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望着眼前的对手,心中道了个“好”字,自从在“星神宫”中练成星光三剑以来,战遍天下各路轻年好手,未尝一败。短短的三年之内便在“天榜”年轻高手中排到第六位。
这本该是习武之人倍感荣幸的事,但自己在成功登榜后,武道上却遇到了瓶颈,开始停滞不前起来。今天的这个对手,虽然还未登上“天榜”,但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机来看,修为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可能还在自己之上。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经历,映月心中泛起一种感觉,那就是今日之战决不会像往常那样轻易获胜,而切自己的武道修为更会因这一战而获得提升。
而此时的朱子柳,整个身心巳全部投入到这场论剑之中,他并不知道的是,刚才说的那一番话,表明了自己丝毫不弱于映月的气势和决心。从而在不经意间成功激起了映月的得失之心,在映月的心间播下了一颗失败的种子。
映月慢慢将斜指空中的长剑收回,指向前方的朱子柳。朱子柳就感到一阵阵剑气扑面袭来。朱子柳的衣袂也随着这阵气浪慢慢向后飘动起来。
如果没有“阳关三叠”的经历的话,朱子柳必定是以强破强。而此时朱子柳初悟“飘风诀”,明白了武学上的一个至理,那就是“柔能破刚”“以弱破强”。
在映月收剑出手的瞬间,朱子柳的身子随着这股气浪慢慢向后飘去,剑气虽强,却再也无法伤到朱子柳分毫。直到飘出了这强劲的剑气波及之外的范围,朱子柳双脚才慢慢着地。
望着前方站立的映月,朱子柳心中升起一阵明悟,虽然这气势间的较量,看似自己不敌败退,实则却是自己胜了。自己的这一退,使映月的气势无法上升到尽头,而切在气机牵引之下,映月只能在不完善的气势之下发出星光第一剑,威力必然减半。而自己却是以逸待劳,以强破弱。
果然,映月没想到自己的剑气如此轻易被对手所破,在气机感应之下,只好大喝一声:“星空幻境”。第一剑不得不发了出来。
刹时间朱子柳只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美丽的星空之中,自己和星空溶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自己就是星空,星空就是自己。自己只想投入这美丽的星空之中,再也不分开。
就在朱子柳逐渐溶入这片星空之时,突然从心底深处升起一道啸鸣,这啸鸣虽然短暂,却为朱子柳指明了方向,使朱子柳从星空迷境中走了出来。
朱子柳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险境,抬眼看去,只见映月的剑巳到了自己的眉心,朱子柳大喝一声,身子向右横移一步,一拳击向映月,只听得“咔”的一声,夹着一声闷哼。映月远远的退了开去。
这一拳不但将映月击退,更将映月的左肩骨击碎。
朱子柳虽击退映月,但也被这“星路迷踪”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那神秘老人的啸鸣,只怕这第一剑自己就巳经死了。
而映月却更加惊骇莫名,自艺成以来,从来没有人能迷失在璀璨的星空下还能将自己击伤的。更加不可思异的是,对手的拳劲穿透自己的护身真气,将肩骨击碎。从来没人能将自己伤成这样。
抬手将自己左肩胛穴道点住,面向朱子柳道:“你很强。接我第二招――星屑旋转。”
朱子柳见映月丝毫不为伤势所动,仍然挺剑而战,心中不禁钦佩对方是条硬汉,现在朱子柳巳走出了星障,再不为眼前幻境所动,只盯着对方宝剑的剑尖。
又是一片神秘莫测的星空,无数的星盘绕在朱子柳的周围,突然星群一齐爆列,粉碎,大星屑如粉尘漫天,在朱子柳的周围升起,慢慢变成一道巨大的旋风,要将朱子柳卷入这诡异的大星屑中。
朱子柳心中惊叹,能将如此奇丽美丽的宇宙奇观溶入武学之中,创这星光三剑的人真是神人,而在这大星屑中的自己,又该如何破这奇招呢?
