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司马迁《史记》记载,“夜郎者临爿羊柯江,江广百余步足以行船”。爿羊柯江就是六枝的月亮河,从各方面情况看,这一带具有建立都邑的条件。再说这里的姑娘,长相气质与爿羊柯江其他地方的人大不一样,这可能是遗传基因和宫廷遗风形成的。这里的人可能是夜郎王室的后裔。
夜郎古都一直在变。
贵州民族学院的王子尧教授告诉记者,从研究来看,夜郎的国都好像到处都是,除了沅陵、广顺、茅口等3个地方,牵涉到贵州省境的还有安顺、镇宁、关岭、贞丰、桐梓、贵阳、石阡、黄平、铜仁和云南省的宣威、沾益、曲靖,以及湖南省的麻阳等地方。于是有的学者就独辟蹊径,指出:既然在各地都发现有相关文物,证明该地为夜郎古都,这是否说明夜郎都邑处在一个不断变迁的过程,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
王教授认为,夜郎国时期战争频繁,疆域不断变动,其国都也不可能长久地固定于一地,应该是不断变迁,经常变化的。
背景资料:失落的文明——“夜郎”。
我们现在所指的夜郎通常有两种含义:一是指战国秦汉时期的夜郎;二是指上溯与它有关的牂柯,下延至夜郎灭国以后汉晋直至当今。
夜郎是我国秦汉时期在西南地区由少数民族建立的一个国家或曰部族联盟。西汉以前,夜郎国名,无文献可考。夜郎之名第一次问世,大约是在战国时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一前262年)派“将军庄跃溯沉水,出且兰(今贵州福并县),以伐夜郎王”,“且兰既克,夜郎又降。(常琼《华阳国志·南中志》)
这时,人们方知西南有一夜郎国。其存在的上限似难确定,下限则被认为是在汉成帝河平年间(约公元前27年)。这一年,夜郎王兴同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被汉使陈立所杀,夜郎也随之被灭。这朵古代文明的奇葩尽管过早地凋谢了,而它的影响却历久不衰。
9夜郎国都。
夜郎国都鳖邑,即远古鳖人的中心,即原鳖国国都,即犍为郡初期的治所。
犍为郡初治鳖邑,“使其(多同)子为令”,证明夜郎人的中心在鳖邑。稍后犍为郡另起炉灶,移治南广、僰道等地,亦证明夜郎人的中心在鳖邑。
鳖邑一带,娄山为屏障,乌江、赤水为池卫,天然自成王国,是上古数千年西南鱼互部族的中枢所在。夜郎氏即鳖人应龙氏,其政治文化中心必在此无疑。
而黔中郡鳖邑、鳖国国都鳖邑、夜郎国都鳖邑、犍为郡治所鳖邑,是否数千年均在同一个地方?它们共同或分别的所在何处?或已深埋地底,或已消失于历史的烽火之中。即使毁于烽火,亦必有蛛丝马迹的遗存。今天中国的考古学者正在寻找它们。
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夜郎城,县东二十里。《志》云:汉县置于此,犍为郡都尉治焉。其东北有且同亭”。
夜郎城,即汉武帝年间大夜郎县都尉驻地,在今桐梓县东二十里。且同亭,在夜郎城东北芙蓉江一带且同国内。
明嘉靖《思南府志·拾遗》:“弘治初年,有渔人于地名暮溪得一铜钟,约围四尺,柄有孔可贯如锋状,四面告有乳数十,乳各长寸余,叩之音有清浊,重可百余斤,类南和钟之制,篆文莫识……”
1996年12月在正安务本堂附近大城寺出土蟠螭纹青铜甬钟,为春秋晚期至战国时代宫廷乐器。该钟为直甬式,通高70厘米,肩长30×宽23厘米,鉴口长34X宽26.3厘米,重47.5市斤。证部左右有对称的三排枚,每枚高4.3厘米,整个钟体共36枚。鼓部饰变形皤螃纹,篆部饰羽状纹。现存贵州省博物馆。
明代思南记载出土的青铜甬钟与1996年正安出土的青铜甬钟形制相当,属于同一时期同一地域的文物。青铜甬钟为远古祭祀乐器,不同规格反映不同等级,今各地出土编钟高度多在20--50厘米。高度70厘米的周代青铜甬钟规格极高,当属贵州省之重宝。
