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还算合身，先勉强穿着吧。”一阵急奔之后刘斌已有些乏了，便坐到路边绿荫中歇息，顺便打量了下自己的衣着，。

一辆马车急驶而过，扬起一路烟尘，弄了他一身的土。刘斌哪里忍得这番气，正想破口大骂。不料那马车却在前面不远处停下了，那车夫左右打量一下，没有看到他。

从车上扔下一物，然后驾着马车飞也似的走了。

刘斌很是奇怪，刚才的火气也消了。他按乃不住好奇心，走过去一看却大吃一惊。

那里却躺着一个人，须发都白了，看上去已上了些年纪，此刻却是一动也不动。

刘斌先摸了摸那人身上，空空如也，看来东西都被刚才那个车夫弄走了，再凑近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气，想了想“这人应该是心肌梗塞，算了，就当回好人吧，救上他一救。”

他按照以前的记忆对这人进行急救，虽然不纯熟但也还有效，那人慢慢恢复了心跳。

半响那人悠悠醒转，见一个陌生人正坐在身旁，稍一寻思就知道正是他救了自己，忙支起身子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要不是恩公老夫恐怕……不知恩公怎么称呼？”

刘斌本就是一时起意，倒也贪图他什么，笑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老先生不必客气。在下刘斌。”接着刘斌把刚才的情形诉说了一遍。

老者道，“老夫昨日在衡山时感染了风寒，今日在去长沙的路上恶疾发作，想必是那车夫怕惹祸上身，把我扔在这里，幸得恩公搭救，不然老夫真要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处了。”

“不知老先生家居何处，如今你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不过还是得找个医生好好看看。”刘斌说道。

“老夫罗本，家居河北，不过长沙城中有我一故交，我此去正是寻他。不过如今恐怕还得劳烦恩公了。”

刘斌听着这罗本的名字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也没注意到那人说些什么。他蓦地想起一极熟悉的人来，失声叫了出来，“你是罗贯中？”

那人虽然见多识广，却也被他这番举动弄傻眼了，说道，“老夫真是罗贯中，莫非恩公还知道老夫薄名。”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既然救了罗贯中，刘斌心情好一阵才平复下来，说道，“我们平素最喜读你老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却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遇到罗公，刚才激动之下失礼了。罗公不必这么客气，斌字仲平，叫我仲平边是了。”知道自己居然救了罗贯中后，刘斌再不看托大了，起了结交之心，随口给自己捏造了一个字出来，又讲起了一些三国中的典故。

这一来罗贯中倒是一愣，这人看似衣着普通，没想到却还颇有文采，罗贯中叹道，“原来如此，老夫拙作只在坊间流传，没想到近日却能遇到知音。上天待老夫何其厚也。”

刘斌见罗贯中说到后来都有些喘息，知道他身体虚弱，忙道，“待改日罗公身体痊愈了我再向你请教，不知您哪位朋友怎么称呼，待会我们便陪罗公去寻他。”

“此人乃是老夫从前弟子，名叫王朴，在长沙城中经营着一家名叫九里香的酒楼。”罗贯中确实有些乏了，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

刘斌也不等罗贯中推辞，把他背到背上边走，后来罗贯中竟睡了过去。

虽然负着一人更是疲倦，但刘斌心情却好了很多。刘斌本来就打算写，如今却碰到了这个大家，哪能不诚意巴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他是非常清楚的。

心情好了，感觉路程也近了不少，没走多久，长沙城便遥遥在望了。

两人到了门口，正想进城，却被看门的差役拦了下来。

那差役打量着三人，见刘斌满身烟尘，衣着普通，甚至显得有点寒酸，另一老儒生模样的人看上去似乎病了，这两人的组合实在有些古怪，很是狐疑，盘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这位差官，我就住在城外不远，这位是我们村里的先生，得了疾病，如今急需医治，还望行个方便。”虽许久没用，但刘斌的长沙话也还说得很是流利。

这差役见这人言辞诚恳，操本地口音，背上老者确实面色苍白有病在身，虽然怀疑但也说不出什么。但他仍有些担心上司苛责，还待盘问一番。

此时城内却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刘斌在城外看见一群小孩在前面嬉笑打闹，后面却有一人紧追不舍，口里还大叫，“还给我还给我。”一路上是鸡飞蛋打，叫骂声四起闹作一团。

几个差役忙赶过去维持次序，见这个差役还站在那不动，一人骂了起来，“付老三，你磨蹭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那差役再看了看两人几眼，想到此刻太平盛世谅也出不了什么事，禁不得那边催得急，挥手道，“去吧去吧。”

