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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南宫!南宫! 下(1 / 1)

朱祁镇看钱皇后念完了,却只是眼圈通红,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便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怎地似要落泪?”

“哦!”钱皇后从沉思中被惊醒了回来,说道,“臣妾读了那句‘塞北江南,抛家傍路’,想起了您北狩时在塞北的那些日子,一时被触动,竟有些失神了。樊姐姐你觉得呢?”

樊氏敛衽一礼道:“我也是觉得‘无分塞北与江南,抛家傍路无人顾’这句写得最好,但我与皇后所思不同,我却觉得这是在说隋朝的事呢!隋炀帝为了下江南而开凿大运河,在河堤上种满柳树,以柳树遮阴护驾有功,赐国姓,名之为‘杨柳’。据说隋炀帝在下江南之前给洛阳宫里的宫女写了一首诗:‘我梦江南好,征辽亦偶然。但存颜色在,离别只今年。’在如烟似梦的柳絮飘飞的季节去了江都,但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樊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能拿咱们上皇和隋炀帝做比呢?”周妃不乐意得说。

樊氏连忙说道:“我哪有……”

刘妃出来打圆场道:“咱们上皇福泽深厚,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嘛!当年随驾出征的士卒有多少能回来的呢!才真的是‘抛家傍路无人顾’。”

周妃反驳道:“士兵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他们的本分。咱们上皇当年御驾亲征是为了国家社稷,可不像隋炀帝下江南是为了玩乐!”

刘妃说道:“隋炀帝征辽也可以说是为了国家社稷啊!”

樊氏也道:“自家心事自家知,隋炀帝好歹还是死在自己的臣子手里,虽然亡国亡身,但总不是沦落异族之手。若是咱大明在北京之战输给了瓦剌人,真的亡了国,恐怕上皇也就一去不能回来了,怕是连隋炀帝也做不得,要做宋徽宗呢!”

成敬小声给朱见济说:“在场这四个女人中,正中端坐的是钱后,她是上皇的发妻,极受上皇敬重,她左手边坐着的是樊氏,她是在上皇年幼时就陪在身边的,比上皇大十多岁,如同上皇的姐姐,右边的刘妃是上皇的爱妃,但这三位都没有子女;在上皇身边站着的是周妃,她为上皇生下了长子朱见浚,母以子贵,因此平日里就十分倨傲,连钱后都不放在眼里,因此那三人都不喜欢她。”朱见济觉得这几位当中还是钱后最端庄,虽然她的左眼上蒙着一层白翳,面容也显得苍老,但这却无损她的端庄,反而让她脸上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辉。

朱祁镇便有些悻悻,土木之变向来是个禁忌,她们平时在自己面前从不提起的。自己不过是写了一首词来抒发伤春的情怀,给她们看也无非是显摆一下,招谁惹谁了?结果硬是让她们联想到那场不堪回首的往事了,却又不好表现出郁闷来,只得自我解嘲:“幸好有钰弟收拾我留下的烂摊子,我才没有成了宋徽宗那样的皇帝。否则百年之后也无颜见列祖列宗啊!如今千斤重担交给了钰弟,这样每天对花对酒,安闲一生,岂不是好?”

朱见济绕过花树,走上前去大礼参见:“济儿给皇伯父请安,给皇伯母请安。”

朱祁镇见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孩,且喜能够揭过关于土木之变的话题,连忙扶起朱见济来,上下打量,才想起来:“原来是济儿啊!咱爷俩可有许多年没见了,现在你都长这么高了,我也……唉!还真是岁月匆匆啊!”钱皇后连说快起来,说着也要过来扶。她的左腿微跛,行走不便,樊氏忙拦住她:“您只管坐着,有事吩咐妾身等去做就是了。”

朱见济看着这位皇伯父,觉得他和自己的父皇还真是没有半点相似:只见他面色黢黑,眉毛粗重,一双丹凤眼黑白分明,鼻梁挺直,嘴四周的胡子呈一个梯形,耳大有轮,好一副庄严相貌。而景泰帝则是一副白净的娃娃脸,细眉细眼。要是凭相貌选皇帝的话自然还是眼前这位更像皇帝。

成敬等人也上前叩拜,朱祁镇抬抬手让他们站起来,忽然想起来:“你是钰弟身边的成敬!朕小时候还踩着你的肩膀上树摸过小鸟,你还因此受到太皇太后的责罚,如今你也是头发花白了!你身体可还健壮?”说着就颇有些感慨。

成敬有些哽咽,道:“多谢上皇关心,臣身体还好,只是忙起来有时候会觉得头有些晕,呼吸不太顺畅。”

“你要保重身体,我有配的安神的药,对头晕还颇有效,等会你带上些,连方子也抄着。钰弟让你陪伴济儿,是看重你的道德和学问,你当年教钰弟读书,如今又教济儿,两代帝师呢,多大的荣耀!”