1996年正安出土的青铜甬钟目前暂定为楚国黔中郡文物。就楚国而言,大王在国,小王在郡,鳖邑最多设置邑守和边将。鳖邑的邑守不可能有这样大型的王室用具。所以这个文物属于鳖国王室或早期的夜郎王室,是西南本土特别是大娄山一带早期文明的重要见证。工艺应有楚国痕迹,毕竟连西遁的鳖令也“好言楚事”。
这件重要文物发现于东汉经训大师尹珍追本溯源、布道讲学的务本堂附近,而尹珍的时代距离夜郎国灭亡只有一百多年。夜郎王室在汉朝仍然享有政治优待,尹珍的务本堂附近应该还有势力不小的夜郎王室后裔。尹珍务本堂,除了明示君子务本之经训,还隐含“邪务”余脉本源之深义。今天中国大部分仡佬族仍然聚居在这一带。
当代在洪渡河与芙蓉江一带还发现青铜鼎、蒜头壶、錞于、鍪、提梁壶、青铜箭簇、铜铣、五株钱等大量文物。这些文物的年代,经鉴定都在周朝和汉朝之间,有的中原地区至今尚无发现。
2007年发现的德江县中寨古城遗址,目前暂定为唐代扶阳古城遗址。该遗址中有不同时代的文物,而从图片上看那个青黑朴拙的石狮明显应该是汉代以前的文物。这一带在春秋战国时代应该是鳖国和夜郎国早期设置于乌江东段的一个重镇。
10鳖部夜郎。
鳖部夜郎指以老鳖国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多同夜郎、且兰夜郎等鳖人君长国,及蜀国、巴国灭亡后依附夜郎国在巴蜀南境成立的众多小国。
多同夜郎国及附属君长国包括:今遵义地区全部,铜仁地区西部,毕节地区东部,六盘水地区东部,安顺地区大部,黔西南州北部,四川省宜宾、泸州长江河段以南地区,重庆市南部、云南东北部。鳖邑为中心。
且兰夜郎国,夜郎王近亲或同宗。且兰夜郎国及附属君长国包括:今天铜仁地区南部、黔东南州大部、湖南西部、广西北部、云南东南部。且兰邑为中心。
蜀国开明王朝及苴国之后,巴人、蜀人、鳖人混同。先秦时代楚越为蛮、巴蜀为夷,战国秦汉时代没有汉化的鳖人,就是后世的仡佬族、土家族。
西南民族大学的民族研究院杨铭《土家族与古代巴人的历史文化渊源》:[土家族自称“比兹卡”,其中“比兹”是名称本身,“卡”等于“族”或“家”。而古代与中古的巴人,自称中也有带“比”的音节,如地名方面,巴人曾经活动过的区域内有:湖南的白抵城、百曳滩,湖北的百节峒、北佳坪、白脊山、柏子山、白雉山,贵州的必际县,重庆的百节、柏枝山,以及一些带有“鳖”或“别”的地名如“鳖县”等。在人名、姓氏、族称方面,在巴人活动过的区域或历史中,有:胚氏、“斑子”与班氏、“复夷”、比足齐、必际、鼻息、等]。
公元前4世纪蜀国、苴国、巴子国就被秦国所灭,而已经混同的巴人、蜀人在西南地区政治文化领域的影响并没有终止,战国秦汉之际夜郎国真实地屹立在中国西南的土地之上,夜郎民系仍然是西南地区的主体民系。而土家族的“比兹”,就是“鳖”。“比兹卡”,字面意思为“鳖族”、“鳖人”,泛指没有汉化的所有巴人。“鳖”生长于水中、河中,不是生长于土中,而汉语词汇中多见“土鳖”,乃是因为土家族即鳖族。仡佬族就是夜郎氏,是“比兹卡”的一个特殊支系。鳖部与彝部,都以夜郎记史,都自称夜郎。晋朝之后夜郎地区郡县制崩溃,再次边地化,“夜郎”的发音,汉人用汉字记作“仡佬”、“彝罗”。历史地看,仡佬族即夜郎王族,土家族即夜郎本族,彝族即夜郎母族。
《遵义府志》:[花苗、白苗、青苗、杨保。今遵义各属极僻所在,尚有此种数家,皆与人雇佃。淳朴,不知犯法。而向来土著者,至今渐渍礼教,皆与汉人无别。俗以其老籍,谓之“转窝子”。然其人家类忠厚勤俭,鲜有作奸犯科事;与籍他省者,机诈百出,迥然不同。太朴之遗,亦幸存矣]。
杨保,实则“夜郎苴”。“夜郎苴”连读就是“杨保”,中世播州土司为杨氏,干脆称之为“杨保”。杨保即仡佬族,是真正的夜郎王室后裔。仡佬族与土家族是乌江流域最古老的土著,鳖人应龙氏的后裔。诸苗在楚国黔中郡时代就开始进入乌江流域,至今已有大约三千年历史。
