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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公主的玫瑰园(2 / 2)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温和又坦诚:“是么,那很好啊。”

邹阅,他终于决定不再继续呆在原地等她——她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暗暗想着——其实这样很好。

渐渐的,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气氛有些变化。张晓丹便朗声说道:“不如各位男士先散了吧?我们有梯己话要说。”

于是姐夫妹夫们知趣的纷纷离开,其实有几位也是被折腾的够呛,正好借此机会逃离。

包房里只剩下几个女孩,便也不再避讳,纷纷拿出当年看光碟的豪爽气魄,一家人遥想共度的四年光阴,苦辣酸甜纷繁芜杂,终于哭哭笑笑,醉成一团。

只有丁然,虽然有些头重脚轻,而且忘了自己到底去了多少趟洗手间,但脑中似乎一直清醒。

——四年的时间,原来这么快就会过去;年少的时光,原来这么经不起挥霍。

直到她又一次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如果再不结束局面恐怕她自己很难收拾,便拖着有些虚浮的脚步走去前台。心下兀自琢磨一个人怎么把几个醉鬼弄回宿舍,丝毫没发现旁边还有学生会的熟人。

这次聚会之后,情形便一发不可收拾,颇有些一战成名的意思,大家劝酒时也很难再推说自己不会。原则上一般只有张晓丹去她才被迫跟着去。但张晓丹一点也不知道维护她,每每还带头起哄。

原来很多并不熟悉的、甚至4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同学,仿佛突然之间便开始熟络,让人有点措不及防。她想,喝酒果然是增进交流的有效媒介。不过也有出现意外的情况——她和张晓丹去院里办一些离校的手续,办公室端坐着一个帮忙的学生,老是冲她俩微笑。二人不明所以。待出了门,张晓丹才一拍脑门:“不是前两天还一块吃过饭喝酒来着?”

她一次也没醉到像那次与少封喝酒时那样。心下也纳闷那次究竟喝了多少。其中的原因,那时她还并不明白。

那段时间阿卓少见的比较清闲,回到家里住了一段日子。丁然好几次深夜满身酒气的回来,蹑手蹑脚溜进自己房间,半夜悄悄躲在楼上的卫生间呕吐,都被他发现。她也曾想过最后一段时间搬回学校去住,无奈自己的床早被大家堆满了行李。

终于有一次,他把她拦在客厅,那是她其间唯一喝醉的一次。

她记得那天晚上的月亮非常非常亮,时间已经很晚。一楼的门厅开着,里面没有开灯,但仍能看到阿卓脸上阴翳的神情。

那天她和另外两个姑娘晚上十点多才碰面,都是校庆时认识的,她们一起在其中一个女孩的宿舍里,喝了很多红酒。她最怕红酒,当时不觉怎样,过后却会醉。

上楼前她对着沙发上的阿卓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那时她觉得自己的笑已经不受控制,便不顾脚下渐渐虚浮,只想赶在神志清醒之前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楼梯拐角的座钟沉沉的响了一声,她吓了一跳,脚下一空便跌坐在楼梯上。

阿卓听到她低低的惊呼,便起身慢慢走过去。

只见她伏在楼梯上,宽大的裙摆散落在台阶上,光着一只脚,唇角挑着淡淡的笑,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

——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清冷疏离的女孩。

他听见她轻轻笑着:“阿卓。。。。。。鞋。。。。。。”

纤细的手臂向前擎着,手指指着落在楼梯脚下的一只平跟凉鞋。

他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在客厅等她到凌晨一点。

见他仍是静立在原地,她便笑着伸长手臂自己摸索着去捡。半天,捡到了,认真穿好,慢慢起身,继续上楼。长长的卷发凌乱的散落在背后,随着脚步轻轻摇曳,让人想起月光下用歌声迷惑水手的海妖。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他慢慢走到门边,点起一支烟。院中的蔷薇花架在他身上投下一片暗影,手中明明灭灭一点暗红色的火光,就如同此刻他的心绪。

而她已经悄悄爬上了顶楼的露台,在围栏旁边坐下。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在浮动,爬得最高的一支新生的藤蔓,刚好攀在她的手边。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蔷薇的藤蔓也随着轻轻晃动。她伸手拉到近前,月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嫩枝上小小的几只蚜虫。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能想,只是靠在栏杆上。在她逐渐长大的这短短几年间,内心只有几次这样短暂的休憩,而在一个人长长的一生中,又能有多少次?

