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题,萧岐道:“那正天映一生狂妄,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内,当时有八、九分醉意,他拿出西灵神功和神解大法的册子来,说这东西就在这里,天下有本事的人皆可以来拿!师徒两人象往常练习一样打了起来,正天映虽然醉了,那东瀛弟子还不是他的对手,勉强撑到二十招被打倒在地,正天映哈哈大笑,伸手去扶他,哪知才扶起了他,那东瀛弟子却用一把早藏好的匕首插在了正天映的心窝上,道:这是比武,只要敌人没有死,比武就没有结束!”
听到这里石二郎忍不住惊出声来,道:“弑师啊!”萧岐叹了口气,道:“一代魔王正天映杀人无数,最后却死在自己弟子手中,这也算是报应。据说正天映临死时最后一击将那东瀛弟子击成重伤,变成废人,只是那东瀛弟子身子虽废,却仍拿了西灵神功和神解大法回了他故土。”
石二郎问道:“那萧爷爷的后二败和这件事有关么?”萧岐道:“自然有关联,正天映死后,他另外的二个传人也突然从江湖上消失,再也无人知其去向,当人们都以为西灵神功和神解大法已经在中土失传的时候,约莫四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二个绝顶高手,一个爱穿红衣,一个爱穿黑衣,他们一出现,便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不少顶尖的高手纷纷陨命,他们所用的功夫极象西灵神功和神解大法,江湖上人称红煞黑邪。”石二郎想起蓬莱蒋家蒋小勤说的他爷爷死于西灵神功之事,不知是不是指这段往事。
萧岐又道:“老夫那时号称大散七绝,唉,七绝还不如一绝,老夫爱好太多,于武学一道下功夫不够,这红煞黑邪先后找上门来,惭愧啊,老夫又败在这二人手中。”萧奶奶咳了一声道:“下面的就让奶奶来说吧,其实那时你萧爷爷也不能说败,那二人来到这里,我们不能力敌,便布下奇门八卦阵,用巨石和树林作障碍,耗了数日数晚,他们均无法破解,只得退去。之后,不知怎么,那红煞黑邪互相之间又对了一阵,大概是两败俱伤,此战结束后,他们从江湖上消失,未曾留下名和姓,只是据那二人出手和所用功夫推测,与正天映可能有极大关联。”
忽然想起什么,萧岐道:“你那日说什么江河帮的甘什么帮主会西灵神功是怎么回事,这人若是练到最高境界,只怕天下武林又要大乱了。”
当下石二郎将半年前在洞庭山上甘大伟设坛祭神一事讲了,又说了一番自己的经历,到神解大法这里他却跳了过去,佘天珏也是他师父,有些东西未经他许可,还是不讲为好。
萧岐深吸一口气,道:“老夫久不问江湖之事,耳朵都似聋了一般,衡山曾飞龙我是知道的,也算顶尖高手,连他都败在这甘大伟手中,看来这江河帮的甘大伟还是个人物。”石二郎对江湖上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他一通乱说,尽是些书生文武斗之事,倒也能逗得二老开怀。
酒足饭饱,石二郎想起白天听见乌鸦叫声一事,道:“弟子曾答应帮人去取一件极重要的东西,可是出了意外将东西丢了,弟子必须去将它找回来物归原主,希望萧爷爷和萧奶奶能让弟子去完成这件事,等诸事一毕,弟子定安心回来学艺,侍奉两位老人家,可否?”萧岐沉呤道:“不行啊,你身上那股异力未解,老夫若不早日开始帮你金针治疗,恐有性命之虞。”石二郎起身跪在地上叩了二个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弟子即然当初应允,便该置生死于度外,惟倾力去做而已,请师傅成全。”
萧岐叹口气道:“唉,老夫若再行阻挡,必陷你于不义,罢罢罢,由得你了。”石二郎又叩了二个头,喜道:“多谢萧爷爷萧奶奶成全。”萧岐道:“你讲义字这是对的,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是笨了,凡事须多留一个心眼,前几天和蒙能那小子交手的教训,千万不可再犯,要不没人可以救你。另外,我要教你一招子午断流的功夫。”石二郎问:“子午断流是什么功夫?”萧岐道:“子午断流是一门内力控制心法,它可以让血脉逆流而行,你每晚异痛发作时,倘有紧急情况可用它推迟一个时辰发作,但是,绝不可连续使用超过三次,不然非死即伤,切记切记!”