据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统计,仡佬族有人口58.9万人。主要分布遵义地区务川县、道真县、及铜仁地区石阡县等地,约占全国仡佬族总人口的80%。
贵州土家族人口有143.03万人,占全国土家族人口的17.82%,聚居在铜仁地区的沿河、印江,黔东南自治州的镇远、岑巩县,遵义地区的道真县。僰,音近鳖、苴,近鱼互部。形从棘、从人,近灌柏部。僰人生活的地理空间也介于鳖部与彝部之间。僰人应为开明氏逼退杜宇氏之后鳖化的彝部,夜郎时代属于鳖部,即为且同夜郎属下下君长国之列。洞庭湖畔至大凉山麓之间的广袤土地,都属于比兹卡。当代纳入规划的常德--铜仁--遵义--毕节(宜宾)交通干线,可以誉为比兹卡文化通道。治蜀史应知蚕虫、鱼互、灌柏,治播史应知老鳖国,民国浙江大学谭其骧《播州杨保考》将遵义仡佬族视作僰人进行考证,第一道门就已经走错了,且将二者的关系弄颠倒了。接下来中古类同上古,播州类同鳖国,播州地即鳖国地,播州实为鳖州之转音。中古川南一带孰轻孰重,《播州杨保考》亦有失察之处。
11苗部夜郎。
写本卷文稿时,先设定夜郎三部:鳖、彝、越。而写夜郎民族时,绕不开苗人,其规模之大、分布之广,北有渝、鄂,南及粤、桂,显示其与夜郎结合的深度不在布依、侗、壮之下,而又不能将其纳入鳖、彝、越三部。细考之下,乃得夜郎四部。三苗者,吾知其谁也。
《舜典》:“三苗,国名,缙云氏之后,为诸侯,号饕餮。”,“三苗建国在长沙,而所治则江南,荆、扬也。”?
《六韬》:“尧伐有苗於丹水之浦”。《吕氏春秋?召类》:“尧战丹水以服南蛮”。
汉代刘向《说苑》:当舜之时,有苗氏不服,其所以不服者,大山在其南,殿山在其北;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川;因此险也,所以不服,禹欲伐之,舜不许,曰:‘谕教犹未竭也,究谕教焉,而有苗氏请服,天下闻之,皆非禹之义,而归舜之德。’”
《史记正义》:“吴起云,三苗之国,左洞庭而右彭蠡,今江州鄂州岳州也”。即今湖南岳阳、湖北武昌及江西九江一带。
三苗者,三毛也,南蛮也,九黎之余、荆楚之先也。九黎的范围确实很大,但是大部分民系已经消失融合入华夏民系,三苗是有较为清晰记载保存了更多个性特征的九黎后裔。商周荆楚仍称南蛮。周成王封季连的曾孙熊绎于楚,所以屈原有“帝高阳之苗裔”,并不代表大部分楚人。西周晚期楚国西扩臣服老鳖国,楚人大举进入乌江中上游一带。秦灭楚之后,没有汉化的楚人依附夜郎国成为夜郎苗部。实际上鳖人和苗人在黔中郡时代已经处于“大杂居,小聚居”的状态,所以夜郎时代大部分苗部在鳖部之内。鳖部且兰国尤其多楚裔,且兰国包括湘西一带。在湖南中部、湖北中西部应有以苗部为主体依附夜郎的小君长国。大夜郎国东接交趾,也应该到今常德、梧州一线。
夜郎苗部,就是后世苗族、瑶族。文献中的三苗,是蚩尤之后,炎黄的对头,也是尧、舜、禹的对头。作为承载这样一个文化符号的族裔,历代备受歧视,极端时候某些地方官甚至采取赶尽杀绝的办法。理论上讲后世这个族裔的规模应该比较小,甚至已经消失了,而事实上规模却比较大,乃是因为中世封建时代多将这一带不能有效管制的少数民族泛称“生苗”,结果“生苗”越来越多。所以今世的苗族、瑶族在文化上直接传承远古三苗、商周荆楚,而在血缘上却应该是一个更加宽泛的概念,包括没有汉化的楚人,和鳖部、越部、彝部的许多支系。视人为生苗,夏后娄人亦生苗。视人为另类,华夏之族亦另类。视人为邪恶,文明古国亦邪恶。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历史的伤痕早已弥合,而这一史实对于今世我们这个星球之上儒家文明、基督教文明、穆斯林文明等文明载体之间的理**流与和谐相处应有启示。对中国西南历史的影响,秦皇不及汉武,战功不及治功。