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睡着,眼前浮现出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摇曳着昏暗的灯光,她顺着若有若无的水声,轻轻推开一扇房门。房间里光线明亮,一个男孩手中拿着一串钥匙,微笑着望向她:“你认得路吗?”她困惑的看着他,心中却急着想要承认:“认得,当然认得!”似乎唯恐他反悔,赶忙从他手中接过钥匙紧紧攥在自己的手心。他果然跟在自己后面,两个人慢慢的,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直到她又推开了一扇门,欣喜的回头叫他:“看,就在这儿!”可是,他早已不在她身后,不知去了哪里。她失望的往门里看了最后一眼,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陌生的少年,和一个同样年轻的姑娘。。。。。。

——时隔两年之后,她终于在梦中见到了他,虽然形容模糊,还对她说着莫名的话,但她知道,那就是他。而他在梦里,最终却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不错,她在这个夜晚,最后一次去了学校的体育馆——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认真的分辨着墙上的指示牌,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场馆的门虚掩着,她顺着门缝,看到里面似乎还有学生在训练。犹豫着站在门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就这样离开。这时门开了,一个高个男生打量她一眼,微笑着问:“你找人?”

“哦,不是。。。。。。”她不知该怎样回答。

紧接着一个女生跟着走出来,拉了男孩的手:“马上就要闭馆了,我们走吧?”

她悄悄退到一边,看着两人锁上门离开。临走时男孩回头看她一眼:“你也快走吧,十点了,很快就要闭馆了。”

。。。。。。很快就要闭馆了。。。。。。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浮浮沉沉,梦境和现实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不知究竟身在何处。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低声唤自己:“然然——”

她没有动,只是稍稍睁开眼睛,是阿卓。

他递过一杯温水给她。

她心下彷徨,脸上是早已冰冷的泪水,唇边却仍带着掩不去的笑意:“阿卓——”

他假装没有看到,正准备离开,只听她轻声说道:“——你总是那么好,怎么会有女人舍得离开你?”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她也正仰面望着自己,眼神看上去非常清明。但他知道,她已经醉了。

他在对面坐下,慢慢伸出右手,抚过她美丽的唇角。她的眼睛适时的闭上。

这时他只觉自己心头一滞,下一刻就要俯过身去吻她。但理智很快告诉他——她只是醉了。

看着她眼角零星的泪光,他终于轻叹一声,对她说道:“回自己房间去吧。”

而她觉得心口开始翻涌,胃里也传来阵阵绞痛。便胡乱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

酒意渐渐消去,一夜睡睡醒醒,心中尽是莫名的不安。天刚刚亮,她便揉着额角走下楼来。

阿卓穿着睡衣,独自坐在一楼的客厅。见她下来,便把散落在身旁的文件收进档案袋里,随手关上旁边的落地灯。

薄薄的晨曦透过窗纱,她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阿姨一向起得很早,听见她下楼,便送过水来。转身又要给阿卓换茶。

阿卓道:“不必换了,我这就回房间。”

她看着阿姨离开,尴尬的开口:“我昨晚好像喝多了——”

“你自己也知道?”他淡淡的打断她,“这段时间都是如此吧。”

“以前几次并没有这么多。。。。。。”她低声分辨道。

其实她记不太清楚自己醉了是什么样子,但她知道,这是第二次。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人,而且和阿卓在楼顶说了一些话,但已经完全忘记了内容。

她想,是自己梦到了什么吗,还是与阿卓谈到了什么,心底为何会感到怅然若失?

阿卓的话中断了她的思路:“下不为例。媛媛一直和你住在一起,我不希望她有样学样。”

她低下头,笑道:“知道。不会再有下次。。。。。。那,我先上去了。”说着轻轻起身离开。

一转身,眼泪便掉下来。她暗想自己真是没有出息。

——可阿卓从未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过话。以前如果同时提到她和媛媛,在他口中好像总是没有什么分别。可是这次,他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不要带坏了他的女儿。

他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她开解自己——丁然,你真是被他惯坏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也许后来也未能了解,他越是心潮暗涌,面上越是冷漠平淡。

而阿卓看着她离开——这并不是自己的原意,他内心只是想责备她的醉酒晚归,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言不由衷。

可并没有耽搁太久,他终于上楼敲响了她的房门。“然然,是我。”声音有些犹豫,这并不像他。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她很快便过来应门,脸上是恬淡的笑容:“是来解释的吗?还是道歉?”

——最初的意气过去,原来她不是不能看穿他的心思。

他立在门边,没有出声,心下有些颓然,觉得自己像个幼稚的年轻人。

“媛媛的妈妈,不会就是这样被你气走的吧?”她嘴角换上促狭的轻笑。

“也许。。。。。。是的。”他回答。

——是他上了年纪,还是因为有了一次失败的经历,所以面对她时,他便有了不同以往的举动?又或者,仅仅因为自己面对的是她?