石二郎惊喜万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功夫,萧岐又补充道:“还有,你二个月内无论如何都必须回来,不然错过了治疗期限,便是大罗金仙下凡只怕也保不住你!”石二郎点点头,道:“弟子记得,弟子一定在二个月之内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回来侍奉二老!”萧奶奶慈祥地望着他道:“孩子,你可莫拿自己性命当儿戏,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石二郎道:“多谢奶奶教诲!”当下,萧岐便教了石二郎子午断流的运气法门,又交待了不少话语这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石二郎整理好行囊,将那件大散门的宝衣包好,便去向二老告辞,萧岐拿了几本册子给他,嘱咐道:“这几本书里记载的,都是相当重要的东西,尤其上面这本奇门五行布阵之书,你一定要好生学习,不然,找不到回来之路可就糟糕至极,另外几本是医道、星相之类的书籍,回来爷爷要考你!”石二郎道:“弟子明白,回来若答不上来,请萧爷爷罚我不吃饭不睡觉。”萧岐抬起一腿踢在石二郎屁股上,笑骂道:“你以为爷爷会饶过你么!臭小子快些走罢,免得等下爷爷我改了主意!”石二郎行了大礼,不舍而别。
牵了马出了树林,石二郎回头去瞧,只见一片山野乱石,哪里还有小屋的踪影,心中惊叹,这大散门的障眼法可真神奇,自己学了来对付敌人定然有用。他认明了道路打马如飞向岳州方向驰去。
行了一个多时辰,将近午时,石二郎正往前赶路,忽见前面道路上设了关卡,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手拿刀枪站在路中间拦住去路,一见石二郎便吆喝道:“兀那小子,快快下马接受查!”石二郎见这几个官差一副骄横拔扈的样子,心中不悦,只好下马问道:“几位官爷,发生了什么事?”为首那人一脸横肉,一副恶霸模样,道:“小子,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从哪来,去哪干嘛?”石二郎拱手道:“在下名叫石雨,长沙府人氏,书生一个,去岳州府探亲。”
那为首官差把眼一瞪,道:“书生?我瞧着不象,探亲身上用带剑么?老爷看你八成是个强盗,来人,给我铐上!”另外几个官差抖动铁链围了上来,石二郎脸色一变,道:“带剑是为了防贼,你们这些人,食朝庭俸禄,怎可不分清红皂白随便抓人?”那官差哼了一声,道:“你这厮屁都不懂还是怎地?食俸禄的那是县太爷,咱几个那点开销还得自己挣,咱县太爷可是有任务,完不成任务咱几个都得吃西北风去!”他边说边走上来,手中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来,意思是要石二郎给点好处。石二郎心中愤怒,想想还是忍了,他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来,悄悄塞在那官差手中,那人接了金子,先是一喜,他上下打量石二郎一眼,目中又露出凶光来,暗道:这小子出手如些阔绰,身上不知还有多少金子?
见他神色不善,石二郎强忍道:“在下真是探亲而来,去探望昭毅老将军彭翼南!”那人一听得彭翼南三个字,吓了一跳,他瞧了瞧石二郎骑的马,这马正是前几日彭翼南所赠,是匹军马,那官差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作揖道:“原来是彭将军的亲戚,失敬失敬,对不住,我们几个也是奉命在此追查丁家庄血案的元凶,公务在身,得罪之处还请原谅!”石二郎想起昨日乌鸦声叫,群鸟乱飞,那时萧奶奶不是提到丁家庄什么的,当下奇道:“什么丁家庄血案?”那官差道:“是这样的,昨日下午,丁家庄不知被一伙什么人杀得清光,全庄三十几人一个不留,死状极惨,所以咱们在这里追查可疑人等。”
石二郎一惊,问道:“这丁家庄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惨遭毒手?”那官差道:“我哪知道,这丁家庄都是些猎户。”石二郎道:“丁家庄在哪里,带我去瞧瞧可否?”他又塞了一片金叶子过去,那官差笑逐颜开,道:“石公子真客气,不远,就在前面,走,我带您去!”
那官差在前面引路,从路旁斜插到一条小路,翻过几个小山坡,一排矮草房便出现在眼前。草屋周围有几个官差和仵作在勘察整理现场,一见他们,有人便道:“妈的,刘头儿你不在外面劫道,巴巴的跑到这里来闻死人的臭味作甚?”引石二郎来那官差道:“你这烂嘴巴,臭人一碗饭,不乱讲就不舒服是吧?”
有人上来阻拦,指着石二郎道:“这小子什么人,刘头儿你怎么把不相干的人带到这里来?”刘头儿嘿嘿笑了两声,信口道:“这位是彭翼南彭将军的侄子,帮你们几个笨蛋破案来了!”那几人显是听过彭将军的名头,有些惊异地望了一眼石二郎,让开了路,一人道:“我们几个是笨蛋,你小子是软蛋!”
