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楼后面出来,穿过几条街道,到了一处清幽之所,原来这便是王朴的别院了。
房中早备好了上好的酒菜,刘斌早已饥肠辘辘,见了如此美味哪还不食指大动,自是一阵狼吞虎咽。
他酒足饭饱后,又来了一人带他去后面梳洗。
等到他人梳洗完毕,换了一套衣衫后与刚才大不相同。他神采飞扬,早已不似方才那般狼狈模样。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他身着长衫,腰佩玉带,头戴纶巾,气宇轩昂,加上现代人所有的自信,虽然并不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了,但看上去还是一幅翩翩佳公子模样,显得光彩夺目。
等到刘斌换过衣服出来以后,那些下人都看傻了。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这人前后反差实在太大了。
王朴这时正好回来,见了他也是一愣,道,“兄台神采过人,真乃人中之龙,这边请。”语气又客气了不少。
王朴把刘斌带到了他书房之中。房中布置很是简单,除了靠墙的书架之外,正中只有一张小方桌,墙上也不没挂着名家的字画,只有一幅字“淡泊明志”。
刘斌四处打量一番,赞道,“先生风度翩翩,儒雅过人,真可谓儒商也。”见了王朴如此儒雅的做派,刘斌此话倒也出自真心。
刘斌的恭维拉近了不少距离,王朴笑道,“仁兄缪赞了,王朴不过是一市斤商人,哪当得如此美誉。倒是兄台光彩夺目,真让朴折服。方才情急之下忘了请教兄台大名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刘斌,草字仲平,不知罗公如今怎么样了。”
“原来是仲平兄。方才大夫说老师已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今日之事多亏刘兄了,房间已备好,刘兄先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等老师好后朴还有重谢。”王朴起身谢道。
刘斌自家知道现在自己身无分文,本来就打定主意先在这里混碗饭吃再说,也就假意推辞了几句就答应了下来。
刘斌自在王朴家中住下不提,中间两人趁机把长沙城逛了一遍,对这个时代也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虽然开始确实很不适应,但慢慢地也能够容忍下来了。
过得几日,罗贯中身体渐渐好转,已能下地行走了。
这一日,罗贯中把王朴叫到了房中。
“子常,这几日辛苦你了。唉,我罗贯中纵横半生,没想到却差点死在一无名小卒手上。”罗贯中叹道。
“老师请放心,世上居然有这种见死不救之徒,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哼。”王朴神色一凛,冷冷道。
“这事你办便是。”罗贯中话题一转,又道,“你看这人怎么样。”
“初始之时我本以为此人不过是想在我这要些银子,不过几日下来,以朴之愚见来看,此人谈吐非凡,非等闲人等,我不敢怠慢,如今吩咐下人好好款待,等老师醒了再作区处。”
罗贯中点头道,“嗯,这人救我性命,我自然要好好报答,等我明日见见他再说吧。”
第二日,刘斌刚刚起来,正说着不知罗贯中怎样了,就有人敲门来了。
刘斌开门一看,正是罗贯中和王朴。
刘斌忙侧身将罗贯中让进房中,到了房里,几人却为谁坐上位而争执起来。罗贯中和王朴感激他们救命之恩,自然是要让刘斌坐这主位的,刘斌知道古人最注重这些礼节,现在正有事相求,哪里肯,忙说罗贯中德高望重,理应坐在上首。罗贯中推辞不过,只好在上首坐下了。其余人自在下面依次坐定。
“虽说大恩不言谢,老夫这厢有礼了。”罗贯中便要施礼。
刘斌忙扶住罗贯中道,“罗公大才,在当世之中能比这不过一二,我素来仰慕,能结识罗公,真是三生有幸。”
“老夫不过一山野村夫,如何能与其他世间大贤比肩,仲平太高抬老夫了。”罗贯中谦道。
“不然,罗公大才岂是那些所谓的鸿儒大贤所能比,就拿三国演义来说,就可称得上天下奇书。”刘斌前几天就想好了,反正尽量先把罗贯中吹到天上去,俗话说身上还不打笑脸人,我还救了他一次,他总不好就这样把我扫地出门吧。
“呵呵,此书不过老夫闲来无事所作,仲平之言太过了,还望仲平为老夫评点一二。”三国演义乃罗贯中平生杰作,他一向都是引以为傲的,不过一向都被人视作坊间杂书,看刘斌如此推崇这书,让罗贯中笑颜逐开。
刘斌说起了三国演义,他随手摘抄了后人大家的很多精彩评论,把罗贯中说得一楞一楞的,就连王朴这个并不十分明白的人也知道刘斌在一道上是颇有功力了。
罗贯中沉默半天,才道,“老夫半生都沉吟之道,不想仲平如此年轻,便已胜过老夫许多。真是后生可畏啊。”
刘斌心里欢喜,面上却谦逊道,“罗公过奖了,斌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斌绝不敢诟病罗公大作,实乃斌也想做一,想向罗公请教。”
听见刘斌竟也想,罗贯中很是惊讶,疑惑地问道,“不知仲平想作何?”
