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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真仙笑语非凡品(1 / 1)

江有山道:“我这王师弟未拜师前也有个秀才的功名,虽然学的是儒家之典,却是心系道门。也是他机缘巧合,得慕易师大名,曾数次前来与易师攀谈。易师晓得此子根器非凡,早就有意收他为徒。王师弟那时虽也有入门之念,但总还有些疑虑这法术神通之事是否虚妄。易师瞧出他的这般心思,也不说入门,只说先与他讲一讲本门门规。王师弟在一旁恭敬听着,初时并不觉什么异样,待得一篇门规说尽,易师忽然用手指在王师弟头上一点,口中叱道:‘开!’。我当时站在一旁,瞧得分明,只见王师弟浑身一震,忽然抬头笑道:‘多谢易师赐我天眼!’随后连连磕头。易师也是捋须而笑,说道:‘此番你可信了神通之实?’王师弟赶忙认错,道:‘师尊在上,请授弟子三拜!’当场便认师入门,易师也收纳于他,赐了法名。”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哗然,一人道:“原来竟是这般习得的,怪不得先前说我等做不来。”方一伦只听得瞪大眼睛,喃喃说道:“易师真神人也,仙指一点,就可得如此神通。若是能拜他为师,那可真是三生有幸!”

王轩龙连忙摆手,道:“师兄未免过誉了,小弟哪有这般厉害。”江有山笑道:“师尊在上,你师兄我可是实话实说,并无半分捏造。我等需练上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得的天眼,师弟你不出片刻就有了。可惹得其他师兄弟口水横流,心中嫉妒了好久。你便与大家说说,当时是何感受?”台下也有人说道:“王法师莫要隐藏,你片刻间便得了天眼,可瞧见了什么?”又有许多人都在催促。那王轩龙眼见拗不过,只得说道:“小道无功无德,竟是得蒙易师厚爱,轻易有了天眼神通,此事说来实在心中惭愧。小道只记得易师点我之时,脑中先是一阵混荡,而后突然一股力道直冲天目穴而出,顿时见着了许多神奇之物。先是看见易师头顶冒出层层红光,又见许多神将立于易师身旁,神态恭敬异常。白日行于市集,能见许多神仙过往。夜间外出在野,可见各种鬼魅游荡。抬头望天,便可遥见仙宫玉帝,诸般神人无数。种种神奇之处,一时难以说尽。易师道法之深,实是不虚。”台下之人听罢,不由大赞王轩龙道缘深厚,又有人说易师根本就是方外高人、在世神仙。

方一伦朗声问道:“小生有一事不明,还请江道长指点。”江有山说道:“这位小哥旦说无妨。”方一伦道:“按江道长方才所说,练那天眼需要七七四十九日。莫非我等练上这些时日,也都可得天眼么?”话一问出,许多人不由都是暗拍脑门,心道:“还是这位书生有见地,如此重要之事我怎的就想不到?”江有山笑道:“这位小哥真是有心之人!小哥说得半分都不错,只要拜入我易师门下,修持本门秘功,时日一到必有所得。况且天眼乃是本门入门必修之术,许多师兄弟甚至未到那四十九日,便都已得了神通。”这一番言语只将台下众人说得个个热血升腾,跃跃欲试。方一伦也是面露喜色,连连称异,暗声说道:“易师真我所求之师也!”

梁佑辅坐在一旁听了此话,虽也含了几分惊喜,但总觉得有些过于轻便,心道:“我遇着的许多神仙,光是为点我入道便大费周章,前后不下五、六回合,或直击要害,或旁敲侧击,逾时一月有余。若真是可以如易师那般‘一指而通’,他们又何苦这般劳心?那吕仙人、张仙人、周道长,哪个不是道法玄妙,随意赐我一二神通,我岂会不信神仙之事?但是这许多仙人都不肯如此做法,想来绝非是无的放矢,必有深意在内。再论那天眼观玄,我虽也可目见神仙,却是有赖张仙人赐的那枚黄神越章之功。此印乃是神仙所炼,但也止于可见陆地仙人,天宫上仙见不真切,况周道长也说是因我玄窍闭塞之故。难不成他那神功只须修上四十九日,便可开了玄窍,连天宫玉帝都可见得?即便这样说来,也是不通。我那陈贤侄已然得蜕尸解,仙阶虽然低微,总也是位列仙班,尚且需得苦修百余年方才有功,区区四十九日又如何与那百多年一较短长?再者,我也曾住天师府,所见的道长大都已入道修持数十年,也不曾听他们炫耀己有神通。只是每日读经打坐,或是田地耕劳,无异常人,哪似他们这般喜好卖弄?这江有山与王轩龙所言未免无稽浮夸,更是含了几分哗众取宠之意。”虽是如此想法,但念自己尚不曾拜师修道,方才一番究里全是推测,也不敢妄下断言,仍是坐于原位,且听他们后来如何解说。

