来,你一看便知……”小姑娘却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慕容粼的手,哭叫道:“啊!你别走,别走,我好怕!我好怕啊!”泪水哗哗地流下脸庞,满是柴烟之色的小脸被划出两道雪白的印子。

慕容粼怜惜道:“好好,我不走,你千万……”忽觉那小姑娘一把扣住了她的右手脉门,立刻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泪痕犹在,却又“扑哧”一声,甜甜地笑出声来,道:“两位真是好功夫,怪不得乞伏司繁父子三人都栽在你们手下,连我逍遥山庄神箭堂堂主,杀人如麻不可一世的步留仙都不能得手,哼哼,遇见我逍遥茉莉,却只能怪你平日不积德行善啦。”

慕容粼惊慌回头看去,却见马车旁也早站了一个人,那人身长八尺、壮如熊虎,手中一柄长斧,一看就知是百战神兵。

茉莉一见那人,立刻怒道:“任风隐,你又来抢我的功劳!”原来这人是逍遥山庄神斧堂堂主任风隐。

任风隐道:“小茉莉,军师有令,切勿轻敌,速以独门手法锁住这两人要穴,带回山庄去!”

慕容粼脉门被拿,半边身子都酸软,却仍费力的扭头去看马车,她虽看不见车内的王绝之,却知道明明他在里面,只是为自己所累。

而自己,又是被谁拖累了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沦落到今日这个伤心的境地?

穴道一一被锁,慕容粼只有默默伤怀。

一直到被人扔上车,她还只是默默看着身边昏迷的王绝之,忽然她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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