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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七绝金针(2 / 2)

来到院中,石二郎深施一礼,抱剑归元,摆出了攻剑之式的架式,萧岐随便站了个姿势,双掌拢在袖中,道:“开始吧!”石二郎气贯丹田,暴喝一声:“前辈,得罪!第一招来了!”倏地一剑如电刺去,这一剑剑光闪烁,变幻莫测,萧岐咦了一声,刚才石二郎对蒙能始终防守,这一下见识到他的进攻,竟更精妙于斯,别人看不到,萧岐却是看到这一剑后面几个极厉害的变式,心想:无论自己怎么后退闪躲,始终是被动。他双掌在袖中一引,一股大力推出,石二郎剑势攻到眼前蓦地一缓,只觉刺上一堵绵花墙,软绵绵地毫不着力,他和佘天珏练招有过经验,知道对方这般内力之中必有一个风眼,只需寻着他的风眼所在,一样可以攻破对方的防御圈,他眼光一直紧盯着萧岐的双掌,虽然他拢在袖中,但从形状上看,他双掌似抱球状,这风眼的位置必在他双掌中间的缝隙,不待对方内力向他涌出,石二郎喝道“第二招!”又一剑大胆向萧岐攻去。

蒙能几人站在对面,只觉劲风扑面,身子不由自主后退数步,不由大惊,自己离萧老怪这么远尚抵受不住,这石二郎站在前面居然半步不移,难道前面他一直在故意示弱不成?

殊不知石二郎一剑刺入风眼,内力从他身边掠过,他所站的位置反而受力最小。萧岐道:“精彩,臭小子剑术不赖嘛。”身形陡地纵起六七尺,凌空一掌拍下。石二郎原估计这攻剑之下对方除了退避别无他法,纵使萧老头轻功再好自己追击不上,也不可能即刻反击,谁知他根本不退,直接飞到头上来攻击自己,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未及细想,剑上还是攻剑之式,脚下却迈开守剑的步法,忽悠一下转开二步,萧岐落到地上,双掌己从袖中伸出,两人这一个回合交换了三招,却换了位置,又回到起始状态。

萧老太忍不住发出啧啧声来,道:“第三招!老头子,我看中的人还是不赖吧?”萧岐哼了一声,道:“我是让这小子罢了,若是老夫手中有剑,这小子休想叫我移动分毫!”话虽如此,石二郎瞧见萧岐双袖鼓了起来,显是蓄满了真气,下一招看来对方是要全力以赴了,石二郎出山以来第一次碰到让他攻剑之式落空的对手,好胜之心顿起,长剑一点,道:“第四招!”攻剑之式一变,又向对方攻去,萧岐长袖一展,以袖作棍迎面相碰,石二郎心头一凛,对方这一式守中带攻,居然暗自契合了守剑之式的要决,倘是与之接触,自己内力和对方相差太远,宝剑必会脱手,当下反攻为守,脚下一飘,滴溜溜一转,竟避到萧岐的侧面,剑式再变,守式又成攻式,第三式从侧面向萧岐攻去。

萧岐叫声“好,这是第五招!”衣袖一甩,身子借力平移开三尺,石二郎攻势不绝,稍一停滞又再跟上。两人变招皆快,旁人还在苦苦思索前一招的解法,场中已经变换了数招,萧岐心中暗暗称奇,光论招术的变幻,自己竟还落在下风,只是对方功力太浅,招与招之间切换还是有隙可乘,他瞧出了石二郎的弱点,只是石二郎招术太过精妙,他忍不住想看看后面的变化,只听石二郎口中道:“第九招来了!”萧岐吓了一跳,心道:这么快就到了第九招了?他掌力一变,石二郎正一剑攻出,忽觉一股大力引来,身子似陷入漩涡之中,他只有松手弃剑,若不然,连剑带人都会陷入对方掌力之中,但若弃剑,自己便等于输了,他脑中灵光一现,不但不弃剑,反向那漩涡中心处加力刺去,萧岐双掌陡地向上一举,道:“第十招!”石二郎身入漩涡,只觉四周都是力量,身子一软,再也把持不住,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牵引着向空中抛去,萧岐心中叫声险,这小子只要毫不犹豫攻出刚才那一剑,漩涡的中心正是自己的气眼所在,那就绝无可能在这一招上胜他,只因石二郎刚才有了瞬间的迟疑,这万分之一的迟疑导致他在最后一招落败。

石二郎被萧岐的大力抛上了半空,转了几个圈摔落在地上,只觉周身生痛,四肢好象散开了架一般,他强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只见萧岐凑了过来,道:“笨蛋,起来拜师吧!”石二郎道:“不起来,就是不起来!”萧岐怒道:“臭小子,你敢耍赖!”石二郎道:“我没耍赖,我现在起不来,什么什时候想通了我再起来不成么?”

