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武侠修真>别剑记> 第四章:蜂人毒刺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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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蜂人毒刺 第一节(1 / 1)

张无病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和苏盈儿对拆了十多招。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剑招的?是仙人梦中授剑,一拍脑袋,几时有做过这样的梦?一抬头,却看见苏盈儿正在无不得意地看着自己,心下突然一片恍然,明白苏盈儿为什么一个月来天天绑着自己在树上,而她又天天不厌其烦地在花丛中舞剑。其目的很显然是希望潜移默化,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看熟了这些剑招。合上眼,眼中立刻出现苏盈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倩影;睁开眼,又见苏盈儿在花丛中盛开着灿烂的微笑。他用力地甩甩头,想把苏盈儿从脑海中清楚,可越是这样做,苏盈儿的影子就更是强烈地出现,他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些影子了。所谓熟能生巧,刻在心里的东西又怎么能擦除?

苏盈儿心里十分高兴,毕竟一个月的辛劳没有白费。这大夫虽然倔强,但还不算笨,虽然他不明其中剑理,剑招有形无实,但毕竟依瓢画葫芦使了出来。她天天所舞的剑法是她义父在深谙张伯禹的剑法神髓之后独创出来的,名为“素心打穴剑”。他爷爷乃江湖侠医,剑法之中也带着仁慈欢爱之心,只以打穴制敌,而不愿杀人害命,但剑法奇准快捷,自由独特之处。她义父凭一己之力猜度苦思,所创的这套剑法跟张伯禹的剑法可谓“神似”而“形不似”。而苏盈儿天天背的也不是什么修心养性的道家经传,而是一篇内功心法,名唤《玄妙诀》。脚下花丛表面上杂乱无章,其实是按照五行八卦方位来布置,她在花丛中舞剑巧妙地避开各种花朵所展示的步伐,是想交给张无病的一套轻功身法。她这样做,是因为她觉得有些人虽然死活不肯去做一件事,但如果你帮他开了个头,他无论奈何之下就会接着做下去。她笑道:“怎么样?张大夫,你不想学,但这会儿你不是什么也学了吗?不要犟了,乖乖地学武吧。”

张无病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宁是不能相信那些可怕的剑招会从这对手里使出来。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强迫别人去干不愿干的事情。苏盈儿回屋拿了一瓶酒出来,倒了一杯递来,笑道:“这是一杯陈年花雕,来,喝一杯。喝过之后,我们从此放下芥蒂,专心练剑。”张无病没有接酒杯,忽然一伸手,抢过酒瓶仰首“咕咚咕咚”地狂饮,一会儿便整瓶喝完。他不善喝酒,喝完之后,已是两眼通红,向苏盈儿道:“苏姑娘,木剑无瘾340请把真剑借来一用。”

苏盈儿微笑着,把剑递去。张无病接过剑,连声狂叫,跳入花丛之中。挥剑乱劈乱砍,长剑“嗤嗤”作响。可怜那些花儿,随着他剑锋所至,统统被摧毁,一片狼藉。苏盈儿静静地看着他,她忍不住内心的狂喜,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发泄完了之后,便会回心转意从此跟她练剑了。他的倔犟到头来还是不如她的智慧,他已经学了,所以他无得选择,只有继续学。一会儿,花儿全部给砍光了,张无病也累了,喘着大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盈儿。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非要想方设法地去让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苏盈儿依然保持着微笑,这是一种胜利者的微笑。她没有心痛花儿的摧毁,她正盼着张无病说话。

张无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苏姑娘用心良苦,引我上当,确实有心了。”顿了一顿,道,“古人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存。不知道苏姑娘听过没有?”苏盈儿不解,道:“你想做什么?”张无病冷冷一笑,忽地剑交左手,抡了一圈,猛然向自己的右手砍去!

苏盈儿离他比较近,可他挥剑的劲道太猛,情急之下,不及思量,她倏地聚齐毕生功力,身子腾空而起,一掌飞拍过去。

“啪”的一声大响,正中张无病的肩头。张无病的长剑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十几个圈,笔直地插在地上。人像断线的风筝直飞出去,直撞在那棵经常和自己绑在一起的老松树上,树上叶子萧萧而下,张无病嘴角流血,两眼一翻,已是晕去。

苏盈儿奋全力于一掌,身子腾空,待击中张无病之后,身子猛然下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地上正好有一堆碎石,直疼得她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天地之间,一片沉默。只有风儿,轻轻地、轻轻地吹过。

