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被樱叫醒了。
根据她的说法,因为我昨晚做了噩梦,本来是想让我多睡一会的,然而我却死死地抱着她,如果不叫醒我她也没法起床了。
真是惭愧啊,就算失去了记忆,也好歹是响应圣杯召唤的英灵,没想到竟然因为噩梦而吓得躲在十几岁的女孩怀里寻求安全感。就算樱本人并不介意,我也不好意思去看她的眼睛。
直到用完早餐后,那份尴尬之情才略微褪去,我抢在樱前面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碟,拿到厨房的水槽里洗干净。做完之后樱告诉我她已经用使魔联系了远坂邸那边,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
为熬夜工作的雁夜先生留下了一份早餐,我和樱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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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并不是远坂邸,因为此时天色尚早,过去的话很大可能与远坂家的早课撞上,那是为远坂魔道的继承人特别安排的魔术修行,樱作为外人是不能旁观的,而她本身也不想打扰姐姐的修行。
知道这两姐妹之间复杂关系的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樱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然而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如果是“Caster”的话,或许就不一样了吧。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间我和樱已经走到了商店街。在冬日清冷的晨光中,店主们纷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做开张准备,雾气与哈出来的白气凑成一片,刚起床慵懒的人声和铁闸门刺耳的滑动声交织着,场面并没有多热闹,但是可以感受出一个城市正在醒来。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我挑选一些适合的衣物——本来打算花一天时间到大商场好好斟酌购买,但是各种各样的事物接踵而至,所以只好在商店街的小店里大概购置一些。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对我来说衣服只是保暖遮羞的工具,穿着简单舒适就好。
早上来这里也有独特的优势,店主们对自己今日的第一单生意都会比较上心,为了给一天讨个好彩头,所以态度上会更加亲切,在价格上也会做出更多的让步。当然身为名门间桐家的大小姐,樱是不会在意太多的,这些小市民的算盘实际上是我下意识注的考量。
看来我是个挺能持家的家伙嘛!就算失忆了某些东西也都渗入了骨髓中。
不过为什么一介魔女要考虑这些?
算了,纠结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摇摇头,决心不再主动去思考有关过去的我事情,如果时机到了该知道的一切都会明晓,时机不到又何必庸人自扰。
一边感受着冬木市的城市风情,一边和樱在商店里挑挑拣拣,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和她拎着几个购物袋,在街上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咖啡屋休息一会儿顺便解决午餐的问题,之后又借用那里的卫生间把刚买的衣服换上了。
在衣服的搭配上我和樱难得起了分歧,我坚持要以简洁和方便行动为第一,樱则更关注观赏性,然而我实在无法接受那些轻飘飘的裙子了,在一番争执之后,终于樱答应先按照我的想法买一套再说。
内衣选择了深色的运动内衣——其实我觉得这个很无所谓,反正又没有胸,即便不穿又能怎样?樱那样丰满的胸部才需要注意内衣吧!可是樱坚决要求,我也只好选一套啦。
上身是在一件灰色的低领套头衫外面披了一件黑色斜拉链的机车夹克,下身则是一条黑色修身牛仔裤。本来很反对我的选择的樱在看到这些搭配出来的效果后,两眼突然放出了奇怪的光,嘟哝着“看起来走帅气路线也不错嘛”就再也没多说。
唉,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女装来说,我觉得橱窗里的那些男装更亲切一点,然而樱死命不同意,我也就只好折中选择偏向中性的了。
什么?你问我胖次?这个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又看不见,随便什么样都可以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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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邸是位于冬木市深山町南侧靠近市郊的一栋宅子,是名门远坂家所在,也是冬木市灵脉汇聚之处。十年前就是在这里召唤了圣杯,英雄与王者们展开了最后的决战,作为其中一员的我,再次踏足这里——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因为失忆了嘛!
据说当时整个庭院都被此时全部之恶溢满,其中污浊的魔力浸入土地之下的灵脉中,直到几天前远坂家主才完成了净化。
“结果刚收拾干净圣杯战争又要开始了……幸好圣杯已经被净化,要不他不得哭死。”
心中不无恶意的吐槽了一下远坂家主——因为他送女儿的行为导致我对他的好感度不高,虽然不至于厌恶,但心底小两句闲话还是可以的嘛。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红色上衣,与樱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子——想必就是远坂家大小姐远坂凛了。她的头发并没有像樱那样留成黑长直而是扎成了双马尾,另外她的胸口起伏程度也和亲身妹妹完全不一样。
除开上述的两点,樱和凛小姐完全可以互换角色,如果不是非常熟悉之人绝对分不清楚。
当然,怎样掩盖住胸口那巨大的差别也算一道难题就是了。
凛小姐在见到樱的一瞬间露出了非常欣喜的神色,但很快就用一声咳嗽粉饰了一下,故意做出一副客套的姿态将我们请了进去。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惊讶,据说十年前我们也是照过面的,并且过程并不怎么友好,我……咳咳,是“Caster”将她装进了一个麻袋然后拐走了……呵呵,希望她不要记仇,记仇也不要找间桐佐纪报仇。
远坂先生和夫人在客厅招待了我们,虽然在看到我的时候远坂先生稍微呆滞了一秒钟,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姿态,用完美的礼仪应对。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优雅的绅士,不过想想明明在场的除了我之外都是他最亲的家人——两个女儿和妻子——还要摆架子,难免觉得他有点……
装逼!
没错就是装逼!
苦于没有合适形容词的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估计又是“Caster”的潜意识在作怪吧,不过这次算你Good-job。
虽然装逼但他也算装的一手好逼,并没有让人反感,我也乐得奉陪。天南海北扯了些话题后,樱将昨日和爱丽斯菲尔夫人之间的谈话全盘托出,而远坂先生则大手一挥表示参与者是凛小姐,自己则将决策权全部交给她了,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她就代表这个远坂家,所以要讨论这种事情就和凛小姐直接商量就好。
然后远坂先生表示自己还有工作,据说是要在时钟塔发表一项研究成果——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埃尔梅罗先生提到过,他与远坂先生之间算是学术竞争关系,十年间也打了不少交道——为了赶在截止日期前完成,必须加班加点一点了,所以只能先行退场。
我和樱也赶忙表示非常理解,目送他下楼去了地下室的魔术工房。
远坂先生一离开,远坂夫人瞬间就卸下了端庄的大家风范,她从座位上急冲到樱身边——那速度就算是以我身为英灵的眼力都跟不上——将樱搂入怀中,眼中闪着泪光,用略带抽泣的声音念叨着女儿的名字:
“樱,樱啊,都一个多月没来看我了……”
后者乖巧的顺势靠在母亲身上,用手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有点忙,这一阵子过去就好了。”
母女二人上演感人戏码的时候,我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是凛小姐,她用眼神示意我和她出去,正好我也想给樱和她母亲一点私人空间,于是就随着她上到二楼,来到她的房间。
不过进了房间之后,她除了随手扔给我一个坐垫外就再没有什么表示,坐在床上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搞得我非常别扭。
“凛小姐?”最终还是我忍不住先开口了,“如果以前我们有什么不愉快的话,还请您能谅解。我现在没有相关的记忆,所以您……”
“我才是樱的姐姐!”
“唉?”
本来以为凛小姐是要算十年前的老账,她却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搞得我蒙住了。
“就算她给你起了个名字还冠了姓,费尽心思疏通关系给你上了户口,樱的姐姐也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凛小姐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我,拍着她的胸脯强调着——小心拍得更平啊!
“所以听好了,不管你是‘Caster’还是间桐佐纪,我的妹妹是绝对不会让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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