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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心(1 / 1)

黄巾起义的声势不可谓不大,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在中平元年,起义的当年,张角病死,张宝、张梁也兵败被杀,黄巾之乱平息。虽然此后屡有黄巾余部起事,但仅限数郡,且各自为战,只是令汉室头痛不已,却无亡国之忧。

中平五年二月,黄巾余部郭大于白波谷复起,号为“白波黄巾”,有众十余万,攻太原,入河东郡,朝廷震惊。

早在去年便已经叛乱的南匈奴趁机大举南下,并在今年三月攻入了并州治地晋阳,杀死并州刺史张懿。此时,西凉局势再次恶化,朝廷调前将军董卓前去平乱,可惜战局胶着,短时间不会分出胜负。

朝廷除了令并州各郡严防死守外,并无好的计策。而并州刺史一职,更成了烫手山芋。大将军何进举荐骑都尉丁原为并州刺史,镇压“白波黄巾”及反叛的南匈奴各部落。

本来,南匈奴出现反叛的根源在于朝廷为了镇压反叛的鲜卑各部落,调羌渠单于的儿子于夫罗率兵前去增援,造成了单于一系的力量大减。一直梦想做单于的须卜骨都侯看到了机会,于是杀羌渠单于,入寇并州。须卜骨都侯携大胜之威,顺利成为单于后就偃旗息鼓了。

所以,新任并州刺史丁原的主要敌人是郭大率领的“白波黄巾”。在平乱的过程中,丁原重用并州人氏,吕布、张辽、张扬等人在军中崭露头角,立功颇多。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白波黄巾”便不得不为了保存实力退回白波谷,并州的局势终于稳定下来。

不过,白波黄巾并没有轻易接受失败,为了刺探情报,给朝廷制造麻烦,并州各地多出了不少山贼,其中,大多数是白波黄巾假扮的。多山的上党郡,更是成为山贼的重灾区。

这些都是史实,但问题是,伯仁对此统统不知道,他更清楚的是汉灵帝死后发生的许多大事。毕竟,他只是粗读过三国志,浏览过几个三国论坛。和许多天朝的子民一样,深受三国演义的毒害。在他眼里,并州刺史就是丁原,白波黄巾应该只是黄巾的余孽,稍微厉害一点的余孽。

这一日,上党郡涅县城外五十里,黄龙岗上,走过来一位俊美少年。少年身高七尺开外,生得浓眉大眼,阔面重颐,黑甲黑袍,好不威风!不过,最惹人注目的却是少年身后的那把斩马巨剑,只比少年矮上几寸。若道可惜,就是这位少年座下并非良马,而是一寻常驽马。

少年正是下山的伯仁,受师父左慈之命,前来剿灭盘踞在黄龙岗上一群山贼。说来也巧,伯仁到达黄龙岗的时候,恰逢山贼劫掠行人。伯仁暗道一声巧,跳下马来,循声向出事地点跑去。

之所以弃马步行,伯仁也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座下的驽马速度实在太慢,只能做代步之用,之前的野马在伯仁学会骑马后,又被放归野外。按照左慈的说法,寻常马匹完全发挥不了伯仁作为双手剑士的敏捷优势,和人马上作战,无异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当今之世,唯有汗血宝马可以让伯仁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而汗血宝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站住!什么人?”事实证明,山贼里面也有部分人是有文化的,知道在杀人劫道的时候派个望风的人。

伯仁早就发现草丛里埋伏着五个头裹黄巾的山贼,只是佯作不知,待他们跳将出来,伯仁才不慌不忙地解开了背后的巨阙剑,凛然道:“念在你们没有偷袭我的份上,我姑且饶你们一命,还不速去!更待何时!”

五名黄巾贼如同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为首者手执环首刀,大喝道:“老子杀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像你这样的,老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这后生,怕是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居然让老子逃命!去死吧!”

话音刚落,环首刀便砍向伯仁,伯仁一边轻轻地后退,一边不屑的摇了摇头,轻叹道:“太慢了!你的刀太慢了!”

为首者恼羞成怒,半空中的刀速度更快了三分,可即使如此,他的第一刀也落空了。为首者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原本以为好欺负的少年书生居然是一个硬茬子,当即也不顾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招呼自己的手下,大喊道:“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顿时,两柄长枪两把长剑就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杀向伯仁,在外人看来,黄巾贼的配合似乎天衣无缝,少年郎要么拔剑出手,要么高高跃起。但在伯仁眼里,这次配合却是漏洞百出。伯仁根本不屑于拔剑,只用剑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五名黄巾贼打倒在地。伯仁并没有杀他们,只是将他们打昏,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不过,原本淡定从容的伯仁在向前又走了百余步后便变了面色,双手十指因为握得太紧而变形,因为眼前完全就是一副人间修罗场的存在。

伯仁早年在逃荒的路上,也曾踏过尸山。饿殍千里、十室九空的情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伯仁的噩梦里。那种绝望,那种渺小的心理阴影浓的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一度让伯仁觉得生无可恋。伯仁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让自己选择性地遗忘这些。

作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伯仁当然知道黄巾起义给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带来多么大的伤害,能够跟随左慈隐居山林,避过这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几年是一件幸事。但伯仁踏过了尸山,却没有见过血海。

足足百十人的商队倒在血泊里,能够在这个乱世组织一个百十人规模的商队,实力必然雄厚,其背后的势力必然庞大,但这种实力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安全感,反而带来了死亡。因为伏击他们的是一支三百多人的黄巾贼,因为黄巾贼很清楚,值得出动七十多名护卫押运的,必然是极其贵重的货物。为了这批货物,任何的风险都值得冒!