石二郎不去管他们开些无聊的玩笑,他四下张望,眼前的惨景还是把他惊得一呆,只见从屋内屋外到处是散布着尸体,这尸体死状极惨,不是断手便是断脚,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他们似乎想逃出去,脸大都是冲着外面,有一个捕头模样的蹲在地上埋头记录着什么。
那刘头儿“哇”地一下几乎要呕出来,忙对石二郎道:“你慢慢看,我到外面等你。”石二郎皱起没眉头心中暗思:这些死者都是死在极锋利的兵器之下。他一瞥眼,只见墙边死了一人,身子被划为两截,上半截掉在地上,下半截却还贴在墙上,身子分裂处,竟连那墙也一起划为两截!石二郎走过去,那墙壁分断处砖瓦断面极其平整,显是下手之人所用兵器十分锋利。他丈量了一下长度,那兵器连人带墙一起消断,当在四尺以上,应该是把长刀,可是什么样的人会使用长刀对这些无辜的村民下手呢?
走进屋内,除了血腥气之外,还闻到一些药味,石二郎心中陡然一醒,脱口道:“我知道谁干的了!”他推算那伙被彭翼南击退的倭贼,都受了伤,跑到丁家庄之后,躲起来治疗,所以屋子里有膏药药酒的味道,但是他们伤好之后,可能是怕被人泄露去向行踪,所以下了毒手,将这里的村民全部杀害了。
蹲在地上捕头模样的那人吓了一跳,站起来逼到石二郎身前,道:“你知道凶手,谁是凶手?”石二郎道:“是倭贼!”那人喝道:“胡说,湖广辖区内几曾出现过倭贼?”石二郎道:“的确是倭贼!你看杀害死者的兵器,十分的特殊,除了倭刀外,很少这样的兵器。”
那人道:“笑话,就算用倭刀,他便是倭贼么?再说,以前倭贼以劫财物为目的,这些个村民穷得响丁当,有什么好劫的!”石二郎口中道:“你不信算了,我只是推测。”他不愿意在这里过多纠缠,既然这杀伐和龙族无关,他就不能卷入其中,只是暗自咬牙:这些倭贼如此可恨,连无辜的村民都能下得去手,下次遇见非叫他们血债血还不可!那捕头模样人道:“我还当你有什么发现,这种推测,等于放屁。”石二郎随便敷衍了几句,自顾转身走了。
重新踏上归程,一路无事。石二郎想着萧奶奶教他的千幻神挪,一边真气流转想象着依法施为,休息的时候下马在地上试了试,发现自己可以在瞬间移到七尺开外,心中又惊又喜,以后再不怕多个敌人围攻了,只是瞬间移动不能连续施用,而且移动中间不能同时对敌人展开攻击,不免略有遗憾。
第二天下午已踏入了岳州府地界,愈近岳州,石二郎心中越发担心起水月姬来,她现在好不好,安不安全,已经过了十五天的期限,她是听自己的话换了地方还是仍在等着自己?石二郎快马加鞭,只想马上飞到她身边,可是他又害咱,见了水月姬之后该怎么说,说自己没有完成她的所托,将那个干系重大的铁盒子给弄丢了?忽然想到诸诗羽,替她担心起来,这丫头千万莫落到龙族手里,万一不幸落到龙族手中,那铁盒再想找回来就麻烦得多了,看来自己还要尽快到武昌去找诸诗羽,和龙族的交锋这才刚刚开始。
到李同淼的老宅门口,已接近黄昏,门前一切依旧,仿佛和水月姬分别只是昨日之事,石二郎下马整整衣冠,抖落一身的灰尘,心情竟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拍了几下门,过了半天,里面远远的有人开声问道:“谁啊?”石二郎道:“是我,请开门。”里面那人忽然提高声音道:“是石兄回来了么?”
听出是李同淼的声音,没想到他正在这里,石二郎道:“不错,李兄请开门!”就听见里面一阵脚步声,有人奔到门口,接着宅门打开,李同淼一脸焦急的探出头来道:“哎呀,石兄你可终于回来了,尊夫人想你想得都生病了。”
石二郎一惊,他关心心切,忙问:“夫人她,她得的什么病,病得如何?”李同淼道:“她感染风寒卧床不起,一直念叨着石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石二郎暗想:原来水月姬还没有离开这里,是因为病了,见李同淼似乎憔悴了许多,心下感激,佘天珏身子不便,水月姬定是劳他费心照顾,当下道:“这么麻烦李兄,叫我如何报答才好?”李同淼脸色一红,道:“什么麻烦,石兄这么说实在是见外了。”两人边说话边进了宅门。石二郎觉得李同淼神色似乎不如以前那般豪爽亲热,心中忽然打了个颤,隐隐觉得佘天珏没事的话,按理早出来看自己了,他是个急性子,怎么这下人到哪里去了?但是他心中记挂水月姬的病情,这些念头一闪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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