蒙能几人一脸失落,彼此无语,萧岐转过头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打算留在这里吃宵夜?”蒙能一咬牙,转身出门走了,他计算来去却还是没达到目的,宇文秀和颜柳依暗叹一声,朝地下的石二郎恨恨地望了一眼,亦转身而去,院内只剩下石二郎和两位老人。

爬起身来,石二郎朝萧岐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他此时对这老头已是万分佩服,心想他号称七绝,不知道除了武功之外还有哪六绝?刚才自己提到衡山曾飞龙,他耸然动容,显是前辈高手,拜他一拜当是应该。

萧岐哈哈笑道:“臭小子终于肯拜师了么?”石二郎只叩了一个头,站起身来道:“前辈错爱,我石二郎铭记在心,非是晚辈不想拜您老为师,只是晚辈实在无缘担待您大散门惟一传人这一重任!”萧岐见他忽然一脸忧容,问道:“你小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说出来,老夫能帮你摆平!”石二郎摇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身中无解异毒,徒剩二年多生命而已,只能辜负前辈的这番美意了。”他这秘密压抑在心里实在难受,不知为何,眼前这古怪老头给他一种极强的亲近感,竟忍不住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萧岐夫妇极是惊讶,萧岐道:“怎么可能,看你面相不象短命之人,你小子莫不是又想骗我不成?”石二郎将自己在洞庭山误食奇异果之事的前后经历简约讲了一番,提到水月姬时,萧岐夫妇神色凝重起来,显然他们隐居山林也不是对外面的世界全然隔绝,石二郎最后道:“晚辈平生本无大志,只想读书做学问,若无此劫,也许庸碌一辈子,而今,知道自己只剩下二年多的时间,却忽然觉得这一生有很多的事情还未去完成,所以请恕在下不能拜前辈为师,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萧岐摇摇头道:“这奇异果之力,老夫似在哪本书上见过记载,你也不必那么绝望,老夫七绝之中,医道也是一绝,你伸过手来,让我替你把脉瞧瞧!”石二郎异痛即将发作,体内已觉得有些发热,他伸出手去,道:“每晚此时,便是晚辈最难熬的时刻。”萧岐搭上他脉门,眉头立刻紧皱起来,道:“你盘膝坐下,老太婆,将我的七绝金针拿来!”石二郎坐好,萧岐在他身后盘膝坐定,双掌按在他后心位置,道:“你身体内那股异力,老夫试试引导它,只是没甚么把握,小子,你可愿意信任老夫,让我一试?”,石二郎笑道:“晚辈什么都对前辈说了,还有什么不信任的。我石二郎小人物一个,纵是死了,有何足惜?”萧岐道:“那好,你全身放松吧”说罢掌力一吐,石二郎浑身一震,只觉经脉中似有千百个蚁虫钻了进来,同时在噬咬一般,额头顿时渗出汗来。

腾出一只手来,萧岐道:“这份行功等下更为痛楚,老夫还会在你穴道上插上一些长针,风险极大,你可愿意试试?”石二郎咬了咬牙,道:“有什么不愿意,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晚辈也要去试试!”萧岐点点头道:“你有信心挺住么?”石二郎一边淌汗一边玩笑道:“晚辈尽力挺住,实在捱不下去,就请前辈一掌将在下打晕!”萧岐见他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心中叹息一声,暗道:这孩子真不错,可惜命不好。

掂起一枚金针来,萧岐稍有些犹豫,道:“这七绝金针下去,风险不小,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小子,你再考虑一下罢。”石二郎道:“不用,生死由命,晚辈早悟穿了。”萧岐道:“那好,老夫下手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

心头一震,石二郎面上却淡淡道:“也没什么,在下若就此睡去不能醒来,前辈有机缘去长沙府,请对夏松林夏府一个叫夏婵儿的小姐说一声,我石二郎下辈子定要娶了她作妻子!”

萧岐沉声道:“好。”金针一下插入石二郎中枢穴,他手法极快,瞬息间将他周身已遍插金针,石二郎此时异痛将要发作,这金针入体虽痛,他却抵受得住,只是萧岐的内力在他体中与那股异力一撞,顿时好象捅翻了马蜂窝,那异痛迅速地扩散放大,又痛又酸,一下到达他承受的顶点,几欲晕死过去,全身汗如雨下,他拼命咬住牙关,一声不吭。

那股怪力一遇到萧岐引导的内力便扩散开去,他金针明明暂时封断了石二郎的经脉,可那股怪力竟可以完全溶解在他内力之中,一下溜掉。萧岐一再催力,始终无法引得那股怪力为他控制,过了片刻,石二郎异痛完全发作,状似疯巅,萧岐只得封了石二郎晕眩穴,他知道这样下去,石二郎就算不经脉暴裂而死,也会被痛死。