刚到明朝时刘斌就有了盗版的打算,不过原版盗来肯定不行的,要自己重新用半白话写一遍,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如今摆着一个大宗师在眼前,不好好利用下实在都对不起自己。不过盗什么好呢,什么玄幻之类肯定是不行的,太过于现代了,蜀山剑侠道不错,但是一来是太监了,二来这些儒生向来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个可能不会很受欢迎。那就只有武侠了,刘斌一向认为武侠写得好的不过金古二人而已,老梁除了写得早实在没有太多出色之处。而古龙虽然不错,但他的写法太过于现代了,古人恐怕难以适应。那就只有老金了,不过盗他那本好呢,要是都盗未免太过份,再说我又不是准备到明朝来当盗版贩子的,那就只有选一本了,他的代表作射雕不知道怎么样,不错,这书既YY,一个傻小子竟然能有一完美女孩垂青,然后习得盖世神功,成了万人景仰的大侠,这个不错,再说这里反派是蒙古人,老朱刚赶跑蒙人不久,想来老百姓还比较恨蒙古人,找他们当反派是最合适的,就像后世虽然什么,管他都市架空,总要跳两个日本人出来当反派,有时候刘斌都纳闷了,这日本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总得稍微靠点谱吧,什么都弄个日本人出来难道都不怕审美疲劳?唉,不过搞笑的是,一向都说明朝有倭寇,看来自己将来也少不了要去下这帮孙子的……。
“刘兄,刘兄。”刘斌回过神来,见王朴和罗贯中正奇怪地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和他们说的事,忙起身致歉道,“小子刚才想写书一事入神,还望罗公和王兄原谅。”
“不妨,不妨,老夫也常有此等事,仲平,何不把你构思的大作讲解一二。”罗贯中也是写过书的人,有时构思书的情节失神也是常有的事,因此他并不以为异。
刘斌理了理思路道,“如今风行,虽佳作不少,但大都是演义之类。此类想必已无人能出罗公三国之右,而斌却有一奇想,我不写那英雄豪杰,我却写那英雄侠士,写那恩怨情仇。”
“侠士,太史公说侠已武犯禁。除他外倒真的无人为游侠著书立传,不知仲平想写些什么。”罗贯中有些不解。
“金庸先生,我可对不起了。”刘斌心中默念,把自己认为最适合此时环境的武侠《射雕英雄传》改头换面一番给罗贯中详细描述了一遍。
罗贯中听得是面色数变,长叹一声道,“仲平真乃奇才也,构思新颖,气势宏大,老夫佩服。此书何名?”
“就叫《大宋英烈传》如何?”刘斌想想放弃了原名,想了一个比较容易为当时人们接受的名字。
“大宋英烈传,虽然有些俗气,但也贴切。好,老夫必然助仲平成此奇书。”
王朴虽然对不是十分了解,但见罗贯中如此推崇,且自己方才听了也觉情节引人入胜,让人难以自拔,笑道,“那望仲平早日完此佳作,让朴能一睹为快。”
刘斌目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踌躇道,“子常过奖了,如今斌却有一难事。”
“何事,仲平尽管说来,如罗某能力所及,自当为仲平解忧。”罗贯中追问道。
刘斌尴尬的笑了笑,道“这却与斌的经历有关了。”
罗贯中和王朴对他的来历早就十分好奇了,衣着普通却似乎颇有才华,只是他对罗贯中有救命之恩不好询问罢了,此时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刘斌,等待他说出下文。
“斌并非大明人士。”刘斌语出惊人。
“此话怎讲?”罗贯中奇道。
“我等先祖本是中原人士,元末为避战乱,逃亡去了海外。虽然过着太平的生活,只是父辈念念不忘故土,常想回乡看看,只是因为年事已高乃不得长途劳累此事才罢了。后来长辈听说天下已定,便要我回来寻根,我一路寻来昨日方才到达长沙府,却正巧碰上了了罗公。”他这话半真半假,让人难以怀疑。
“海外之国?莫非爪哇,琉球?”罗贯中也听说过海外尚有三十余国。
刘斌摇摇头,道,“并非此等国家,我等来自一极西之国,名英吉利,离此恐有万里,少有人知。”
罗贯中看了王朴一眼,见王朴眼中也满是疑惑,问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路途如此遥远可辛苦两位了。”
见罗贯中和王朴还有所怀疑,刘斌掏出Zippo,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用了一个最常见的手法把Zippo打燃了。然后递给了罗贯中,微微一笑道,“此地和中原大不相同。罗公请看此物。”
此刻火柴都尚未发明,罗贯中那里见过如此神奇的取火用具,借过仔细察看了一番,除了看出做工精良外,他也说不出个什么。
王朴也凑了过来,看了半天,赞道,“果真乃宝物也。莫非这就是英吉利所产?”
刘斌点头道,“正是,此间之风土人情与中原大不相同。不学儒,却盛行已名为科学之学说。”刘斌略略挑了一些现代社会能够被他们接受的情况叙述了一二,但饶是这样,二人也是惊奇不已。
罗贯中叹道,“虽然无用,但制作之精巧,真乃鬼斧神工也,吾等总以天朝自居,今日方知皆是井底之蛙也。”说到这里,罗贯中若有所思,道,“方才仲平说写书有一难事,莫非是仲平说对如何下笔有所疑虑?”
刘斌苦笑道,“正是,斌在海外已久,文字生疏,要想写这样一本,真有无从下笔之感,还望罗公不弃,有以教我。”
罗贯中大笑道,“原来些许小事,罗某自当效命。”
王朴笑道,“有老师相助,两位可宽心了,等到书成之日,朴愿将此书刊行于世。”
刘斌想到一事,心里大是后悔,面色却丝毫不便,出言道,“斌来自海外,实在多有不便之处,不知王兄能否为我造一户籍。”
罗贯中应道,“不错,这到是一个问题。子常,你设法给仲平上了户籍。”
“刘兄放心,区区小事,包在朴身上了。”以王朴在当地的影响力,给他弄个合法的身份自然不是难事。
见罗贯中已有些倦怠了,刘斌忙道,“罗公大病初愈,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罗贯中微微点头,叹道,“真是年岁不饶人啊,那老夫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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