刘斌谢过之后忙快步向城中走去。

那小孩和怪人早去得远了，只听得一些围观的百姓在那里议论。

“又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几个小孩拿了那位四不状元爷的什么东西。”

“连小孩都欺负他。他也真是活该。”

听了半天，刘斌他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耽搁，朝前走去。

刘斌将罗贯中放在墙角，在街上拦住一人，问道，“这位兄台，打扰了，不知这九里香怎么走？”

“哦，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九里香真可谓长沙一绝啊，不光是长沙府，就连在湖广布政司这也是最好的酒楼，不过这酒楼价格却颇高，看你……”那人看了看刘斌衣着，言语中颇是几分怀疑他能不能给得起钱。

见他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刘斌是又好气又好笑，忙打断道，“多谢兄台，这个不劳你操心，不过我有急事要去那里，不如你告诉我怎么去就行了。”

那人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你出这里左转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他道谢之后背上罗贯中，寻路来到了九里香酒楼。

这九里香设计很不平常，他不像一般酒楼这种上下设计，而是环绕中间天井围成一个环形，天井中布置了假山、小河，水流清澈透明，而且还缓缓流动，循环不已，天井四周还放置在不少盆栽，增添了不少意境。

酒楼内部的装潢也不同寻常，墙角放着做工精美的花瓶，四周的空墙上还挂着不少字画，看上去不少还是名家手笔。

酒楼地面上铺的是当时比较少见的大理石地板，让酒楼显得明亮了不少，桌椅也都是上等的红木做成。

酒楼虽然豪华，却又不是穷奢极欲的那种，透出几分儒雅之气，虽然刘斌在现代豪华酒楼也见了不少，但这种古典的豪华酒楼还前所未见。

另外让他侧目的是店正中挂着一副题字，九里飘香，下面的落款乃是当时大儒方孝孺。

刘斌读明史的时候，就认为方孝孺是明代一大蠢人，对他的事迹格外注意。他略略估算了一下时间，此时方孝孺正是蜀献王世子的老师，人称“正学先生”，为世间儒生所推崇，能得到他的题字可知此酒楼的老板绝非等闲之辈。

他也顾不上细看，就直奔里面而去。

小二见他衣着普通，且背上还负着一人，已有些不快，只是不想得罪其他客人，还是迎了过来，道，“两位吃饭么？”

“我们找人，找你们老板。”刘斌道。

“不知两位找我们东家有何贵干。”本来小二心中就很是不快，见两人仅不是来吃饭的，脸色阴了下来。

刘斌早已累得浑身是汗，见到了地方还被一个小二问东问西的，很是不快，语气已有些不大客气，“我们有急事，你快去告诉你们老板一声。”

“几位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就是了，我们东家现在没空。”小二估计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也很不客气。

“给你说，这事你能做主的么，快去通报，不然误了事你可讨不了好。”刘斌道。

大堂突然安静了下来，食客都放下了碗筷，等着看热闹。有些人还为刘斌他们默默叹息，“这几人找茬恐怕是找错了地方。”那小二还待争辩，却见楼上走出一人，他身着普通长衫，国字脸，面色红润，身材略为有些发福。

那人说道，“我便是这里的老板。不知几位找我有何贵干。”

刘斌把罗贯中放了下来，道，“你便是王朴？“

那人点头道，“在下正是王朴王子常。”

刘斌指着罗贯中道，“那你可认得此人？”

刚才王朴就有些奇怪这人所负之人背影有些面熟，这时仔细一看，忙快步走了下来，惊道，“先生。”他看看罗贯中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这才略为放下心来，吩咐道，“来人，快带先生回去休息。”

转身对两人说道，“这位兄台，楼上请。”

众人见来人中竟有一人是王朴的旧识，知道热闹看不成了，轰一声又自顾地吃了起来，大堂恢复了喧闹。

王朴把刘斌引到楼上，刚一落定，他边急切追问道，“不知老师是怎么了。”

刘斌忙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王朴拱手谢道，“多谢兄台，我马上便派人去请大夫来，请稍坐，王朴还要去看看老师，先告辞了。”

刘斌知道他关心罗贯中，还礼道，“王兄自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便是。”他心道，这王朴看来和罗贯中真是感情深厚，如今自己得善加利用才是。

王朴刚走不久，有人敲门道，“小人赵亮，奉东家之命，请两位去别院休息。”

“多谢，你引路吧。”刘斌暗赞王朴虽关切罗贯中却也毫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