石二郎晕死过去,但他晕迷中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周身的痛楚,他仿佛看到眼前色彩斑阑,觉得每个毛孔都在撕扯分裂,都在澎胀爆炸,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此痛苦,不如死了算了!他一口气软下来,那痛楚从足底慢慢变得麻木,又慢慢爬上他的腿脚到了腰间,原来死了便是一种解脱。

那麻木慢慢延伸,爬到了石二郎的胸口,他心跳越来越缓,晕迷中只觉一股大力朝他心口猛撞,忽然,他看见了夏婵儿的脸出现在面前,那眼神充满痛苦和绝望,石二郎心中狂叫:我不能死,我怎么可以现在就放弃?他心底求生欲一起,那份麻木便停止了上升,慢慢沉了下去。不知痛了多久,痛楚开始渐渐消退下去,他终于昏昏睡死。

这一觉仿佛睡了很长的时间,石二郎晕迷中梦幻连连,似乎自己被绑在一根大石柱上,周围是一片火海,蓦地,似有人拿烧红的铁扦来刺他胸口,石二郎猛一挣扎,便自醒来。

睁眼一瞧,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黑暗的小屋中,这小屋不大,大概是和外屋连着,门口的方向挂着布帘,隐约有烛光从外屋透来,透过墙边的小窗,外面似还昏黑,只是床上滚热,大概是自己的异痛在梦中刚发作过罢。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摸黑走到布帘门口,只听啪地一声,外屋一个声音道:“老头子,你都熬了二个晚上了,还是睡一会儿吧。”这是萧老太的声音,石二郎一惊,难道自己竟睡了二天,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接着,传来书本合上的声音,萧岐道:“我担心呵,这孩子明天晚上若再醒不来,就没指望了。”静默了一会,萧老太道:“吉人自有天相,我看这孩子不会有事的。”萧岐叹了口气,道:“如果明天晚上他不能自然醒转,我便用金针扎醒他。”萧老太道:“扎醒他之后又能如何,他还是只剩下二年多的性命而已。”萧岐道:“我既然开口说了要收这小子为徒,哪怕只能活二个月,我也要收他做我大散门的传人,将我所知道的都传授给他,就算大散门从此真的散了!”

石二郎听到此处,心头一热,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想不到这萧老怪对自己这么重义和执着,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己,甚至还得罪过他。萧老太道:“好,我的绝学千幻神挪也传给他!”萧岐忽道:“对了,这个臭小子喜欢什么长沙府一个叫夏婵儿的丫头,做梦都不放过她,你过几天去一趟长沙,将那丫头给我抓来,给我徒儿做老婆,哈,先生个徒孙再说!”

石二郎闻言大吃一惊,忙道:“使不得!”他撩开布帘走了出去。萧岐夫妇见到石二郎出来,一个道:“孩子,你终于醒了!”另一个道:“臭小子,睡得他妈的真死!”石二郎走过去扑通一下跪下,道:“师父,师娘在上,请受徒弟石二郎一拜!”说罢,咚咚咚连叩三个响头。萧岐大笑道:“哈哈,臭小子,你终于想通了么?”石二郎道:“朝闻道,夕死足矣,徒弟想明白了!”萧岐道:“想明白就好,不过老夫对你用了大散金针刺穴,你二日内便能自己醒转,说明你身上的怪力有希望可以解除!”石二郎惊喜交加,道:“此话当真?”萧岐道:“我骗你的,呵呵,才怪!”

见石二郎面色连变,萧岐不忍再开玩笑,正色道:“老夫这二日翻了不少书,终于查到一些方法,大散七绝金针的刺法,不单可以控制和改变你身上异痛发作的时间,也可以慢慢引出一些异力来,只不过功效甚微,需要连续不断花上二年以上的时间,你剩下的时间有两年多,应该赶在发作前化解它的最终发作,所以,你从现在开始,便在这里住下罢,以后每天白天老夫授你功夫学问,晚上便帮你治伤。”他拍拍石二郎的肩膀,道:“臭小子,安心学吧,老夫要求可是极其严格的,想要成一番大事业,须吃点苦才是啊!”石二郎见他双目中布满血丝,额头也是添了几条皱纹,想起他这二天为自己劳心费力,当下道:“师父,您该去休息了,别的事,明天再说罢!”经他一提,萧岐这才觉得疲备不堪,道声好,起身回屋睡了。

回到先前的小屋,石二郎躺在床上睡不着,他连睡了二天,此刻哪里还有睡意,更令他欣喜的是,这身上的奇异果之力终于找到了解除之法,尽管时间稍长,毕竟能好起来,忽又想到了夏婵儿,想起和她牵手的感觉,只想身上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她身旁,对她解释清楚一切,说自己心中从来就没有过别人,就只有婵儿一个人,自己再也不要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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