他终于被她笑得面上有些难以承受,掩饰道:“我这两天就要回公司。今天可以带你出去转转,顺便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的头仍是很痛,又睡不着,想想觉得可以改天再去学校,便答应下来。

简单梳洗一下,换了平日穿的小衫和仔裤出来,脚上是夹脚凉鞋。阿卓已经吃过东西在楼下车里等她。

她进来坐下,拍拍有些浮肿的脸颊,突然扬眉笑道:“媛媛还没起床,要是知道我们撇下她出去玩,哈哈——”

“阿姨说你经常不吃早饭。”他打断了她的话。

“哦,昨晚喝得太多,没有胃口——我们快走吧,要是媛媛醒来发现了,肯定又闹着不去上学了。”她其实很会避重就轻。

阿卓还真的马上启动了车子。

路上他问道:“学校的事差不多了吧?听媛媛说你还没找到单位。”

她兀自照着镜子,随口说道:“之前去面试了两家,通知我拿到毕业证就可以过去。我只说学校7月才准离校。舅舅原想让回去Q城工作的。”

他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不然就回去吧,媛媛过两年就出去读书了。我在那边,照顾你也方便些。”说着又笑道:“而且我很早就说过,你可以去我那里。”

她也笑着,想起那个遥远的夏天。

只听他顿了顿又道,“你说的老房子拆迁的事,学校和开发商也定的差不多了。我认识那家公司的老板,可以提些额外的要求。”

苏老师不久前给她通过电话,说是现在已经开始选户型,按面积补偿,房款多退少补。

她想了想,说道:“我还是留在这边吧。至于那边的房子,要一套和原来差不多大小的就好,苏老师说有90平的户型。反正也不会去住。这样不必添钱,而且两室应该比较容易出租。”

“我跟你们苏老师联系过。他准备换一套三室,但老太太还是想要自己住。如果你定下,我就帮你们选两户离得近的,租给她也方便。装修简单一点,旧的家具都可以用。我把手续一并办完,不会有额外花销,你不用再专门跑了。”

“阿卓,”她轻笑道,“怎么听起来你做什么都那么简单?”其实商睿也是如此,她突然有些失神。

他笑笑并不答话。

——他怎会让她和媛媛看到自己在外奔波忙碌的样子?

是啊,他们怎会让她看到。

车子驶进一片在建的小区,在一栋已经完工的高层样板楼前停下。

她转头看看阿卓。

他只是简单说道:“我们上去。”

于是她便跟在他后面,上了电梯。

电梯在顶层停下,有位年龄稍长的售楼小姐带着客户看房子,见了阿卓,马上笑着上前招呼:“卓总,今天怎么有空!我们王经理这会儿不在呢!我打电话请他过来?”

“不必了,”他笑道,“我带朋友过来随便看看。”

“前面几套样板房都没锁,可以直接进去。”她对阿卓说道,然后向丁然微笑着点点头,很快带着客户离开。

阿卓便领着丁然过去。

几套样板间户型都不大,应该是商住两用的房子,因为有些装修成了小型公司的办公场所,而有些则是普通的居家格局。

“然然,既然你不想回Q城,我就在这边送套小房子给你吧。”他看似随意的笑道。

她看他一眼,也笑了:“我妈妈说过,不要捡天上掉下的馅饼。”

“你妈妈说得很对。尤其不要随便接受男人的馈赠。”他微笑着低头看她。

“那你今回是带我过来现场授课的么?”她一边随口问道,一边四处打量着房子——光线充裕的客厅,连着有落地窗的阳台,精致的厨房和洗手间,这是一套布置得温馨又迷人的小房子,没有哪个女孩会不喜欢。

而且,这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房子。

——只听阿卓回答她:“不是,我是要卖给你房子的。你不是还有积蓄么?”

“我买不起,我还有不到5万块钱。”她笑道,又接着问他:“怎么,你开始做房地产生意了吗?”