12彝部夜郎。
彝部夜郎是与鳖部姻结的谈指、谈稿等部。今云南曲靖西北汉代有铜濑县,铜濑县有谈虏山,谈虏山出谈指、谈稿、镡封等部。谈虏音转铜濑,故有铜濑县。彝部实际上居住在乌蒙山东西两面,谈虏山是更早期的一个中枢和源头。夜郎时代彝部与鳖部联姻,向南拓展至南、北盘江以南地域。彝部杜宇部族在鳖部开明氏之前主宰古蜀国,彝部与鳖部的联姻应始于杜宇部族退回朱缇之时。杜鹃啼血之谓也。
古彝文《指路经》:“邛都国为甥所居在左,夜郎国在右,且同亭为国都”。又“祖母住靡莫,父住螳螂地,孙住夜郎国。撑天立地建国家,多同天生子,管诸多小王国,管天又管地”。表明:战国秦汉时代,娄山与凉山实为世代连襟,亦即挑担关系,乌蒙山为老泰山。《史记》所记夜郎以西靡莫之族其实也是以彝部为大,西汉时代汉武帝扶持滇国为大,以分化西南夷,所以有“滇,小邑,最宠焉”一句。在夜郎强盛时代,邛都国、滇国一带都属于广义的夜郎彝部,《后汉书》记载夜郎“东接交趾,西有滇国,北有邛都国”,而不说“西连滇国,北临邛都”,就是这个原因。
贵州省民族研究所历史研究室主任王正贤《从彝文文献记载探索古夜郎》:“根据彝族的史料可知,夜郎之名是以国君夜郎的名字命名的,分为武米、洛举、撒骂、金竹4个历史时期。武米历史时期又分为夜郎、采默、多同、兴和苏阿纳4个历史阶段。夜郎时期,夜郎国只是一个较强大的奴隶制君长国。从国王采默即位开始,以夜郎为首,四周的小国建立起联盟,并与周朝建立了联系。采默夜郎统治的联盟有5个成员国;多同夜郎统治的联盟有6个成员国;兴夜郎统治的联盟有10个成员国,其中有7个归其直接统治;苏阿纳夜郎统治的联盟有9个成员国;洛举夜郎统治的联盟有10个成员国。撒骂夜郎的盟国有6个,直接统治的邦国有4个;到金竹夜郎时,所统治的邦国达到了39个”。
在中原文献里,兴就是末代夜郎王。在彝族文献里,兴和苏阿纳属于同一个历史阶段。这反映:(1)、多同以前很长时期至多同时代,鳖部、彝部都由鳖部夜郎王统属;(2)由于汉朝的介入夜郎联盟成员越来越分散,采默时代5个,多同时代6个,兴和苏阿纳时代共19个;(3)、末代夜郎王的时代,鳖部夜郎有10个成员国,彝部夜郎有9个成员国,且分属两个王。(4)、鳖部夜郎完全覆灭之后,彝部夜郎延续了洛举、撒骂、金竹3个历史时期若干世纪,这和东汉之后彝部重新在云贵高原建立众多邦国的历史相符,而这在中原的文本里已经不称为夜郎。
13越部夜郎。
越部夜郎的前身是周代的牂牁、雕题、交趾等国,更前身是四千多年前的象国,象国的前身是敢壮山的布洛陀部族,布洛陀部族是九黎部族的一个支系,是更早期从第一阶梯走下第二阶梯走到第三阶梯的昆仑民系,但是他们保存了更多的个性特征。尧舜禹时代南方有象国,文献记载象为舜弟,王阳明《象祠记》记录了明代贵州南部民族仍然祭祀象。舜弟,非舜之弟,反映舜部族与象部族曾经结盟。秦代曾设置象郡,管辖五岭以南至大海。过去人们认为象郡北境至乌江,而由早期民系的互动可知,象国、牂牁国、象郡都不过苗岭,越系民族应该在牂牁郡时代进入苗岭以北。
牂牁国灭之后,越人余部有勾町、漏卧、漏江等尊夜郎为王,形成越部夜郎。随着汉朝力量进入夜郎地区和郡县制的推行,越部势力得到恢复。公元前111年,汉朝斩头兰、置牂牁,早期牂牁郡治在红水河流域越部的势力范围。〈〈汉书〉〉:汉孝昭始元年间“句町侯亡波率其邑君长人民击反者,斩首捕虏有功,其立亡波为句町王”。公元前27年汉朝斩末代夜郎王苴兴,“句町王禹、漏卧侯俞震恐,入粟千斛,牛、羊劳吏士”。汉朝进入夜郎地区之后,鳖部与越部之间存在竞争。
越部夜郎是今天布依族、侗族、壮族、水族等民族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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