护卫们没有一个投降,全都选择了死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得罪不起背后的主家,更因为他们深知黄巾贼的秉性。这群出身穷苦民众的黄巾贼仇恨所有和权势、富贵有关的人,像护卫、仆役这一类,在黄巾贼眼里,就是当权者欺负他们这些苦哈哈们的走狗,黄巾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些走狗的!最具讽刺的是,黄巾贼们还幻想着有一天成为有权势的人,反过来欺负和他们有着同样出身的人。

战事是惨烈的,商队里的所有人,上至花甲高龄的管事下到十多岁的童仆,无一幸免遇难,至于随队的女婢,下场更惨。当伯仁赶到战场的时候,百十人的商队除了五名女婢正在遭受蹂躏,再无一个活人。而躺在地上的黄巾贼,也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人,黄巾贼的伤亡可谓惨重。

虽然截获了这批货物,但巨大的损失让黄巾贼的贼首范虎心如刀绞,五个夹在商队里面、楚楚可怜的婢女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范虎下令,从自己开始,然后是屯长、队长、什长、伍长、普通黄巾贼,依次临幸这五个姿色一般的婢女。当伯仁抵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百十个黄巾贼百无聊赖地打扫着战场,他们的上级排着队,心急火燎地等着**婢女的场景。

伯仁顿时就怒了,杀人无妨,那是他们技不如人,但蹂躏无辜的妇孺就丧心病狂了。尤其是看到一些黄巾贼看到自己的长官们快要完事,也迫不及待地排队。很显然,这五名女婢要被一百五十多名黄巾贼蹂躏了。

在黄巾贼反应过来前,伯仁手中的巨阙剑便已出鞘,杀向毫无准备的黄巾贼。杀人,虽然不同于杀鸡杀狗,但对此时的伯仁来说,毫无心理负担。这群黄巾贼恶贯满盈,无恶不赦,已经是天理难容。已经见过无数人活生生饿死的伯仁从不害怕死人,也不介意将这些黄巾贼变成死人。

范虎最先被杀,伯仁虽然对自己武艺自负,也没自负到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然后全身而退的地步。威猛如霸王者,在乌江河畔,杀汉军数百人身亦披十馀创。而这支黄巾贼敢于伏击护卫严密的商队,让涅县的朝廷兵马数次围剿失败,便知其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手中的武器皆是朝廷的制式武器,浑身散发着悍勇之气,进退有据,如果不是头裹黄巾,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是黄巾贼。

也怪范虎大意,在享受完婢女后,心情大好的范虎盘腿而坐,吃着酒食,背对伯仁,距离不过百余步。本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伯仁疾驰,一剑而斩范虎首级。范虎死不瞑目,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一个少年郎手握斩马巨剑,杀向毫无防备、排成一队的屯长、队长、什长、伍长们。

以有心算无心,以威力巨大的斩马剑对手无寸铁的黄巾贼,胜负在刹那间便已经分出。等到黄巾贼发现战场上多出了一名少年郎的时候,所有的贼首已经身首异处。

如果范虎等人还没有死,凭借着黄巾贼的悍勇,或许还能给伯仁造成不小的麻烦。但失去了首领,他们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虽然羔羊们太多了些,虽然羔羊们的牙齿也有一定的杀伤,但在猛虎面前,也不过是做最后的挣扎而已!

一个时辰后,这片战场上多出了一百四十五具尸体,如果不是黄巾贼军心大乱,四处逃窜,伯仁杀人的速度还能再快些。伯仁也曾问过自己,他们也都是贫苦大众出身,真的就该死吗?!结论是该死!当他们把屠刀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百姓,对准了无辜的妇孺,他们就该死!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情,自己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杀人者,人恒杀之!

尤其是一个黄巾贼向自己哭诉他上有老母下有幼子,祈求活命的时候,自己有过片刻的动摇,但他却趁着自己分神的刹那突然袭击自己,更让自己清楚地意识到,人性本恶。自己今天杀死黄巾贼看似残忍,却不知道拯救了多少未来无辜的人!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如果可以守住自己身前的七尺天地,护住自己身后的重要人物,伯仁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不多时,左慈出现在伯仁身边,长叹道:“徒儿!世道浑浊,当不忘本心,方得始终!记住你想要什么!去吧!”

这一天是中平五年十一月十日,一名身背风雷、腰跨巨阙的黑衣少年毅然决然地往北疾驰。没有人知道,一段属于他的传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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