成敬赶紧说:“臣惶恐,臣不过是服侍皇上和小爷的下人,刑余之人,怎么能称为帝师!”

“公道自在人心,你是实实在在的帝师,却得不到帝师的名份。朕见着你,就思念起朕的王先生,他为国殉难,死后还要被诬陷说是祸国殃民,唉!我真是对他不起!”朱祁镇说着就流下泪来。

朱见济和成敬等人瞠目结舌,感情这位太上皇直到现在还觉得那位把他送去草原旅游了一年的“王先生”是个大忠臣哪!

实在没法接茬,朱见济便让手下将礼物呈上,说道:“些许礼物,不足以为皇伯父上寿,却是小侄的一番心意,这一匣是父皇送给皇伯父的,父皇让我代为向伯父请安。”

朱祁镇身躯一震,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父皇还记得我这个活死人呢!兄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我和他也有三四年没见了,连他的模样也记不清了,只还记得小时候的样子。想不到那时在我身后的小尾巴竟然变得再也不愿见我了。”

钱后劝道:“您也别太作悲了,皇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朱祁镇更为激动,“我不怪他恋栈帝位,那是他打退了也先挣的;也不怪他废黜浚儿的太子,父有天下,固当传之与子,没人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在也先手上,整天提心吊胆唯恐也先什么时候就把我杀了,他可知我那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日夜盼望他接我回来,他却连全不顾兄弟情谊,连使臣都不肯派……”

朱祁镇说着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朱见济也黯然无语。钱后走过来拉着朱祁镇的手,让他慢慢平复心情。景泰帝大约是希望他这位哥哥最好是死在草原,不光不愿派使者,而且也先主动想把太上皇送回来的时候他都不肯赎回来,派了两个人不带钱去谈判。要不是杨善会忽悠,朱祁镇就要终生与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为伴了,再有一个结实的蒙古姑娘为他生一堆娃。

朱祁镇逐渐平复了心潮澎湃,亲自扶着钱皇后坐下,又拉过朱见济来,抱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失的笑了笑:“你看我,和你说这干什么!我也听浚儿说起你,我听着就仿佛我和你父皇当年。你们兄弟很好,只是千万别学我们,长大了地位变了就隔膜起来,竟然隔绝到这种地步了。你父皇也有为难处,我怪他总不来看我,但自古太上皇没有不是被深深地提防着的,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我也没有像样的礼物送给你,这串琥珀佛珠陪了我许多年了,如今送给你。”说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串念珠递给朱见济,朱见济连忙道谢接过来。这是一串十八颗佛珠串起来的持珠,上面雕刻着一些经咒符号。

朱祁镇看见朱见济脖子上的那一对玉葫芦,笑着说道:“你这玉玲珑怎么不响啊?”

自从上次掉进水里,朱见济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就小命不保,他就时时把这对穿越的钥匙随身带着,存着万一这边朱见济死掉还有可能穿越回去的希望。听到朱祁镇问,朱见济就回答道:“我怕它们碰啊碰的碰坏了,所以就把它们紧挨在一起用极细的丝线绑起来了。”

朱祁镇从怀里掏出个锦帕,在桌子上摊开,里面是八个玉葫芦,也是在葫芦的孔里穿着细线,避免相碰,样子和朱见济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朱祁镇说道:“这玉玲珑还是一个叫做袁忠彻的人送给我的,当时共是十一对,所谓‘玉玲珑’,乃是成对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故名。我也嫌它总是碰撞发声,便拆分成三组,两组七个,还有一组八个。其中的一组七个送给了你父皇,因为那年你父皇是七岁,我八岁,所以身上带着八个。后来又从放着的那一组中拆下两个,在你周岁时给你当响铃,想不到你至今还保存着,那一组中剩下的那些却再找不到了。这八个陪着我经历了后来的一切艰难困苦,那时身在大漠,几经生死,也只有它们和许彬、哈铭陪在我的身边。因此我也就不舍得佩戴,而是小心的收藏着了。”

朱见济暗暗咋舌,怎么见到的葫芦还越来越多了呢!自己穿越过来是来做搜集任务的?自己现在拥有的另外五个应该就是朱祁镇说找不到的那些,大概是放在皇宫里某处,皇宫易主,葫芦也就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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