待得台下许多的赞美呐罕之词渐渐小去,王轩龙踏前一步,朗声笑道:“既然江师兄你露了小弟的底细,那也休怪小弟也揭一揭你的短,要与大家说说江师兄的异事!”江有山不由笑指王轩龙,道:“那等不如流的事情,讲出来岂不是折了我的名声?”台下诸人也跟着一同笑起。王轩龙道:“小道要说的这事,乃是出于江师兄拜师之时。虽不是小道曾亲眼所见,但在我等师兄弟之间流传甚广,已然是一段佳话。且说江师兄拜师之时,易师正在青弥山内闭关。江师兄在关外苦等了三日三夜,终于候得易师出关来见。易师有感于江师兄求道心切,便收他为徒,授了‘劈空借影’的法术于师兄。师兄心中大喜,便在山中住下,一边侍奉易师,一边苦练法术。大约如此过了二十余日,江师兄家中忽然来信,说有急事唤他回去。虽然那法术需得四十九日方才成功,但江师兄一片孝心,挂念家中父母,当夜便向易师辞行。易师也说当是回家一看,前功虽然尽弃,但修那法术总共也不过一月多的时光,可待日后再练。”说到此处,台下不由一片惋惜叹气之声,不时有人摇头连称“可惜!”

王轩龙继续说道:“江师兄别了易师,取道南下,一路向家中赶去。那一日来到一处渡口,江师兄与几人同坐一条渡船过江。船上客满,船老大正要起锚下浆,忽然自江边冲来一个大汉,身高体阔,虎背熊腰,口中嚷道:‘老子也要坐船,你且休走!’言语很是凶蛮。那船老大好声好语,说船上已然没有空位,请坐别家。但那汉子不依,一步抢入船内,拉住坐于船边一人,硬是将那人拖了出去,自己则又回到船上,要坐那人的位置。江师兄很是奇怪,这人怎的如此不讲道理。旁边一人说这汉子实是地方一霸,素来欺小凌弱,无恶不作。江师兄听了,心想须得好好教训此人。那易师所教的那‘劈空借影’的法术中正有此般作用,自己虽然未曾练全,但此刻也不访一试。于是暗中掐决,口中喊了声‘借!’却见那恶汉本来正要坐下,竟是突然停在半空不动,船上众人都觉奇怪。江师兄心下更是惊喜,不想易师教的法术居然这般厉害,一试就灵。手中不停,连连施展这神通功夫,让那恶汉自己抬手连连打了他自己七八个嘴巴。船上众人此时都已晓得必是有高人暗中惩治,个个拍手称快。那恶汉打完自己,走出船外,将先前被拖出去的那人请进舱内坐好,又跪在地上磕头认错。江师兄虽然初试神通就一举见功,但难免略有些拿捏不准,便在那时忽然分神,失了些力道。那恶汉察觉不对,豁然跳起,怒喝道:‘哪个在作怪?与我出来较量!’便要动手打人。江师兄一看不好,手中换一法决,喊了一声‘劈’,一掌隔空击出。那大汉与江师兄一在船头、一在船尾,相距两丈有余。但这大汉竟似真的被一掌击中,大叫一声,身子倒飞出三丈多远,摔在地上,昏死过去,大半日后方才醒来。江师兄这一动手,船上人都已晓得他便是高人,不由都是敬佩万分。一路上照顾有嘉,这等后话不提。”一段故事说完,台下一片欢声雷动,不少人大呼“痛快!”此时一人忽然站起,高声叫道:“易师神功惊人,天下无双。二十多天就可以学会这惩治恶人的神通,不如大家都拜了易师修神通罢?”话音方落,四下里立刻应声起伏,都嚷着说要拜师。

王轩龙朗声说道:“小道有一言,想与诸位解说。”众人听过江有山与王轩龙说得几段神通故事,已然将他二人奉为神明,此时连忙静下声来,不敢造次。王轩龙继续说道:“易师功法了得,那是无容置疑。诸位要拜师学艺,也是不难。稍等由我与江师兄为大家引荐,此是宏道美事,易师必不会拒纳,诸位大可放心。这神通法术也是人人可修,人人可得。但是却与先天资质有关,江师兄天赋极佳,故而可以二十天见效,一般人等却未必能有如此之快,还是需要多下些功夫,四十九日一到,才得见功。”先前那人说道:“王仙师说得不错!我等小民能拜入易神仙门下已经是几世修来得福气,也不贪求那许多,只消两三月内能学得一招半式,会一两神通便可,各位说是也不是?”台下诸人连连点头附和,有人道要学天眼,又有人说要学那“劈空借影”。另有人在讲练了四十九日后学得神通,当如何如何施展。更有人已经在比谁的法术厉害,只争个面红耳赤,非要论出个我高你低。广场内便如菜市一般,吵闹不绝。