他一边笑着拉了她出门,一边说道:“与别人合伙的,我的投入最少。既然送你你又不肯要,那我还是建议你定下工作后马上贷款买一套,不要把钱存在银行里。现在还没有开盘,价格非常合适。虽然你现在不需要另找住处,但日后的回报肯定相当可观。”

她那时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完全不会考虑到日后房价和物价会一起飞涨。所以虽然觉得阿卓的眼光不会错,但也并没有把他的建议放在心上。

“。。。。。。我还不想刚毕业就去上班,最好能多玩一段时间,你要把我扫地出门吗?好歹我还是媛媛的保姆呢!”她跟在他身后下楼,嘴里喋喋不休。他知道这是她情绪还不错的表现,心里升起一丝模糊的希望——也许可以先不必替她未来的生活打算——她或许最终会选择留在自己身边。

也许他的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不愿承认,因为害怕会失望。

他们没有直接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慢慢走下去。很快她发现电梯间和楼道的拐角,都装着非常隐蔽的摄像头和报警按钮,在那个时候并不多见。

阿卓见她盯着细看,便笑道:“这边治安很好,既然早先定位是高档小区,纯粹为了增加卖点的。刚才在房间里也有报警按钮,你都没发现吧?”

“是啊。”她潦草的回答。

脑中浮现出一个遥远的画面——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入室行窃的新闻,不由的心头浮想联翩,便有些惶惶不安:“你老是出差,如果我一个人在家,有人偷偷进来怎么办?”

商睿坐在长桌一端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眼睛盯着电脑,头也不抬:“那我们以后买个装满报警器的房子,让物业和保安来救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房子!”她对他的敷衍非常不满。

“会有的。”他敷衍道。

“我没有见过!”她把沙发上的遥控器丢过去。

他伸手接住,终于无奈的抬头:“我说会有就会有。”

。。。。。。

——而现在,果然。她伸手摸摸那个小小的并不显眼的按钮。

“然然——”阿卓在前面回头叫她,“电梯来了!”

他们坐回车里,阿卓说道:“你还没吃早饭,我们找地方去吃饭吧。”

她心里犹犹豫豫的不想就这样离开,便打量着窗外,笑着说:“我们从小区中间穿过去吧,也许我要改变主意了。这儿有其他的出口吗?”

“当然。”他笑道,放下车窗,让她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面。

他开得很慢,沿路给她介绍着小区的布置和楼盘的情况。这是一片很大的小区。

非常巧的,经过规划中的中心花园时,她竟然看见了自己刚刚想起的人。

她先是看到了那辆停在左手路边的再熟悉不过的银灰色车子。然后便看到了商睿和李晋。商睿正在路边和几个工人谈论着什么,李晋则在旁边兜着手四处打量。

路并不宽,李晋很快便看到了阿卓,而阿卓也看到了他,跟着便看到商睿。

阿卓把车靠右边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下,升起车窗。

“我去打个招呼,一起过去吗?”他回过头来,平静的问道。

“李晋应该没看见我。你自己过去吧。”她的面色变得有些发白。

他不再说什么,自己下了车。

透过深色的车窗,她清楚的看到两人微笑着握手寒暄片刻,李晋便回头招呼商睿。商睿看到阿卓,有片刻的迟疑,紧接着便看向丁然这边。

她赶紧收回视线,即使心里清楚车窗上的车膜颜色足够深。

她不敢看到他的目光,只能闭上眼睛,感受自己卑微的心跳。

有两年没有见过他。原来没有他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快。

阿卓的合伙人林向军曾经对他提起,小区所有的智能监控、多媒体设备,包括报警器,摄像头,LED广告屏等等终端设备以及中心管理机房的软硬件设施,都由自己一个朋友的公司提供,正是李晋的公司。他们一起吃过一次饭,林向军介绍他和李晋认识。他没有想到,商睿也在李晋的公司。

当商睿看向他,他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今天带丁然过来。但他还是淡笑着伸出手去:“真巧,商睿!”

“你好,卓先生。”商睿也非常意外,与他简单一握手。

李晋在旁边看着,笑道:“原来大家早就相识。”

李晋刚把这个工程交给商睿,小区监控系统的方案还要修改,今天两人是顺路过来考察实地的情况。路过花园时,他们准备在这里装一批LED的广告牌,便停下简单看看。

商睿有些心不在焉,他隐约觉得卓正坤不是一个人过来,但车窗太黑,他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到里面。

这时李晋看看手表:“今中午怎么也要请卓总赏光吃个便饭。”

阿卓正要推辞,商睿突然笑道:“上次林老板请客,说起准备在Q城贷款的事,我刚好知道那边一点小道消息,大家一会儿可以讨论讨论。”

李晋有点疑惑的看了商睿一眼。

这边阿卓略一沉吟,随即便看似欣然应约。

天色还早,李晋便约好时间地点。

阿卓准备离开,商睿跟着上前一步:“卓先生一个人过来的?若有时间不如一起各处转转,顺便给我们的方案提些意见。”

阿卓笑道:“不巧今天带了朋友过来,恕我先失陪一会儿了。”

“既然带了朋友,中午就一起吧!”