×××

张无病半夜痛醒,肩头痛切心肺,使他眉头紧皱。忽然之间,听见苏盈儿低低的抽泣声。月光之下,只见苏盈儿背站在窗外,两个肩头一耸一耸,显然已经哭得很伤心。

张无病心中一沉,不禁心动。知道苏盈儿日间奋力阻止自己砍断手臂,此刻又照料自己到半夜未睡,好生感动。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想冲过去抱着她,大声叫道:“苏姑娘,你不要哭,我跟你学武就是了!”然而,这个念头一闪即逝,长期以来盘亘在心中决不学武的那个无比坚固的信念压倒一切。他轻轻地叹口气,暗道:“苏姑娘,对不起你了。”合上眼睛,假装熟睡。

苏盈儿似乎知道他醒了,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泣道:“你不学就不学吧,我不会再强迫你了。龙山六义那边的人我会去应付,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言罢,突然疾步走开,张无病的一颗心仿佛也随着那脚步声,往外跑去。

苏盈儿的确不再强迫张无病练武了,她知道再逼下去,张无病的下一剑将刺向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心脏了。有的人宁死也不愿让别人医治,正如有的人宁死也不愿意学武,虽不可理喻,却不能否认他们坚持的信念。

张无病幸亏所中不是要害的部位,加上苏盈儿的精心治疗和灵药,一个月不到,伤势便渐渐好了。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交流。每次张无病说一些抱歉的话时,苏盈儿总是微微苦笑,不愿多说,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很快,张无病就可以下床了,四处乱走。然而,巴掌大的一片地方,他去不了哪里,只能研究一下峭壁上的那些奇异花草,以消遣时日。苏盈儿就不同了,每日早上坚持运功打坐,练剑挥掌,勤修苦练武艺。张无病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练武,只好摇摇头。连日来以花草为伴,清心静气,不去想苏盈儿舞剑的事情,那些影子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再过些时候便可将那些剑招忘记的七七八八了。他哪里知道苏盈儿的打算,她知道张无病怎么也不愿练武,便决定自己好好练,到时候自己去和龙山六义他们,以救这呆板的乡下大夫。

×××

这一日的黄昏,天上乌云密布,风偶然如刀刮来。

张无病在峭壁下闲兜,却见崖上有三只挺奇特的蜜蜂。那些蜜蜂有拇指般大小,全身漆黑如墨,饶是张无病自小生长在山野,也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品种。张无病知道,这种黑蜂很可能有毒,虽然好奇,也不敢去招惹。正看得入神,忽见那些黑蜂似乎禁不住这种欲雨的天气,振动翅膀,晃悠悠地直飞到苏盈儿的房子里面去。

忽然,屋子里面传出打烂东西的声音,张无病一惊,跑到窗边一看。只见苏盈儿倒卧在床,口角沁出一丝鲜血,脸色苍白如纸。而地上却见一只茶杯被摔烂,碎瓷片之中,一只黑蜂被砸扁在那。“黑蜂果然有毒!”,张无病猛然破门而入,扶起苏盈儿,苏盈儿已是气若游丝,显然练功之时被毒蜂所蛰,犯了练功之人的大忌,走火入魔,生命垂危。

张无病叫唤几声,苏盈儿已在模糊状态,神智不清。张无病扶着她躺下,急忙去找药。一会儿苏盈儿悠悠醒转,全身如同火烧,头脑不怎么清醒,甚至有些麻木。她知道自己这回凶多吉少,看着张无病走来走去的背影,忽想:“我死了,这呆子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呢?”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缓缓坐起,下床,取出袖中匕首,一步、一步地向张无病靠近。

张无病忙得不亦乐乎,全然不觉。月光之下,苏盈儿青丝飘飘,脸无血色,平添几分凄厉和可怖。窗外忽然响起一声闷雷。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把苏盈儿的影子清晰地映在墙上,她颤抖的手正吃力地举高匕首!

张无病大吃一惊,叫道:“苏姑娘!”苏盈儿低沉地道:“我不行了,从此便无人可以保护你。与其让你落到别人手里,受尽折磨,不如就让我把你杀了。别怕,只一刀,不会有痛苦的。”一咬牙,一匕首直刺而下。这时,窗外劈过一道惊电!张无病连爬带滚避开,“托”的一声,苏盈儿的匕首插在地上,蓦地松开手,软瘫在地,又再晕死过去。

张无病惊魂稍定,救死扶伤是他的天性,当下也不管什么,抱起苏盈儿上chuang。又是一道闪电狂舞,电光照在苏盈儿的脖子上,只见上面有一个猩红色的针孔,而周围的肌肤已经黑了一片,显然便是给那黑蜂所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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