正在朱子柳要被这大星屑吞食之际,突然间灵光一闪,想起雪珠莲曾说的一句话:“浩气放纵,拳动幕神。精神内敛,气血鼓荡。周身毛发如戟,有触觉之活力。静以待动,动中有静。动静相兼,动静相合。静时如老僧入定,心泰神安。动则若龙蛇狂舞,叱咤风云……”
想到此处,慢慢闭上双目,精神内敛,以心神感应周身,将周身触感无限放大。心中一片泰然,再也感觉不到大星屑的吞食,只有映月那慢慢袭来的一点星光。
“澎”的一声,朱子柳又一次将映月击退。
映月半跪在不远的前方,慢慢站起身来,脸色苍白。对手两拳击败自己的两剑,对他的信心造成无法估量的打击,他本有信心击败天下所有人,但从现在开始,他的心理将刻上永远难忘的阴影,如果不走出这个阴影,他从此将在武道上难有寸进。
望着眼前的朱子柳,映月再也无法冷静,紧握双拳,激动的道:“我有信心,我有信心,下一剑我必胜你。”说罢挺剑欲刺。
突然轿中人“月姥姥”低喝道:“映月,算了吧。你败了,这第三剑也不用比下去了。”
映月听闻此言,扑通跪倒在轿前:“师尊,我…我…苦练剑技二十载,自以为可以击败天下所有人,可以使星神威名传遍天下。更可报得家仇,可…可…今天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井底之蛙。我苦练二十载的剑技居然…居然连他一拳都接不住,我还练什么剑,我还习什么剑艺,我还报什么仇…我…我…”说罢突然将地上的宝剑抓在手中,“崩”的一声折成了两段。
“月姥姥”轻叹了一声,道:“从我教你剑技的那天开始,就知道你会有今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映月颤声道:“师尊,你…你…”
“月姥姥”打断他的话,接道:“你性子太过刚烈,就如同你手中的断剑。太过刚硬,受不起半点挫折。哎,你习成剑艺后,胜遍天下少年高手,更助长了你骄气,你虽然掩饰的很好,又怎能瞒过我的眼睛。”
映月慢慢垂下头去,不发一语。
“月姥姥”又道:“这天下习武之人,有哪一个没有败过,即使是张道长,一生中不也败过一次吗?顿了一顿,道:“远的不说,就说我吧,年轻时的我也如你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可是怎么样,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但我并没有服输。男人能做的事,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我苦练绝技,才有今日成就,让全天下的人都怕我,星神威名从此传遍天下。我能有今天,都是不断的失败带来的。早败要比晚败好啊,映月,你明不明白?”
映月抬起头来,坚定的道:“师尊,我明白了,以后映月将以这次失败为前进动力,以他作为前进方向。超越他。”
“月姥姥”呵呵笑了两声道:“好,好。起来吧。记住,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向人低头,连我也不行。你是未来星神宫的希望,你要认清你将来肩负的使命,你要记住。”
映月站起身来,低身一揖,便在轿前方站定,双眼逼视着朱子柳。
“月姥姥”低低哼了一声,道:“雪珠莲教出来的好徒弟,好徒弟啊…哼哼哼哼哼(低沉笑),四使,起轿。”轿旁四使低应了一声,抬轿飞奔离去。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映月回转身来,望着朱子柳,道:“我名映月,你记住了。终有一日,我必败你。”
朱子柳道:“我名朱子柳,终有一日,我必败你。”
映月闻言一楞,注视朱子柳半晌,方离身而去。”
朱子柳之所如此说,是因为在他想来,今天败的是自己,因为如果没有那神秘老人的啸鸣,自己在第一剑就就已经死了,哪能在第二拳胜映月呢。
向映月离去的方向望了半晌,这才想起刚才力拼映月时铃儿并没有出现,不禁心中奇怪,向铃儿藏身的方向寻去,只见铃儿直楞楞的站在那里,嘴张的老大,一副吃惊的模样。
那神秘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巳被老夫点住了麻穴,这女娃子如果出现,就犯了“月姥姥”忌讳,她如果出手,你们今天就都别活命了。”这次的声音不是在朱子柳心音响起,所以朱子柳和风铃儿都听得真切。
朱子柳闻言奇道:“这是为什么,铃儿又不认得她,怎么会没命呢?”
神秘老人道:“这事说来话可长了,该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朱子柳正想继续追问,神秘老人忽然又道:“你师巳赴南海之约,你二人可下山游历一番,记住千万不可去南海寻师,否则会有极大的危机。你二人可径往北去。切记,切记。”
朱子柳道:“为什么?前辈为什么不明示。”
神秘老人并未回答,只道:“今日你力战“星神宫”映月,不日将名列天榜,可喜可贺,哈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百年风雨飘摇过,唯我神笔写春秋。”声音自四面八方同时响起,终于消失在天际之间。只余下发楞的朱子柳,和被点了麻穴的风铃儿在那楞楞的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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