“也好,我问问她是否愿意过来,先告辞了。”阿卓神色如常,转身离开。

商睿终于没有再跟上去。

阿卓回到车里:“中午要和李晋一起吃饭,我先送你回去。。。。。。你确定自己不想见他?”

“不用,你把我放在小区门口,我会自己打车回去。”片刻之后,她低声说:“阿卓,我想买下这里的一套房子,要小小的一套就可以。”

“好,我帮你去办。”他停了停,终于忍不住又道:“你这又是何苦。”

她似乎没有听到,只是细细盘算着:“我还有一些钱,可以先付了首付。我一毕业就马上工作,中间如果钱不够。。。。。。”

“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他打断她。

“不。如果不够,我先借你一些,工作后很快就会还上。”她想想,又道:“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

“我并没有帮过你什么。”他心下有些黯然。

“不是这样,”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一直在帮我。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久阿卓替她选了靠近小区中央的一套单位,一室两厅70多个平方,总价15万,她用仅剩的5万付了首付。

于是,她还没有毕业,就误打误撞投资了自己的第二套房子,虽然理由非常少见。工作不久后手续便办下来,每月还700块贷款,刚好是后来Q城那边苏老师租她的新房的租金。等到又过了三年,她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把房子每月2000租给了大学同学开的皮包公司,那时房价已翻了近两番。

她回想起来,不由的暗自嘲笑自己,原来一番折腾,到头来也还不算一无所获;无意中便替自己攒下不少嫁妆,只是可惜无人可嫁。

那天傍晚阿卓回来,丁然正准备出门。见到他在后院停车,便对他笑道:“媛媛还没放学。我给阿姨说过了,晚上在学校,会晚点回来。”

他看着她站在蔷薇花架下面,回过头来对自己道别,夕阳在她年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花影。

“然然——”他突然叫住她,慢慢走到她身边,带着淡淡的酒气,“你稍等等,我一会儿还要出去,有点事情也许该告诉你——”

“不用说。我不想知道。”她打断他,“就这样吧,一会儿出门开车要小心。”

他果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她转身离开。

也罢,他暗自叹息,也许她是真的不愿再面对,自己何苦再替别人作嫁衣?

即使他认为商睿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商睿刚刚也算帮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忙——可既然这是她的决定,这中间的小小枝节,不告诉她也罢。

——刚刚分开的时候,商睿终于私下问:“我知道她一直在你那里——她现在好吗?”他的声音有些犹豫,却非常坦诚。

阿卓看不出对方的想法,于是淡淡说道:“她一直很好,不劳挂心。”

望着对面的年轻人,阿卓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暗藏的苦楚,临走前只是平静的说道:“无论什么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负责,何苦牵连不清。不过----------——”阿卓立时冷了语气,“之前令堂的行事,我也略有耳闻——如今丁然在我这里,我自然会护她周全。”

阿卓其实并不讨厌商睿——他一直认为最初是因为她的逃避,他们才会分手,但有多少人没有逃避过?至于商睿和黙槿后来的秘密,他虽然并不知情,但也并不觉得商睿有多大的过错,商睿也不过是个孩子,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可能也会这样做——也许他们只是没有缘分,他这样想着,所以自己才更应该抓住机会。

阿卓没有马上离开,他站在二楼的露台,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沿着花荫浓密的小径慢慢远去——

阿卓并不知道,她也喜欢站在同一个地方,眺望着那些美丽的花朵。当她终于有一天离开他之后,这些开得炫目又安静的花儿,是他留给她的、最温暖的记忆。每当她想起他,便会想起露台上那些一个人的宁静的清晨与傍晚。

——在那天之后,曾经有那么一次,他们一起站在这里,目送着卓媛出门。

“媛媛真是漂亮。”她微笑着看着卓媛在楼下冲他们挥手道别,年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蔷薇丛中,由衷的说道。

“越长越像她的妈妈。”他也微笑着。

“也像你。”她回过头看着他的侧面。比起年轻的商睿和邹阅,他的轮廓更加凛冽,线条硬朗,尤其是在他沉默或是皱眉的时候。当时她想:原来这就是岁月么?

他发现她在打量自己,便也转过头来:“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好像见到长大之后的媛媛。”

她轻轻笑着,没有接话。

“有生之年,我会尽全力让媛媛无忧无虑的生活,像住在玫瑰园里的小公主一样。。。。。。我希望你也是。”

“哦?那你是谁?小公主的国王还是大公主的骑士?”她静静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花海,看似无意的问道。

“我是园丁。”他笑着,“你真的以为玫瑰会自己凭空长出来?”

“那我可雇不起这么贵的园丁!”她微笑着,故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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