梁佑辅听了,心下不由大是怪异,暗道:“二十多日便可出这等功力,莫不是玩笑吗?我读那《钟吕传道集》,内说仅仅起手筑基便至少要三年时光,其后经年累月,少说也是数十年的苦修。书中只说大道真一,从不见鼓吹什么神通法术,寻不着半分骚首耍姿之处。此是记述神仙传法,当是不会有错。以吕祖那等天*仙转世之资,尚且需要辛苦如此,这江有山又岂能与吕祖相比,安能二十日得神通?似他二人这般无休卖弄,与道不合;显弄神通而引出这许多的妄念与争执,与德难配。”只恐怕江有山与王轩龙言过其实,对那易师也是存了几分疑虑,忍不住长叹一声,心中忽然想起一事,起身问道:“不知你家易师修的是何门何派?与那正一盟威之主,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张天师相比如何?”江有山说道:“易师精通百家,又将各派法术融于一炉,可说已然自成一体。便好似方才所说的‘劈空借影’,便是茅山术。只不过易师为人谦和,不想与当下的各派掌门起争执,以免坠了他们的名声,是以至今一直大旗不展,不为人知。易师自号‘真阳先生’,若这位先生强问门派,可称我等修的是‘真阳道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易师与那天师府张天师的高下之论,小道可说一故事,大家便清楚其中明细。”台下人都道:“仙师快讲!”江有山说道:“便在上月,当今圣上召请天师入朝。此事尽人皆知,但那张天师授诏前身在何处,恐怕却无几人晓得。”

梁佑辅奇道:“张天师自然是身在龙虎山上,不然还会在何处?”江有山笑道:“先生差矣,那张天师并不在龙虎山!小道是老实人,不敢说谎。其实两月之前,张天师正在我易师住处求道问法,那诏书还是钦差大人去到我易师的客房授于天师的。只是易师不好虚名,不愿对外分说罢了,是以外间只晓得张天师厉害,却不知我易师的能耐更胜一筹。”台下许多人听得张天师居然还要从易师处求道,都是大感意外,更为自己寻得如此良师而幸,纷纷欢呼叫好。梁佑辅虽是雅儒出身,此刻却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什么‘真阳道法’,此班人等实是一群故弄玄虚、欺世盗名的鼠辈!我亲自去请的天师,岂会不晓得当日情形如何?两月前张天师正在龙虎山上闭关修行,共需一百零八天,怎会去易师处求道,又哪里来在易师客房内授诏一事?”但他此刻已非朝廷命官,更无印信作证,这一番话纵然说出也是无人会信,眼见了身边许多人只因一时为玄虚妄想所迷,竟如愚夫般为这两个小人耍弄,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只得低头长叹。那江有山哪里料到面前这位先生就是当日的钦差,更不晓得自己的底细已被看破,依旧面有得色,继续说道:“那天师在易师处也常叹自己道法不如,妄称‘天师’二字。多次想上表奏知朝廷,请圣上将天师的名号转于易师,但易师坚而不纳。此次来临县做法,也是因张天师自感法力不足,不堪胜任,故而不敢妄动,这才请我家易师出山。大家托了张天师的福,今日才有此机缘进入我门,修习‘真阳道法’。”梁佑辅听完此话,又见江有山在台上惺惺作态,只觉胸腹间一阵恶心。台下诸人尚且不知自己被骗,依旧混混噩噩的雀跃欢腾。那方一伦也为江有山一番话语蛊惑,站起身来连连鼓掌,称颂易师道法高深。

待众人的声音渐止,那江有山还有话说,未及开口,忽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两个无耻小人,还要继续谎言欺众么?快快予我滚下台来!”这话语声音虽是不响,却是不怒自威。江有山心中一惊,暗道:“诸人已然为我等哄住,深信不疑,却从哪里冒出个捣乱的,我岂容得他坏我等好事!”面上却是一派斯文,温言道:“不知是哪位先生,还请显身赐教。小道定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冕。只是这‘谎言欺众’的罪名,却是从何而来?”台下诸人却无江有山这般“涵养”,许多恶言已然脱口而出。一人道:“是哪个在这里胡说八道,有本事滚出来说话!”另一人道:“两位仙师法力无边,岂可随意污蔑?还不快于仙师处道个歉,仙师海量,必不究你罪过。”许多人连连附和,都在寻那“妄言之人”。台上江有山、王轩龙见了此番情景,心中都不由暗暗好笑,看来已然无需自己出力,等着瞧那人好戏便是。那声音又道:“都已经为人卖了,还在帮了哪等小人数自己的卖身钱。世人痴迷,大约便是如此!”只见自广场东首缓缓走出一人,江有山与王轩龙不禁对望了一眼,先互增些底气。却不知这人何等模样,又是哪般来历,何以能一语道破他们欺世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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